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是在忧心今儿朝堂之事?”蒋琉毓这话一出,本来闭着眼睛的楚柘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怒意,“殿下可愿听毓儿一言?”
楚柘看着温顺的太子妃,其实他对她说是有多深的感情倒也不见得,只是因为她聪明,知进退,加上她又是他表妹,所以他愿意多看她两眼罢了。
他若有似无的点点头,有闭上了眼睛,表面看起来毫无波澜,但心里可谓是熊熊怒火。
“殿下忧心的不过是镇边王手里的兵权,但殿下得明白,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是您,不是他陆安北,殿下现如今大可不必动陆安北,只需剪掉他的羽翼而已。”
太子妃这话犹如醍醐灌顶,他是对陆安北魔怔了,一心只想着除掉他,却忘了要徐徐图之。
楚柘睁开眼,眼神复杂的看了眼他的太子妃,然后伸出手拍了拍她放在她额头上的手,“毓儿可谓孤的贤妻。”
“能为殿下分忧是毓儿的福气,殿下可有注意了?”她反握着处着的手,然后笑了笑。
楚柘想了想,他记得那日朝堂之上是那个叫吴远的人站出来的。
吴远?
不对,不是他。
吴远是朝堂新人,陆安北常年驻守北关,就算有心也无力。
还有谁?
方志泽?
这人倒是有可疑,他可还没忘记方家那个女儿方桦。方桦跟陆安北的王妃关系不一般,着实有可能方家全部投靠陆安北。
但方家大方老爷官至刑部尚书,那日却并没有站出来发言,方家这边还有待观察。
还有谁?
楚柘努力回忆着那日朝堂之事,突然,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是他!
“严家!”细细回想起来,上回卫长景之事若定罪连坐之人必有陆家,当时也是严良抖出了陈渊之事。
他当时还在疑惑怎么就那么巧,陈渊就在那个档口被人抓住把柄。
蒋琉毓笑笑,起身给楚柘倒了一杯茶,放倒他的手里,“殿下英明。”
“严良,严良,二品文官…”楚柘站起来,在蒋琉毓面前来来回回的走。
她有些好笑的看着太子,然后拉住他,“殿下,府里好些日子没进新人了,是不是该进些人为皇家开枝散叶啊!”
楚柘一时没反应过来,随意的说了句:“你看着办就…”
‘行了’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楚柘就站了起来,‘姻亲’两字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毓儿是说…!”
“府里侧妃只有陈妹妹一人,难免冷清!”
若是让外人听见冷清两字怕是要笑掉大牙,堂堂太子府,太子妃一人,侧妃一人,宝林,良娣数人,怎会冷清!
“妾身记得严家有女,其名严笙,生的甚是标致,且已到了说亲的年纪。”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来,只要严笙成了太子侧妃,那他严家就算不为他楚柘所用,那陆安北又还敢用吗!
楚柘此时终于露出了这几日一来最开心的笑容,“毓儿甚得孤心。”
看着欣喜的楚柘,太子妃开心的笑了。
心里却想的是陈侧妃,“你以为没了悦宝林本宫就没办法了!”
只要严笙进府,一来,按着太子的性子,严笙必然和陈侧妃分庭抗礼,二来只要她操作得好,严笙又何尝不会为她所用呢!这三来嘛,不仅让楚柘高看了她,她还能得一个贤妻的名声。
若是明白内因的人,谁能说堂堂太子妃没有心机呢!
“那妾身就为殿下备下了?”
“毓儿费心了。”
书房内一片和谐,两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要决定一个女子的将来,丝毫没有顾及人家的想法。
因为在他们看来,现在的太子侧妃,只要自己争气,待太子登基,后宫二品妃位可不就是囊中之物嘛!
这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地位!
毕竟纸包不住火,太子要纳侧妃之事很快就在太子府里传开了,第一个坐不住的就是陈苏泠。
“嘭!蒋琉毓就是故意找个人来报复我的!”伴随着瓷器的破碎声,陈侧妃的声音从里屋响起。
“娘娘,小心隔墙有耳啊!”丫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提醒着,这知乎太子妃名讳可是大忌。
陈苏泠坐在贵妃椅上,胸口剧烈的起伏,“去给我查,究竟是谁,那个小贱蹄子敢来跟我争!”
这真真实实的迁怒的,别人严笙还根本不知道此时呢!
湘儿道了声是就匆匆往外边走去。
陈侧妃虽然想不到那么多,但她也不是傻的,能想到此事定有太子妃的手笔,她是在报复她坏了她的事!
“别以为你能如愿!”陈侧妃眼神狠厉,修得精致的指甲死死的扣在软榻上。
两日之后的严府,严笙看着手里的密信,气得她手都在发抖,身为严家的嫡女,议亲这事已经提上了日程,虽还没定下来,可她没想过要进太子府,且自家爹爹还是,还是…。
“爹,女儿…”
“笙儿,你…”严良看着泪如雨下的女儿,严良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笙儿,你可愿去北关!”北关有王爷,他知晓王爷是好人,定不会亏待他的女儿,但他怕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儿受不住北漠的艰苦啊!
严笙也顾不上哭化妆的脸,抬头震惊的自家父亲。
她一个女儿家,去北漠!
“爹爹,女儿可以考虑一日吗?”对于一个封建女子来说,出一趟远门可能是一辈子都实现不了的。
“笙儿,时间不多了。”意思是要让她马上做决定,“太子不会给我们反击的机会。”
“爹爹,女儿去!只是,只是…”
严良明白她想说什么,起身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只要在太子的人来之前把你送走,别人想爹爹麻烦也没有把柄,笙儿不必忧心。”
越擦严笙的眼泪越多,“女儿不孝,女儿不孝。”
千言万语都不能表达她对父亲的歉意。
严良摇摇头,“你先回去收拾东西,晚间爹爹安排人送你走,一切你莫要担心,爹爹会安排好一切。”
“娘亲呢?”她娘还不知晓此时呢,也不知知晓之后又会怎么哭呢!
父女两在书房里从午时说到黄昏,严良方方面面的嘱咐着,生怕有什么遗漏。
“笙儿切记,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虽然不知道自家父亲这话之意,但她还是乖乖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