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萧喻连续几天不在家,白依依给自己租的房子大搞了一次卫生,铺了床,搬来一些衣物,带上阿乐,打算在这里住上几天。
这里的硬件当然比不上萧喻的豪宅,但白依依对环境不挑,最重要的是,手绘屏在手,工作随处有。
至于阿乐,它就更无所谓了,对它而言,环境无论好坏,只是新鲜度不一样而已,只要主人一样就行了。
一个人住在这里,可以随时工作,不用顾及萧喻的上下班时间,也不用为他精心准备饭菜,而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在这里待久了,白依依真有点舍不得回去,希望萧喻继续出差,别那么快回来。
不过,首先跑来打扰她的不是萧喻。
说起来搞笑,白依依在画画时,接到了一位稀客的电话,而这位稀客,当时正在面对一个令他头大无比的困境。
“依依,你怎么突然搬了,换了个满脑肥肠的租客,一个大脸几乎撞着我,我还以为见鬼了!”白宇寻说。
“我搬了两个月了。”白依依说。
“你搬哪里了,怎么不告诉我?”
“我搬A市了。”谁知道你真想找来。
“A市?你没有跟那个家伙同居吧!”
白依依斟酌了一下。
“我另外租了房子。”
“你等我,我过两天就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白宇寻说过两天来,白依依对此有所保留,不过她还是告诉了萧喻这个消息。
萧喻一听,顿时有种要见家长的感觉。
“那我得早点回来准备准备。你哥喜欢什么,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你不用忙,他这人做事说话没一句真的,他要是故意给脸色你看,就算你送他一套限量版指环王手办,他也不待见你。”
“那怎么行,我至少要让他看出来我对你是认真的。”
“你不用太在意他的看法,其实他跟我没那么亲。”
“你现在有来往的亲人就只剩下你姐和你哥了,如果我连这些都不上心,我还算得上可靠吗?”萧喻说,“不管你哥对你有多大影响力,我都要清除任何可能阻碍我们的麻烦。”
这麻烦来得比他们想象中的快。
就在第二天,白依依还在给阿乐掉落的毛团吸尘时,白寻宇就响起了催命门铃。
兄妹俩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在o国,那会儿白宇寻带她吃了两顿大餐,塞给她一张信用卡,就坐船去大堡礁了,看起来更像是打着看妹妹的旗号来旅游。
那个信用卡,白依依动都没动过。
几年没见,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哥!”
“小妹……别过来!”白宇寻警惕地看着正要扑上来的大狗。
白依依连忙赶开阿乐,让白宇寻进门。
“哥,你怎么突然来找我?”
自从她回国后,他年年说要来看她,却没有一年付诸行动。
“你是我妹妹,我来看望你,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这个屋子。
鞋柜上没有男人的拖鞋,阳台上没有男人的衣物,厕所里只有一套洗漱用具,走遍整个屋子都没有发现情侣照。
一切看起来都没有男人住过的痕迹。
然而,房间里那张两米宽的大床特别刺眼。
“依依,你一个人睡那么大的床?”
白依依脸不红心不跳:“是的。”
反正到目前为止,萧喻还不曾在这里过夜,她也是第一次单独享用这个租来的房子。
白宇寻用他自以为很犀利的目光(实际比萧喻的差远了)捕捉白依依眼里的真相。
他见白依依承受住了他眼中的无声拷问,便放心下来。
“依依,你跟那个姓萧的,发展到哪一步了?”
“哥,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那些纨绔子弟最擅长花言巧语、油腔滑调、又见异思迁!我怕你被他骗了。”
“你见过他就会对他改观的了。”实际上,白依依对这个没什么信心,她只是想让白宇寻少说点话而已。
“我肯定要见他!要不是我那么忙,我也不会拖到现在才来。”
白依依这哥到底在忙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没错,几年前,他确实从白竞航手中接管了一家公司。
可他没有像别人那样,从此过上了日理万机的大忙日子。
相反,他聘请了他留学时认识的学霸兼好基友,担任公司的总经理,他自己却当起了甩手掌柜。
尽管这差点气坏了白竞航,但事实证明,白宇寻请来的总经理,把公司业务推进得相当稳健。
几年下来,他们公司的业绩居然是整个集团中最好的。
按白宇寻的话,家族生意也可以聘请职业经理人管理,何必亲自伤神,效果还不佳。
所以,他到底有什么忙的?
白宇寻对自己的大忙事自有十足的理由,不必告诉妹妹。
他拿出一个保养得非常好的装盒手办递给她:“你到底还要不要它?”
白依依一看到他手上的东西,眼泪就要迸出来:“咕噜!”
她急忙接过咕噜,看着它傻笑。
“保养得好吧,都是瑞姨的功劳。”
听他谈起瑞姨,白依依就想起她对自己的好。
“她现在身体还好吗?”
“还好,就是想你们。”白宇寻说,“你和姐姐两个,像约好了一样突然离开家门,先不说气死爸妈,反正瑞姨就挺伤心的。”
他见白依依低头不语,又说:“不过如果比作是我,我也走。现在要不是我找了个出色的总经理管理公司,我也受不了。”
“如果你见到瑞姨,就帮我和姐姐跟她道谢吧,毕竟我们不方便直接联系她。”白依依说。
“没问题,我肯定会转达的。”白宇寻说着,站起来想上厕所,“哦对了,爸妈知道你跟那姓萧的在一起,正在浮想联翩呢。”
“那又怎样,不管我跟谁在一起,都与他们无关。”白依依冷冷地说。
“反正他们只是私下猜想,没有联系你,也不敢搞其他小动作。”
在白宇寻上厕所的空当,白依依仔细观察咕噜,惊喜地发现它没有遭到一丁点儿损坏。
她将它放在一个高柜里,远离阿乐的魔爪。
正当她想再次远远欣赏这个杰作时,门铃竟再度响起。
她记得她没有点外卖,也没有快递,这又是谁?
她朝猫眼里瞧了瞧。
这一瞧不得了,原来是另一尊大佛来了。
她连忙打开了门。
“你不是过两天才回来吗?”她问。
萧喻悠哉悠哉地走进来:“早点回来准备见家长,而且我也想你了。”
白依依刚想说白宇寻来了,可话还没说出来,她面前的家伙已经摘下眼镜,一把将她推到门上。
他低头压住了她的嘴唇,猴急猴急地吻她,那架势好像憋了几百年没有碰过她似的。
白依依被他吻得头昏目眩,脑袋里一片混乱,本来想说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有件很重要很紧急的事,应当立即告诉他。
果然,重要又紧急的事情一旦耽搁,就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就在某人的手开始不安分地上下摸索时,一个愤怒的声音容易喝道:“该死的,放开我妹妹!”
萧喻和白依依像撞鬼似的,立马分开。
萧喻主要是吃惊,以及被硬生生打断好事的气愤。
而白依依却是羞愧难当,觉得自己委实太丢人。
这种事居然被哥哥撞见了,而且好死不死,这哥哥还是自己刚才接待的。
面对这种糗事,她只能把气推到萧喻身上了。
可既然两个男人已经碰上了,她总不能一声不吭就逃离现场吧?
“这是我哥白宇寻,”她顶着个大红脸跟萧喻介绍完,又对白宇寻说,“这是我男朋友萧喻。”
白宇寻极其夸张地哼了一声。
“依依,过来!”他脊背绷紧,脸色铁青,一副阵前迎敌,誓要抢回人质的模样。
“我……我去厨房倒水给你们喝。”白依依没出息地从他身边跑过,溜进厨房关上门,再也不出来了。
萧喻站在那里,慢慢戴上眼镜,没有一丝慌乱,显得非常淡定。
稳住,一定要稳住。
不就是制造了一个糟糕的开场嘛,后面的局势还是可以扳回来的。
就算后面扳不回来,气势也不能丢,不能显露任何败象。
他是谁,他可是萧氏集团cEo,面对这么一点小状况,怎么可能应付不了?
“白先生您好,我是萧喻,之前早就想跟您见个面了,没想到今天会以这样令人尴尬的方式见面,真是不好意思。”
他向白宇寻伸出手,但白宇寻没有握上:“你看上我妹妹什么?”
萧喻稍稍抬了抬眉毛:“这恐怕不能用一两句话说清楚。”
白宇寻瞪着他:“你连喜欢我妹妹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喜欢她什么,我已经对她表白过了,我想您大概没有兴趣听一个男人在您面前说肉麻的话吧。”
“呵呵,一点也不好笑——你跟我妹妹在一起多久了?”
“我守护她将近一年了。”
“都一年了,现在被我碰上了才想起跟我这个当哥的交代?”
“听依依说,您总是贵人事忙,就算是过春节也不一定能团聚,我想以我这么一层普通男朋友的身份,未必能请到您的大驾。”
萧喻说着,像是回到家里似的,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松开领带。
“您请尽管放心,我对依依的感情绝对是真心实意,坦坦荡荡,对外也没有任何隐藏。如果您要我给出交代,您大可以直接提出你的要求。”
“用不着开口您闭口您的,我就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
萧喻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懒洋洋地垂下眼眸。
“我不打算娶她。”他轻描淡写道。
白宇寻一听,火冒三丈,大步冲过来,一手抓住萧喻的领口。
“你以为我妹妹是你想玩就玩的!”
“我想跟她结婚。”
“什么?”
白宇寻的神情,就像听到有人说他讨厌吃香菜,但很想吃芫茜一样。
“我想跟她结婚,可她还没准备好,我还在等待。”萧喻重复道。
“可是,可是你刚刚说你不会娶她。”
“我确实不会娶她。我不会给白家下聘支付彩礼,跟你的父母讨要女儿;我不会求我父亲让她过门,让她当萧家的少奶奶。
“我只会给她一个戒指,带她去领证,其余礼节办还是不办,都随她的意思。
“我只想跟她本人共度余生,我们的婚事跟萧家和白家都没有关系,跟旁人更无瓜葛,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看白宇寻的神情,多半是不明白,不过萧喻没有打算再跟他解释下去。
他整理了被白宇寻抓乱的领口,不嫌事大地说:“对了,下次你不必来这个小房子了,其实依依早就跟我住一起了。”
“什么!”
白依依只顾躲在厨房里,任凭外面腥风血雨,她都装作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