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伟也想了解她这非同一般的女子,就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说:“看样子你是个大学生吧!”
金梅摇摇头,又惭愧地低下了头,并略带谦虚地,不,与其这样说她,还不如说她是在作自我介绍呢,说:“唉!我要是能考上到好了,没那个命,每年都靠近分数线的边,就是考不上。现在条件不行了也不补了。”
梁伟听到姑娘很有学问,心想自己找对象要能找个这样的不是挺好吗。但他没去想金梅。因为人家是过路人,人家的情况一无所知那敢见人就施礼。
金梅为了推出自己,忘记了自己扮演的角色,只字不提走。而是接着说:“今天一远方的亲戚让我到他们家去相看一个当兵的相片,也顺便让他的大人看看我,正好这个星期天天气挺好的,我就去一趟。走出你们村了,车子就没气了。又返回来,看你家好像有人就来打扰了。大娘给您添麻烦了。”她反过头向梁伟母亲表示了道歉。
梁伟母亲说:“打个气还!谁都出门呢,出门人帮帮吧,又是个女孩子。”
梁伟母亲对姑娘提的星期天很在意,就问:“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在我们乡中学教英语,也不是个正式的。”
梁伟母亲插嘴说:“听你那说话,我就估计你不是个庄户人。”
“这还不和个庄户人一样。”
“那能一样了,你这不是也不用种地了,女孩子有个工作就能找个挣钱的。”
梁伟早就盼母亲把话说完自己好插嘴,终于轮到自己了,他问金梅:“那你去看的这位军人一定不是个小兵。”
金梅说:“好像是个志愿兵。”
“那他和我们差不多。”
金梅为了装下去,也为了给他母亲听,故意说:“他和你们差远了,你们当干部的找对象的标准肯定和他们不一样。”
梁伟知道姑娘误认为他了,忙解释说:“我不是干部,我们是军工。”
金梅又说:“奥,我不懂军队的事,只听说过志愿兵,没听说过有军工。所以我看你不是个小兵,那一定是个干部了。”
梁伟母亲认为这女子也够能的了,还硬想知道个三长两短,再也不搭理她了,把头扭向窗外。
金梅好像他乡遇故知,把自己全部刨淅给人家了。梁伟当然很愿意与女孩子谈话了。可正经话已聊完,闲话还没到那个份儿上。金梅是不得不走了,但她心里想着,怎样再能与他有一见呢?
金梅出门梁伟自然相送,他迫于假期紧急,找对象的事心里也很着急。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今天遇上这么个人,不妨嘴长点来上一句:“你找了对象,也别忘了给别人介绍一个,把你那同学给寻觅个合适的。”
金梅的来意似乎就是想听这样的话,她心里一乐,先把他给占住了。反过来对梁伟说:“我的同学有好几个要找对象的,我给你挑个最好的问问。”
梁伟非常高兴,他预感到对象的事能成对金梅说:“那我谢谢你了。”
梁伟母亲在家看着外面两个人有说有笑,自个儿叨咕:“现在的年轻人,认识还不认识就说个没完,妈呀!”
梁伟把金梅送出了街门,金梅反回向他笑了一面,走了。
初夏的天气,风和日丽是占高比例的,金梅一路顺利。她不是来时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了,她的脸上出现了微笑,高兴时表现出的动作风范,使她的两眼很自然地看到公路两边各种颜色的花。奥,它们都像是玫瑰花,真好像有人举着故意在她眼前闪现。她眨眨眼睛盯睛凝望,好像这些花儿都在像她微笑,她也笑了。这些花虽然各有其名,但她好像从中闻到了玫瑰香。
金梅走了,梁伟突然想到,忘记刚才那女子是那个地方的人了。万一她不管了,我还可以主动找她。到她们乡中学,又不知是那个乡的,我总不能四周都跑吧。让她这么一说,别人介绍的就没信心了,他再也不想出去到处相亲了。好像很想和她来往。
自从向金梅委托了自己婚事,梁伟就希望是真的。他生怕金梅不拿当回事,随便答应他。自己回一趟家也很不容易,一个月的假期很快过去,这次找不到对象就不知啥时回来了。为了这份希望他每天对着街门瞎望,希望有人领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姗姗而来,疲倦了就躺在炕上使唤耳朵。他自己盘算着:如果她真拿当回事,自己顾不上还可以托家人。
他多么希望狗叫一声啊!狗还真的有叫的时候,可就不是合心的事,每每急着爬起来向外看都大失所望。
梁伟此后哪里介绍来的女子都不找,生怕错过好机会。单等一个星期后再说,如果星期天她不来,那证明她没有把我的事挂在心上。
终于熬到星期天了,梁伟对这一天抱最大的希望。他早晨起来最先观察天气,希望不要让天气给碍了事。
今天,天气晴朗,风尘未动,只有那暖暖的阳光中和着气流,使周围的空气暖暖地包围着他。这方面他放心了。
早饭后,他就靠着柜面向南,准备迎接一对女子扭捏着互相推让进街门。他估算着今天来的时间一定比那女子那天来的早些,那天她是反过来又推着走的。他想的也没有比这再周到的了。
果然,在估计的时间街门口站着一位女子,他好像盼到了天大的喜事,高兴的赶快往出走,边走边希望另一个女子出现在门口。可是,只有一个走进来了,他认出了金梅,边问边向街门口望着:“有信息了?”又收回目光在金梅脸上查颜观色,马上又领略到一种意思,急忙说:“累了吧,快请进!”
母亲到地里看庄稼了,可是这个二人世界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思。金梅倒是认为这是天赐良机,自己有机可趁了,她心里很高兴。
梁伟为金梅倒上水,不等她喝上一口就赶紧问:“怎么样?有愿者来访?”金梅笑着说:“是。”
“那她为啥没来?”
“哪有女的前来相男的!”
梁伟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赶紧抹去这种尴尬,他不让谈话停下来,继续说:“那你是来领我了?那就先把她的情况说说。”
金梅不知道怎样向他开口,但又不能在此时停下来,要不他会认为自己给他介绍的女子不好难以启齿呢。
金梅要让他明白了,说:“其实,那天从你家出来,我听了你的情况,领了你的指示后,感觉我就没必要去那边相对象了,······”她低下了头。
梁伟的敏感神经被触动了一下,但他不愿意模糊着,赶紧追问金梅:“为什么?”金梅仍然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看梁伟,但她说话了“我认为,”她有些不好意思说,顿了顿又鼓起勇气,说:“我认为有现成的,干嘛要舍近求远呢!”这时的金梅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并能够看上自己。
梁伟的全身麻木的像触电,他的心“砰,砰”跳的非常厉害。他什么也说不出了,他在极力抑制那些麻木神经。此时家里静极了,梁伟心想:一个人被人爱上了很欣慰,但被你喜欢的人爱上了这简直就如醉入仙境,弄的你昏昏然,飘飘然,感觉这是此生最幸福的时刻。
梁伟很感激地说:“你能找我,我非常感激······”他还没有说完,金梅接着说:“只是你没有看上我!”
“不是,不是!只是有些委屈你了。”
“是吗!我就那么好吗?我怎么就没那种感觉,我只觉得还差你一截。”
“别那样说,你漂亮的资本远远大于我那点资本。要不,你去相对象那天,我就毛遂自荐了。那还让你再介绍别人。”找个有工作的对象,梁伟没有想过,凭自己的工种,和背井离乡有工作的谁还能找咱。
梁伟高兴的合不拢嘴,今天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来。
金梅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一支玫瑰花正有人缓缓捧过递上。她的感情投入到他的身上,“上帝呀!我终于找到了爱人,我的将来有了投靠,并且就是他了。”
大城市回来的小伙子,用他们惯常的礼节伸出一只手,金梅也不俗套,递过一只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好长时间,谁也不愿意松开。
这个动作表示这门亲事就算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