这种世道,女子浑身赤裸地身死,死之前会遭遇了什么,不言而喻。
宁香听到这里,心口的位置已经开始产生憋闷。
之后就听清雅继续说,水纯被水泡到不能看的尸体被仵作带回去检验之后,果然发现,她身上留有不少被人糟蹋过的痕迹,浑身上下还残留了不少被人非人虐待过的痕迹。
“她死之后,奴家才知道,她说的那个心悦之人是谁,竟是隔三差五来红袖招干苦力的一个小厮,那小厮面容可怖,脸上布满了被火烧之后的伤痕,看起来十分吓人,奴家是怎么都不相信,水纯那么一个美人,会看上他。”
“他到了官府想要把水纯的尸身要回来,却被诬陷说,他就是害死水纯的罪魁祸首,被抓进了监狱中,被折磨至死,尸身被丢到了乱葬岗,至此,后续也有不少和水纯有交情的恩客好友,想要替她调查一下真正的死因,却都因为各种事情死于非命,所以........”
清雅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助着眼神道:“所以奴家才劝说二位,不要再趟这趟浑水,免得丢了性命。”
宁香想起之前被前尘兽抢走的那块刻有“纯”字的玉佩,问起清雅,那有关灵兽入魔的事情,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为何水纯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明镜湖竟然还在陆陆续续发生各种命案?
“灵兽入魔的事情,奴家属实不太清楚,但后续那些命案,奴家倒是有一些了解和猜测。”
莫吟行视线紧盯清雅,问她:“怎么说?”
清雅:“身死的那些人,都是栖梧镇本地人,且都是来过红袖招,曾经为难过水纯的,有不少人说,是水纯死后无法安息,找这些生前曾经令她不快的人复仇,且那些人身死的也的确太过离奇,久而久之,便闹的人心惶惶,连带着来栖梧镇的游客都少了许多。”
“后来,不知道县令用了什么法子,这个说法和这件事都鲜少再见人提及起,之后便传出了灵兽入魔的事情,奴家猜测,应当只是拿出来唬人的幌子。”
宁香看着再次擦了擦湿润眼角的清雅,闪烁了下异瞳后问她:“那不知,你可方便再详细说一些和水纯,还有那位小厮有关的事情,这对我们很必要。”
清雅很配合,又陆陆续续说了不少有关水纯的出身,以及她的一些人脉,还有平时她和小厮相处过往什么的。
给宁香的感觉,清雅简直要比水纯自己还了解她。
于是在清雅起身打算离开之前,又问了一句,现今红袖招内,最新的头牌是谁。
清雅眼眶还有点红,弱声道:“是奴家,但如果可以,奴家是真不想要这个位置。”
“嗯,节哀顺变,我们已经知晓大致情况了,多谢你。”
宁香带着阿默和哈士奇一起离开了厢房,等回到他们之前待着的客栈后,问起阿默,可有感觉那个清雅非常不对劲?
“是有些,她对于和水纯有关的消息,实在表现地太过了解了,甚至连她惯常用什么胭脂水粉,穿什么衣裳,平时吃什么,乃至月事何时,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且我方才有注意到,她的穿着打扮和她口中所说的水纯十分相似,就像是另一个水纯一般。”
宁香颔首,表示赞同:“我也觉得这点很蹊跷,且最蹊跷的是,她作为水纯最好的姐妹,在她死之后,就连她那些曾经的恩客都知道帮她调查一下真正死因,讨一下公道,她竟是毫无动作和所为,除非........”
“水纯的死,和她有着匪浅的干系!!”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时,裴卓安和柏云那边也从赌坊调查完消息回来,同样也提到了红袖招的那位新头牌。
“啧,我这里还是用了师姐给的吐真水,才从赌坊的一位常客那里打听到,那个清雅曾经是赌坊的常客,欠下过赌坊好大一笔债,且还钱的时间,恰巧不巧,就在最初那起清倌被杀案发生后不久,若说这里面没点猫腻,我肯定是不信的。”
柏云等裴卓安说完,从纳戒拿出他从赌坊带回来的写有清雅名字的收据,上面写了,欠下了一共二十万两白银。
“你们这里呢?可有什么收获?”
宁香没有把阿默和她中了前尘兽散发出气体一事说出,只是将他们见了清雅,从她那里了解了不少,并且和他们一样,也对她产生了怀疑的事情说出。
“但具体如何,还得找机会再问问红袖招里别的女仙儿,仅听她一人之言,不太靠谱。”宁香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还有那个据说是惨死在狱中,和水纯私定下终身的小厮吕承,咱们也得再调查一下和他有关的信息。”
如今时间已经近晌午,裴卓安和柏云表示赞同后,一行人便去简单用了个午膳,之后又去调查事先说好的事情。
这期间,宁香全程未向阿默提及那件他被前尘兽的气体带入过往幻境的事情。
还是等到了晚上,事情一点进展都无,几人回到客栈歇息的时候,他自己没能忍住,主动找上了她,敲响了她房门。
看见来人是他,宁香似乎并不奇怪,将门拉地更开了些,方便他进来后,问他,可是想要同她说白日里他们二人一起进入他过往幻境中的事情?
“是如此,我想问问你,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他在现代,也叫莫吟行,在长相上,几乎也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她如果真的看见了很多不该看到的,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甚至知道了她是书中人的事情?
宁香不知道他的思绪翻涌,给他倒了杯热茶,让他握着暖暖身子,驱散一下夜间寒凉时,抿唇道:“看见了另一个世界的你,从你小的时候,一直到你身死,但你的脸,和你的名字,我却无法看到和听到。”
言及至此,宁香抬起头,异瞳内倒映着莫吟行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又道:“不过,我却听见,你在那个世界喊出了我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