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存墨匆匆往老太爷书房里去。
“爹,二弟。”给老太爷问了安,卫存墨就看见老太爷手里拿着一封信。
还不等他开口询问,老太爷话也不说就把信递给他。卫存墨狐疑的接过信,落款是‘陆安北!’
“严大人派人送来的。”卫存砚的声音在对面响起,语气里是轻松和喜悦。
老太爷虽没有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差。
“爹,王爷这是何意?”看着信上的字眼,心里不可谓不震惊。
老太爷随即点点头,算是肯定了他言语之间将要表达的意思。“王爷待宁儿好,会保全咱们卫家,但咱们也不能拖王爷的后腿。”
就凭陆安北给他们来信报平安就可看出此人心思细腻,待长宁的心也是真诚。
“近日城里之事怕均是王爷授意,严大人官居高位有些事顾及不到,你们在外多盯着些。”本来陆卫两家已是一跳绳上的蚂蚱,不管将来如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儿子明白。”兄弟两默契的说话,然后又默契的看了看对方。
卫存墨把信递还给老太爷,然后又给老太爷续了茶水,才做回自己的位置。“南儿这几日可还好?”
这卫存墨口中的南儿便是周氏前段日子产下的婴儿,卫存砚给他取名长南,希望他将来记住他出生之事卫家的艰难处境,以此可以发愤图强。
说到自家这小子,卫存砚面露柔色,“热昨儿已经退下去了,我来时他还跟他娘逗乐呢!”
这长南刚吃了满月酒第二日便发热,可急坏了整个卫府。
老太爷想起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也是喜欢得紧,可能是人老了,对生命有了敬畏之情,看着新生,心里不免得开心。
“这娃娃娇嫩得紧,你和你媳妇可马虎不得。”老太爷说完又想起了一件事,“给长宁去信了吗?”
这么件喜事,当然要告诉远在北关的长宁。
卫存墨想起平安的女儿,心里也踏实了很多,“去了,办完满月酒就去了,想来过几日便可收到。”满月那天给长南取了名就去的信,这事他可没忘。
“景儿的事?”
“父亲放心,我与大哥商量过了,没有告知长宁,她一个人在外边,没有让她担心家里的道理。”
星期前几日见到了那个憔悴的面容,老太爷心里又泛起了酸,那么意气风发的男儿,现在却寸步难行!
“景儿那边你也要多看着。”老太爷这话说得婉转,但也是在提醒卫存砚,不要有了小儿子就忘了还有一个身心具伤的大儿子。
卫存砚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自家爹话里的意思,“南儿很黏长景,醒了就要找。”
这话算是安抚了老太爷的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爷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又看了看老大,“怎么这几日都不见长平。”
一说起着儿子卫存墨就生气,卫存墨是一个先生,骨子里有教书匠的古板,“不好好背书,被我罚在书房思过呢!”
老太爷笑笑,这事他略有耳闻,“长平想法欢脱,你莫要拘着他,他喜欢看的书只要不出格,看一些也无妨。”
说起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卫存墨就气,但碍于老太爷的面,又不能发作,“儿子记住了。”
终于在卫家和严良的操作下,老皇帝终于顶不住没听源源不断的流言蜚语,同意了严良那日朝堂上等我请求。
耗了这么多天了,这件事总算是实锤了。
得到消息的太子有打碎了一套茶具。
“殿下可在书房!”这是太子妃蒋琉毓的声音,自她受伤之后,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太子的书房。
正值晌午,差人来寻太子的人都无功而返,她只好带着丫鬟亲自前来。
外边守着的小斯看着太子妃到来试图阻拦,“回娘娘的话,殿下吩咐今儿谁也不见,娘娘请回吧!”
太子妃蒋琉毓虽是大长公主嫡女,但行事作风却不似她娘强势,而是进退有度,颇有大家风范。
而且人长得漂亮,二十五六岁在古代人眼里已经跟半老徐娘差不多了,但无论太子府里进多少新人,她还是最受太子重视和宠爱的。
“你下去吧,本宫亲自去敲门。”说完不等看门的小斯反应,径直的门口走去。
他刚想阻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摇了摇头后退了几步,候在一边。
“咚咚咚!”
太子妃亲自敲门,连自己的婢女卓瑶都只能站在一旁。
敲门的声音很快引起了里面之人的注意,“孤不是说了谁也不见吗!”语气里的不悦使得外边的卓瑶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她第一次见太子用这种语气说话,难免为自家主子捏一把汗。
但蒋琉毓不理会太子的怒气,“殿下,毓儿做了两个小菜,想邀殿下一起尝尝。”
楚柘一听是太子妃的声音,有些无奈的朝门边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去把门打开了,看着面带笑意的王妃,楚柘收起来自己冷冰冰的表情。
太子妃转身拿过卓瑶手里的食盒,对她摇摇头,然后就转身进去了。
看着书桌边狼藉的碎片,蒋琉毓在一旁的桌子上将小菜摆好,还给楚柘盛了一碗热汤。
“天冷,殿下喝口热的。”她的动作做得自然而优雅,丝毫不显得做作。
太子一言不发的坐下,接过她手里的碗,“这些让下人做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
蒋琉毓给他布菜,看着他已经渐渐缓和下来怒意,才开口说:“做给殿下吃妾身开心。”
见太子开始动筷,蒋琉毓才彻底放下心来,“悦宝林妾身已经安排妥当了,她没了孩子,殿下记着多陪陪妹妹。”
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贤惠大度,还要操心自己男人身边的女人开心不开心。
“悦宝林之事以后不必再提了,一个孩子都保不住,有什么用。”
楚柘年近三十但子嗣甚是单薄,至今也只有两儿两女,且未有嫡子。
太子妃一听就愣了,然后开口说:“都是妾身的错,至今未给殿下诞下嫡子。”
太子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戳到太子妃的痛处了,毕竟当年她是有机会诞下嫡子的。
“毓儿何错之有。”
揭过着不开心的话题,两人欢喜的用完了午饭,太子躺下软榻上,蒋琉毓着人收拾好桌子,净了手,亲自给楚柘捶背捏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