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钟,任二哥摸着黑回来了。全家人在为这兄妹两个路上无法骑车而步走心疼呢。见回来一个母亲知道无望了,就心里一急晕过去了,众人也顾不上老二了,都来忙乎母亲了。老二为了尽快安慰母亲,在母亲缓过来的长出气第二声时,他就爬到母亲耳边说:“没......没事了。”
母亲赶紧抓住老二的手,慢慢地坐立了,说:“叫回来了。”二哥没说叫回来,只是说:“妈,您听我慢慢告诉您。我去了,他们却走了,我就去追,到了县里我怎么也找不到车,忽然在车站看到一个算命的,我就走过去,让他给算算妹妹现在在哪,我还把她的情况说了一下。算命的非要给妹妹看生辰八字,他说妹妹的生辰硬,如果男人的命不硬俩人也过不到头。我听了这话就不在找妹妹了。”为了让母亲相信他又编了一套:“我猜想第一家那个家伙是不是偷着给妹妹算命了,要不他就要离婚。”
母亲如梦初醒,她确信老二的话,又和大家说:“这事咱们以后谁也不要再提了,小心让别人知道了。”
两家由于无法追回他们就这样默认了。
朗晴和任洁在部队举行了隆重的婚礼仪式。他从找成任洁之后,对任洁更是百般宠爱了。可能也是他岁数太大的缘故,任洁绵绵的性格对丈夫投来的爱,更是给予热情的回报,俩个人爱的更深了。谁都不想离开谁一刻钟。任洁也不想着挣钱了,朗晴更怕她提及走的事。秋天任洁带着他们爱的硕果回来了。
冬天,朗晴又回来探亲,任洁正好又开始忙了,朗晴把他的女儿照顾的比母亲任洁都好。过完年他们仍然同走。对于这对恩爱夫妻,挣钱成了次要的,那来之不易的爱情才是他们最为珍惜的,任洁没有任何私心,她不把自己多挣钱看作是美好的,维护自己的家庭那才是至关重要的,为了不让丈夫为家里分心自己就挑起了家里的全部。任洁回来就不闲着,她学着师父的样子,把一年以上的机工调到布案上教裁剪,她抱着孩子在那里指点。忙时就雇用一个保姆。任洁挣了大钱了,在她们那个县里也是有名的富裕户。
几年后,裁缝生意渐渐下滑,任洁也够了随军条件。她的心里现在是开始好好地培养姑娘,并没有想再去挣钱。这两个人谁都不慢待这个家,这对模范夫妻是被传为佳话的。
她们的嫂子们不服气地说:“他们俩个人因为都没有父母,所以就没有为给父母钱而争吵这一说。谁家干仗不就是因为钱的事吗!”
其实任洁就是有父母时也不是个吵架的人,她自从得知她的同学朗芳成为了自己的小姑子,并有着另一份感情,她也对丈夫像个亲哥哥一样。所以她一有流行服装就要给朗芳寄去,为了怕大姑子说闲话给大姑子也将其适合的衣服给予一份。
朗晴驻守在遥远的边防团,那里气候恶劣,姑娘五岁了任洁也不忍心让上幼儿园。可姑娘不干了,有一天,她为了赶团里接送大客车连早饭都没吃,就上车跟着走了。任洁怎么也找不到,于是就从平时姑娘嘴里叨叨的要上幼儿园这方面分析,这孩子一定是上大客车了。当她急着赶往车边,大老远看到姑娘正自己站在车边看其他人上车并自己也向车边挪动,等她快要跑过去时大客车已经走远了。没法子只能顺应孩子的意愿了。
任洁的内心豁然开朗,是自己太保守,几十年的农村生活铸就了的本性。如今改门换面了,孩子是在另一种环境中生存,适应的是与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她被孩子牵着走了,但不是她拗不过孩子,是她拗不过时代和环境。姑娘每天看着别人家的孩子跟着妈妈坐着大客车上来下去,很是羡慕。向母亲提出,母亲又不答应,只能自己去寻找那份荣誉和自豪感。幼小的心灵里,根本就没装着做人的差别,而是一切的一切我也一样,我也要这样一种风流时尚。任洁开始悔过自己,一个大人,不如一个孩子有进取,自己其实是在极力恶煞孩子的上进心。
任洁把孩子送到了幼儿园后,就买了一套缝制用具,看到有什么好的料子就自己买着做衣服,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些农村来的家属们非常羡慕。就来问这是从哪买的,多少钱。她如实奉告。这样她就忙了起来。谁拿来她都无偿服务,这些女人们被她打扮的很时髦。一些城里的家属看到这些农村家属这段时间都风流起来,都比她们强了。也就来打听这些衣服的来路,知道后也纷纷拿来她们喜欢的布料和自己设想的样子来让任洁做。
任洁的裁艺和做工都比市场上那些衣服好,再加上她们自己又买着好料子,显得衣服特别上档次。这样任洁就成为了家属中一位最受人尊敬的人了。这样的荣誉她没用争也没用抢只靠自己辛苦换取的,但也不是有意的。
时代在进步,人们的思想也在不断更新,商场如战场,几年的功夫服装界现成的代替了私加工,大批的裁缝业务随着市场走向消失了,新型的时髦服饰多花样地占据了服装摊位。任洁也渐渐地清闲了,乃至机器成了库存。任洁只在家里为丈夫和孩子做点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