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道被遮住了脑袋的身影,身上依稀可以辨认出是格兰洛梅的样子,但?
“盛总。”
就在尚善对出现的这一幕有些奇怪时,身后的原梓钧也同样感受到的上前招呼一句。
“这是……”
目光在那被套着头罩的人身上一扫,话说还真是没想到格兰洛梅会有此刻的下场。
“我不想让她说话而已,你知道的,她说话很难听。”
虽然是在回答原梓钧,但盛晟的目光则是往尚善的脸上扫去,之前两人都明白格兰洛梅时刻在摧毁协议的目的,此刻倒是不需要过多的提醒了。
“好吧,小均你带她去后舱,用手铐拷好。”
“嗯,我知道了。”
接过盛晟手中的链条,原梓钧拉着格兰洛梅离开,而尚善看着这一些列的动作总觉得很奇怪?
“你怎么跟她说的,她不会这样轻易的乖乖听话的离开吧?我还以为你会把她打晕什么的?”
勾一抹诧异的好笑,尚善似乎对这种情况有些质疑。
“我只是问临走前的医生要了一点药物来控制而已,等到她在你们国府的监狱里清醒后,就会发现自己不会有救了。”
“……哦?”
这下,更加诧异的尚善,不知道盛晟竟然会这样做,倒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而是觉得至少盛晟从来都不会掩饰什么,可眼下的做法却……
“我这是一报还一报,之前在我受伤的时候,她也要医生给我注射了什么,不然我的记忆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的。”
“是吗?”
立刻反问的尚善,恍惚的明白了什么,但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其中的关键,便听盛晟改口道。
“你今天能不能留下来,让你的人去将格兰洛梅送回去就好,我想带你在东临岛上转一转,我们得将地图标绘的更加完善才行,我们得设计好图纸啊,毕竟这里的工作还很多呢。”
盛晟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像他原来的样子,从来都是直接要求的话,此刻竟然变得有些恳求和温婉了?
但,尚善想不出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毕竟跟押送格兰洛梅相比,自己晚回国府一天也没什么可耽误的。
“当然,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本来让顾逸云和赵衍风留下来了,还有派克……你知道的,他们三个都是你以前的心腹,最得力的助手,如果我不让他们留下来帮助你,我反而会觉得倍受谴责什么的。”
开着玩笑同意的尚善,抱着双肩在披风下笑得有些可爱,看的盛晟忍不住将她被海风吹散的长发抬手捋在了耳后。
轻柔的动作就像是触电一般让尚善回忆了太多的往事,但如今那些往事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深刻体会了吗?
“哥哥……”
再也忍不住在双目中蓄满了泪水,尚善却僵硬的有些不敢动作,哽咽的声线唯有道一句这最熟悉不过的称呼。
“对不起,我知道这是我的错,但我保证,我会努力找回从前的一切。”
当温暖的怀抱让自己找到了所有的依靠后,尚善只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坚实的肩膀,抱着自己的胸膛看,还有那入目处升起的阳光在海面上洒下的金色光芒,如果这一切可以被永久的定格,宣瑜宁可立刻放弃所有的生命去静静享受。
十分钟后。
按照原计划起飞的直升机上,只有原梓钧一个人,尽管他十分不放心的保证自己一下飞机就会立刻返航,却依旧不肯少看一眼的在窗口上望着地下渐行渐远的人影。
饶是被带着头罩的格兰洛梅在后座上安静的跟个正常人一样,他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这似乎不止是药物的作用那么简单吧?
……
“这里是工厂,用于挖掘地下的铁矿,煤矿。这边需要不少人力资源,我已经安排了岛上剩下的三百人全部投注于这项工作。”
“等等……全部的人?你要全部的人来挖煤矿和铁矿?”
已经跟盛晟坐在车上一路沿着矿产地区勘察的尚善,听着耳边的解释后,有些不可思议的质问道。
“是,有什么问题吗?”
“呃……”
本想说,这有些不符合利用自己人脉原则的尚善,忽而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提及这些盛晟也会明白的,可是?
“金矿在海底,这样的开发工程可不是岛上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能做的,说不定还会丧命,与其让他们参与这项危险的事情,不如让他们获得丰衣足食的工作,这本来就是他们留下来的原因。
他们之所以不愿意接受抚恤金去别的地方生活,一方面是因为对这片故土有着自己的深刻眷恋,更多的不就是为了这份工作吗?他们需要在自己的家乡上生活的比以前更好。”
盛晟的解释让尚善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讪讪之色,但很快就调整神色道。
“国府那边的人员已经安排好了,顾逸云会带着他们一起来的,你知道的,这里需要的所有技术人员,还有建筑师包括一些部队人员等等,都会很快抵达。
关于东临岛的建设项目是一项巨大的工程,我很难说这里会在短暂的时间里立刻开发成功,甚至我们还会在不久的将来遇到很多问题,但更重要的是……
你,失去了记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国府的人解释。”
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最担心的部分,尽管自己总是跟其他人解释一切都会被处理的很好,但在面对盛晟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将自己变成原先那个……
尚善。
“我会配合你的,我知道,我丢失了记忆是一件错误的甚至是荒谬的事情,但我会努力找回来的。”
四目相对的时候,尚善可以感受到盛晟对这一切事情的感触,是那样的清晰而又激烈,可自己真的很想靠在他的怀里什么都不用去想,只用被宠溺着,被关心着,就像曾经一样。
“嗯,谢谢。”
可惜……
眼下的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了,曾经的种种被推翻后重新来过的感觉,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短时间内很好的适应。
无论是尚善,还是盛晟。
因为刚才明明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的体内有一种强烈的意识让自己很想去亲吻眼前的女孩,或者女人,或者妻子,但又生怕唐突或者有什么不好的后果的他,终究没有这样做。
气氛在一瞬间被熄灭了,就像是烟花,或者被擦燃的火柴,总是会有熄灭的一瞬间停留下淡淡的烟雾,仅此而已。
“我们去那边看看居民区的建设吧,我想这里留下来的三百人除了要一份更好的工作外,也需要的是更好的居住环境。”
改变话题,调转目光的尚善同样如此,要知道,如果在以前,他们俩肯定会一起在海边拥抱着入梦,但此刻只剩下了不远不近的隔离吗?
“好。”
应声在耳边响起,尚善的脑子里却是混沌一片,甚至都忘记了该如何去回应,可这一切还在继续,还在让她承受着更多的未知。
……
国府。
距离盛晟的失踪已经有半个月了,虽然在曼城和南郡被尚善妥善的安排了出席活动的照片,但最终还是有人提出了紧急会议。
而这会议的内容当然无外乎是关于东临岛建设的讨论。
至少所有的议员都希望自己在开发项目之前见一见盛晟盛大总统再做出选择,但……
“这本来就是总统的意思,如果各位有什么反对的话……”
回来通知人力物力准备的顾逸云,作为盛晟身边的最大代表人,此刻的将话已经到了最尴尬的地步。
“我会告诉盛总统各位的意见。”
顿住后话,顾逸云只能说这么多的立刻离开,可是大会的后面却免不了遭受了人们的议论纷纷。
饶是在这些议论之中,有反对派,也有支持派。
走出会议室的瞬间,顾逸云却是深刻的明白了尚善在面对此刻盛晟时的心情,那种明明是最熟悉的人却要用最陌生的方式相处的为难,此刻他也在煎熬着。
还不知道如何应对后面事情的顾逸云,则是已经撞上了匆忙抵达的原梓钧。
“OMG……你们终于回来了,善小姐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商量!”
一把拉着原梓钧就差抱着他的顾逸云可见是已经到了棘手的时刻。
“发生什么事了?小善没有回来……她留在东临岛陪着盛总去勘察地形了。”
“什么?”
本想说这里已经要撑不下去的炸开锅的顾逸云,却及时的闭嘴避开了周围几个纷纷路过的议员,拉着原梓钧立刻往国府的内楼走去。
“到底怎么了?我一会儿就走,你跟我一起回去吗?你不是来召集人手的吗?”
“是呀是呀……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一直在代表盛总统说话,那些人已经不相信我了,他们今天直接提出了要见盛总统,就好像我在暗中密谋着什么似得!”
一脸气白了的顾逸云低吼着说完,简直要拿自己的贞洁出来作保证了!
“呃……小善说了,这种事情迟早会发生,但我想她会搞定的,毕竟盛总还在嘛,我们可以……”
顿着后话,原梓钧想说以前遇到了许多比现在棘手一百倍的事情也没见顾逸云发疯,果然是当盛晟出现了问题后,剩下的人都已经丧失了本能的信心。
“是啊,现在除了善小姐外,真是没别人可以搞定了,算了吧……我先带着部分人回去,这样我们好跟善小姐一起商量一下,我是说……至少盛总统可以来个视频会议什么的,你觉得呢?”
跟着原梓钧一路商量着离开,只是将格兰洛梅转移到监狱里吩咐看守好而没有去看一眼的结果便是……
谁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临近傍晚十分,天空还有一抹晚霞在飘荡,原梓钧跟顾逸云带着部分工作人员重新踏上了去东临岛的航班路线,而此刻在国府外等他们的人却……
多了一个?
“你是……魏霜?”
真没想到竟然会在此刻看见魏霜的原梓钧,诧异的跟顾逸云对视一眼后,有些惴惴不安。
“我是来找……衍风的。”
支支吾吾的说完自己的目的,早已被放走离开的魏霜,似乎并没有去寻找自己的生活,而是?
“我已经在这里找了他好久了,但是他们说他没在,我只是……只是想……”
“赵侍卫长的确没有在这里,他很忙,他在忙工作。”
“他是去了东临岛吗?”
忍不住冲着赶时间而丢下一句的顾逸云反问道,魏霜立刻被紧紧盯着的目光吓得连忙回答道。
“我看报纸上和新闻里都是这样说的,他们说东临岛在建设,我想衍风一定是去了那里。”
“好吧……无论你听说了什么,这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你最好……”
“顾逸云。”
忍不住打断顾逸云这一副教训小孩子的口吻,原梓钧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来处理眼前的事情。
扫了一眼原梓钧径自上车的顾逸云,倒是爽快的半点都不耽误呢。
“你找赵侍卫长有什么事吗?我可以给你捎个话,但我说真的,他现在真的很忙,恐怕没时间去处理一些私人问题,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原梓钧的温和态度倒是让魏霜放松了几分,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措辞道。
“没有……我很好,我只是……我只是想见见他,我不知道他……是否会想见我。”
良久的沉默后,原梓钧算是明白眼前的姑娘是怎么了,可是脑中却忍不住想起些什么的他,竟然转换了话题道。
“我只知道你是自由且无辜的,你应该去过自己的生活了,裴俊的遗产按照法律也分你了一部分不是吗?为什么不去寻找新的生活呢,这些都是赵侍卫长帮你争取的呀。”
“我知道……所以我很想……”
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后面的意思,但原梓钧却是打断道。
“不管怎样,我会在跟他见面时给你传个话的,但我不确定他是怎么想的。”
“谢谢……谢谢你了,也许他根本不想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