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进来,皇后抬了抬头,却在一瞬间眼里的无望变成了炙热。
“皇上!”
蒋琉毓早已顾不上什么礼仪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到了楚柘面前。
“皇上,请皇上恩准臣妾出宫,请皇上恩准臣妾出宫!”
见着自己的皇后这个样子,楚柘不用再打探什么心里已经了然了。
“晚间朕让人送你出宫,自己收拾收拾。”
其实皇后若是想要出宫,以出宫省亲的名义出宫说一声就行了,只是现在情况特殊,根本不是出宫的好时机。
得了楚柘的话,蒋琉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让人去了趟太医院,又吩咐宫女提她梳妆收拾东西,突然就忙了起来。
楚柘没在皇后这里待多久,又跟她说了几句嘱咐的话就又回了养御书房。
此时楚柘的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御书房已经被重新收拾过了,折子也已经重新堆成了山。
他耐着性子拿起桌上了折子开始看,不过这一脸看了好几本,全都是关于征兵的。
一股隐隐的怒意在他心里堆积。
好在他没看过久穆棱就进来了,但带来的消息却并不怎么好。
“皇上,影卫在西北发现了蒋淅川的踪迹,但他已经被镇边王府控制了。”
楚柘一愣,蒋淅川居然还活着!
“消息可靠?”
“可靠,但西南蒋家的势力已经落入了镇边王府手中,被咱们掌握的暗庄已经被全部拔掉了。”
这消息的确是不怎么好,楚柘的脸色很难看,或者说他的脸色都没有好过!
他发现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要比陆安北慢那么一步。
但楚柘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陆安北一手策划的,他能跟上就奇了怪了!
“废物!”
穆棱识趣的跪下,犹豫要不要把后面的事情接着说下去。
楚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人都要被气糊涂了!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坐直了什么开口道:“方桦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
方桦去西北已经好几个月了,传回来的消息少之又少,还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刚开始他还能自我安慰说是她还未在镇边王府站稳脚跟,但现在镇边王和他的王妃都已经再次离开西北了,依旧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传回来!
“最后的消息是关于镇边王府小世子的。”
这条密信他知道,那个叫陆乾予的婴儿!
陆乾予!
哼!
陆乾予!
这般大逆不道的名都敢取!
“皇上,她怕是已经暴露了。”
穆棱在细作这方面比楚柘敏感,他直达不管方桦是否站稳脚跟,镇边王府何时出兵,人员如何分配,各自带兵多少这种稍微打探一下就能知道的消息,方桦都没有传回来,唯一的解释就是方桦根本就不像传消息回来!
楚柘再笨被穆棱这么一说也该猜得七七八八了,心里的怒火又被浇上了一层油!
“通知西北的影卫,不管如何,将她给朕带回来,另外…”
穆棱从御书房出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他脸色阴郁,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再说回陆安北这边,大军休整两日之后精力十分充沛,一个个都叫嚣着去攻城!
但陆安北显然不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他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她需要烤炉拿下了嘉蔺关之后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击败苍夷江的几十万守军,并保证自己能顺利度过苍夷江!
渡江之后,他们才算正式进入大楚的腹地,那才是此行正真的战场!
“王爷,以属下看,云澜和卓朗两位小将带着大军,从西隘关出发,经阳山城,咸犸关,山海关,再翻过谯耘山,在谯耘山蛰伏,待我们的大军攻破嘉蔺关之后,与他们里应外合,拿下苍夷江!”
原徽的手在地图上比划着,陆安北顺着他的手指链接这几个地方。
原徽手指最终落在了谯耘山,然后开口接着说:“谯耘山地势奇特,旁边还连着好几座山,是个藏人的绝佳之地,易守难攻,最重要的是,谯耘山距离西北,可谓一马平川,咱们的援军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抵达。”
整个路径清晰的展现在陆安北眼前,但这并不是一条完美的路线。
自陆家军拿下了阳山城之后,咸犸关的守将就换了人,而且如今又新增了不上守军,想要拿下咸犸关,凭云澜和卓朗手里的十万人或许能做到,但却必定耗费大量的时间。
除非…
朝廷的兵马大多现下基本都分布在苍夷江,用来全力抵御他,咸犸关大量驻军是给西隘关准备的!
“绕过咸犸关,从朝阳关绕到山海关!”
虽然这样麻烦些,要多攻打好几个城池,但若是成功了,他们就可以困死咸犸关,还为西隘关减轻了压力!
原徽往地图上稍稍一看就看出明白了陆安北的用意,随机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绕过咸犸关,会多出三两月。”
行军打仗,时间拖得越久,耗费的财力物力就也多。
“咱们在嘉蔺关耗费的时间不会短,且不说嘉蔺关本就有二十万驻军,还有身后苍夷江的援军,嘉蔺关将会是一场苦战!”
这倒不是出师不利,只是他选择近攻的地方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不让人如意。
“嘉蔺关守将苏轫是个没本事的,但此人身边却偏偏有一个料事如神的军师苏符。”
“这苏符本王略有耳闻,两年前的登科状元,但却不受朝廷任职,醉心于谋士,最后辗转到了苏轫手下。”
陆安北对这种人谈不上什么感觉,没有交过手只能从别人的话里猜测这人。
原徽多次人也不熟悉,也正是因为不熟悉,一个战场新人,充满不确定因素,所以他才提了一嘴。
“本王已经派人去查探了。”
到底有没有本事,很快就知道了!
而这‘名声显赫’的军师苏符,倒还真的是个有本事的,此人工于心计,还料事如神,且心狠手辣,若不是陆安北警惕,险些在此人身上栽了跟头!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