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草地随风轻轻摇动,发出清爽的声音。
宁宁一边发出嗯的声音,一边和手上的萝卜对瞪。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运动服,长发绑成方便活动的辫子。
一旁的江画正以严厉的眼神看着这样的宁宁。
江画的右手拿着竹刀,左手拿着码表,身上则穿着黑色运动服,引以为傲的如瀑黑发也绑了起来。
和刻意换装的宁宁不同,江画的装扮就是她平常的家居服。
在她的脚边放着超市的塑胶袋,里面装了数根萝卜。
宁宁一直瞪着萝卜,白皙的脸颊泛起红,额头上冒出汗水。
劈啪劈啪,含着水气的清脆声音响起,一道龟裂划过萝卜。
「到此为止。」
江画叫宁宁停下,宁宁就像是刚才一直在憋气一样地拼命吸气。
「用了两分钟才一道龟裂完全没进步呢。」
江画看着码表,一脸严肃。
「江画姐姐对不起,我在家真的有练习」
宁宁难过地低下头。
「不要叫我姐姐。我说过特训的时候要叫我教练吧。」
江画用竹刀轻轻点了点宁宁的头。
「是、是的,对不起,教练。」
宁宁迅速拾起头。
「听好,练习没有得到奸成果就表示你还不够集中,精神散漫的人花多少时间在练习都是没用,去跑公园三圈。」
被这么教训的宁宁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照着江画所说的去做。
这是一个拥有大片草坪的大型运动公园,里面有游泳池、各项运动设施,还有慢跑路线,入夜后仍有很多人会在这里运动。
宁宁花了将近四十分钟跑完三圈,回到江画身边时已经累趴了。
「呼我我跑完了」
「三公里花了四十分钟慢到实在不像狼人族啊,照理来说就算没有变身,我们狼人族的体能应该还是遥遥领先一般人才对啊。」
一脸不敢置信的江画脚边放着一个空罐,那是喝完饮料之后拿来当烟灰缸用的,里面还冒出微微的烟雾。
「对不起」
宁宁从以前就对运动很不拿手,学生时代的体育测验全部都是拿到比最低分的E级还惨的「无法评价」。
「明明就很钝,不过紧急时刻就会变强嘛,宁宁你搞不好是新种的狼人喔?」
「唉」
快喘不过气来的宁宁一边抚着心口一边作出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的跑步方式看起来挺沉重的,八成是因为你的太重吧。」
「伯母夸我说我是安产型的。」
「生小孩是要靠干劲的。」
「谢谢您的指导。」
等一下得记笔记下来,宁宁想。
「光说不练是不会进步的。我们的练习是很严厉的,我既然接下教练这个工作,就绝对不会放水。」
江画用竹刀拍了拍手,看起来非常严厉。
「是的,教练!」
虽然跑完三公里的疲劳还没恢复,但她已经休息过了,现在是特训时间。
我得加油才行。是我自已决定要努力、然后变强的。
宁宁一边大口呼吸,一边隔着运动服轻抚着右大腿,那里有一道伤疤之前被阿桂的剑刺入、剜挖、烧伤所留下的,大概不会消失了吧。
江炎说他不会在意,而且还说「这应该算是我害你的,所以是我得道歉。」
想起江炎那时打从心底厌到难过的表情,宁宁紧紧咬住下唇。
宁宁之所以会想变得更强而去拜托江画,其实有数个原因。
如果我拥有更多力量,我就不会受这种伤;如果我有战斗的力量,我就可以在江炎被袭击时帮助他。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宁宁希望能拥有自信。
那道无法消去的伤痕,让宁宁异常自卑。
对于已经互相许下未来承诺的江炎而言,她觉得很对不起他。
如果他看到这道伤痕时皱起眉头,如果他为了不想见到她而躲着她只要一想到这些画面,宁宁就觉得非常害怕,所以她非常希望自己能更有自信,而她所选择的手段,就是要让自己能够战斗。
所以从半个月前,她就瞒着每个人拜托江画对她进行特训。
「要更有干劲喔,是难度非常高的一种招式,不是随随便便的修行就可以学会的。」
「是的!」宁宁握紧双拳,试着培养干劲。
天使的铁锤,这是宁宁正在学习的招式名称。
是一种将治愈能力化作杀伤力放出的招式,只有拥有治愈能力的白狼女性才能使用。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白狼女性都能学会。
除了某些例外,每个白狼女性都拥有操纵冷气和治愈伤口两种能力。不过由于个体上的差异,会导致某些人对冷气比较拿手,某些人则对治愈能力比较拿手。
只有对治愈能力比较拿手的人才能学会天使的铁锤。
天使的铁锤能无视敌人的防御力,给予一定程度的攻击,学会之后,便能拥有攻击力远比冷气强大的一击必杀技。
江画这么说过。
「比起操纵冷气,宁宁更适合使用治愈能力,能使用死之奇迹就是最好的证据」
奸像是这样,不过听说就算是对治愈能力驾轻就熟的白狼女性,也只有一小部分能学会天使的铁锤。
「宁宁一定可以学会的。」
江画说。
「因为我是你的教练啊。」
江画从塑胶袋里拿出新的萝卜。
「如果一次做不到,那就做十次,十次也做不到就做一百次,一百次还做不到那就做一千次、一万次,做到会为止。」她一脸认真地把萝卜递给宁宁。宁宁点了点头,接下萝卜。
「最重要的是想象力,就像是使用治愈能力疗伤时一样地祈祷,然后同时想象萝卜碎成粉末四散的情景。」
「好的!」
宁宁瞪着萝卜,深呼吸后闭上双眼。
那天晚上,特训一直持续到深夜。
一直到黎明都还睡不着。
当天色开始染上一片淡白时,江炎才奸不容易睡着,而且还不过是浅眠而已。
「江炎。」有个人在耳边叫他的时候,他心情恶劣到不能再恶劣。脑袋和胃里都像被灌了铅般沉重,手脚也使不上力,就和出租那次被江画硬灌了一升酒后隔天的早晨一样。
他勉强张开眼睛,意识朦胧。
「江炎。」
脸颊被戳了,厌烦的江炎用手覆住眼睛。
「早上了喔,起床吧。」
「再、再一下下」
「上课会迟到喔。」
「我亲你的话,你就会愿意起床吗?」
「嗯?」
江炎唰地睁开双眼,把头发拨起、闭上双眼的宁宁的脸就在鼻尖前。
「呜哇噫呀啊啊啊!」
江炎的脸在千分之一秒内变得火红,整个人弹跳起来。
如果宁宁没有稍微避开的话,两个人的脸早就相撞了吧。
「早安。」
「早早早、早安。」
看着微笑的宁宁,江炎就像是刚跑完全程马拉松一样呼吸急促地向宁宁道早安,心脏还怦怦跳呢。
宁宁拉开窗帘,亮白的早晨阳光溢满整间房间。
[今天天气真的很好,是个适合洗衣服的日子。」
沐浴在窗外射进的大量阳光下,宁宁舒服地眯起双眼。
「就、就是说啊。」
江炎按着额头,一边摇头一边回答。
「我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你还刻意绕过来啊,谢谢你。」
「我今天下午才有课,先帮你把衣服洗一洗吧。」
「啊,可是我好像囤了不少衣服没洗,我还是自己」
「没关系,洗衣服这种事就是要多一点,洗起来才会有成就戚。」
穿着围裙的宁宁转了转手臂闭上一只眼睛。
顺带一提,宁宁说的学校是调理师学校,因为她一直想在喜欢的料理领域拿到一张证照,所以从春天开始去上课,再顺带一提,经营学校的人刚好就是宁宁的伯母。
「不好意思总是这样麻烦你啊,宁宁。」
「江炎,我们说好不说这个的。」
交换着不知曾经在哪听过的语句,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在早饭还没冷掉之前赶快去吃吧。」
「我赶快去吃。」
虽然他的胃不太舒服,没什么食欲,不过他不能不吃宁宁特地为他做的早餐。
江炎试着下床,但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倒在宁宁身上把她抱住。
离不开她!
江炎是这么想的,其实他是只因为拥抱宁宁的感觉太好,再加上宁宁身上的甜甜的香味,导致他的身体僵,手没办法放开而已。
宁宁不断眨着眼睛。
如果就这样顺势抱住。
「江炎,杂志上说刚起床就做这种事对男生的身体不好。」
「呃、啊、对、对不起!」
江炎用意志力硬把僵直的手拉开,满脸赤红地低头道歉。
「如果要做这种事的话,至少先把早饭吃完吧,不然体力可能会不够喔?」
听到宁宁不是对他抱着她这个行为、而是对另一件事向他说教,江炎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早饭很重要嘛」
江炎摆出一个干硬的微笑,走出房间。但就在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停不下来的咳让江炎就地蹲下。
「江炎!」
江炎伸手挡下急忙奔上前来的宁宁,要她别过来。
他咳了将近两分钟,宁宁则是在一旁焦急地走来走去。她想靠近,但江炎却不让她这么做。
当咳声终于停下来时,江炎也累瘫了。他的肺在痛,意识也变得蒙胧。
「月之戒」
江炎抓着心口的睡衣,一边断断续续地呼吸一边说着。
「你到底怎么了,江炎?」
终于忍不下去的宁宁拍着江炎的背。
「没事啦,只是有点厌冒而已」
江炎试着要让宁宁安心,露出了一个微笑,宁宁则是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们去给医生看看!」
「真的没事啦。」
「不可以!戚冒是万病的根源,还有人因为戚冒死掉了!」
宁宁用湿润的眼睛瞪着江炎。
「而且江炎你的脸色好苍白」
宁宁用双手覆住脸,哭了出来。她大概真的吓到了吧。
「我、我知道了,我去上课之前会先去医院一趟的。」
哽咽的宁宁点了点头。
江炎一边抚着宁宁的头发一边想着:如果做了身体检查,到底会发现什么事实?
由于再想下去实在太可怕了,江炎决定停止想象,和宁宁两个人一起下去一楼。
他吃完早餐后准备出门去上课。
「我也跟你一起去!要是在大马路上像刚才一样咳嗽的话,会被车子辗过去的!」
宁宁这么说,但江炎并没有听进去。
「太夸张了啦!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医院,没事的。」
他笑着拒绝了。
「而且你等一下也要上课啊,我还想拜托你帮我洗衣服呢。」
虽然有点担心,但宁宁还是答应了。
「我还是不能告诉宁宁。」
江炎一脸阴郁地走在前往医院的路上。
他不能跟她说,不能跟她说月之戒正在侵蚀自己的身体,也不能跟她说自己被一个名叫李振的敌人盯上、还被迫和他战斗。
腿被刺、倒在血泊里的宁宁又浮现在江炎的脑海中。
他再也不想再看到那样的情景了。
江炎在马路前等着红灯,抬头仰望天空。
太阳沉落在飞鸟山间的画面非常美丽。
最后一道夕阳余晖瞬间消失,薄暮支配了夜空。
等到江森终于离开飞鸟的修行场,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通常说到在深山里待上一个月修行的话,一般的印象中胡子和头发都会乱长,衣服也会变得破破烂烂的,但江森不一样,他全身上下神清气爽,看起来就像是都会里精明的商人一样。
不论何时都不能忘记外表的整洁,这是江森的原则之一。
「今晚就在这附近投宿好了先和姐姐大人取得联络吧。」
江森从外套里拿出手机,呵地一声弯起嘴角。
由于飞鸟的修行场里收不到讯号,无法使用手机,庙里虽然有接电,但是却没牵电话线,让他这整整一个月完全音信不通。
「一定会被骂吧」
他说过半个月就会回京城,但都一个月了还没回去,而且还完全没消没息的,江画可能已经气炸了。
这个时间的话,她搞不好正好出去买东西」
就在他翻着电话簿找着姐姐江画的电话时,手机响起
「喔?」
画面上显示是公共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江森按下通话键。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江炎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传来。
「听到男人讲这种话我也不会高兴喔。」
江森开玩笑似的说,但江炎却笑也不笑地沉默着。
明明就是用公共电话打来的,但电话的彼端却异常安静,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微微的脚步声。
「你怎么了?在哪里打的电话?」
从这句问句结束到江炎回答前,隔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呵....我在医院。
江炎压抑着戚情回答。
呵大哥....我....
江炎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江炎?」
江森忍不住皱起眉头。
......
晚霞的色彩静静染红江炎家的客厅。
夕阳代替毛毯盖在睡于沙发上的江炎身上。他像是看书看到一半睡着的样子,手上还摊着打开的兽医专业书籍。
宁宁看着江炎的睡脸皱起眉头,轻抚他的脸颊。
在江炎和江森得联络后第五天。
[我现在到京城车站了,马上就去你那边,我会请姐姐大人一起过去,你就乖乖待在家里。
江森大概是一个小时前打电话给江炎的。
之所以会多花了五天才从深山回来,是因为他去调查有关[月之戒]和李振的事。
这四天以来,江炎一直在等待江森的消息。
他向大学请假,在家里静养。
这天,接到电话之后,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但宁宁什么也不知道。
她一直相信江炎说的,以为江炎只是单纯的感冒。
已经五天没见到江炎了,可是江炎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
「医生说只是单纯的厌冒而已,你不要担心,我也没发烧啊。」
虽然每次打电话时,江炎都用开朗的声音这么说着,但听起来就是在逞强。
「生病的时候不能孤单一个人,我去照顾你。」
宁宁说了奸几次,但江炎都用一句「没事啦」带过。
「你根本就不是没事,听你的声音就知道」
宁宁以温柔低声向睡着的江炎说着。
「今天没问题吧」
他们原先预定一个小时后在外面会合,带夏青一起去吃饭。
「没问题的」
江炎微微睁开眼睛,他不知何时醒过来了。
「这可是夏青的生日,是夏青第一次和小穗以外的人过生日啊,我们一定要好好帮她庆祝才行。」
「可是江炎你」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宁宁犹豫地收回抚着江炎脸颊的手。
「江炎,如果你在烦恼些什么的话,请告诉我。」
宁宁直直盯着江炎的眼睛说,江炎的眼睛大张。
「因为你一直放出不安的气味,我戚觉得到。」
她从沉睡中的江炎身上戚受到的是有如被母亲丢下的孩子般不安的气味。
「如果你不舒服的话,我会在你身边照顾你;如果你有烦恼的事,也请你和我分享。两个人一起烦恼的话,也许就可以找到不错的答案喔。」
「宁宁」
无法直视宁宁温柔双眼的江炎痛苦地栘开眼神,接着他说:「真的没事。」
「我知道了。」
「对不起,你可以像我们约定的那样,在车站前等我吗?我一定会去。」
宁宁点了点头走出江炎的家门。
她在玄关转过身来,一脸寂寞地按着迎风摇曳的长发。
在她离去之后,江炎痛苦地用力抓着头。
他讨厌无法好奸对应宁宁的自己。
原本不想让她担心,但最后反而让她更加烦恼,真是没救了。
「有必要重新改改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单纯性格。」
他的烦恼、痛苦都会直接表现在表情上或气味里。
如果是江森的话,大概只要摆出擅长的扑克脸就可以不让对方担心了吧。
江炎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车库里传来车子入库的声音。
「是姐姐大人。」
不到五分钟后,江森也来了。
「从结论来说的话,被[月之戒]削去的生命是不能靠白狼的治愈能力和妖术之类的力量取回的。」
江炎把交握在一起的手抵在额头上,用力地闭上双眼,表情就像是被宣告了死刑一般。江森瞥了江炎一眼,继续说下去:「只有一个方法能得救永远不再用[月之戒],就是这样。」
江森淡淡地说着,他斜靠在窗边,没有坐在沙发上。
「外科手术也无法取出病灶吗?」坐在沙发上的江画转向江森询问。
「我觉得应该可以。医生也说过手术可以治疗。只是他的病灶在肺部和脑部这可是个大手术。」
「总比一辈子为了头痛和吐血而苦好吧?」
「如果要手术的话,就不能不考虑到取出的病灶复发的可能性,我曾经向熟悉妖术的人征询意见,他说这种像是诅咒般的魔力效果,就算你做再多手术一次又一次地把病灶取出,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再度复发。」
江画用力咬下香烟的滤嘴,啧了一声。
「再用多少次『月之戒』,我就会死掉呢?」
江炎看向江森问道,逆光让他眯起双眼。
「并没有明确的数字,这点应该也有个体差异」
「不准再用了。」
江画打断江森的话,美丽的细长双眼直直盯着江炎。
「姐姐大人」
江炎的视线栘到桌上的烟灰红里。
从坐下来谈不到十五分钟,就已经多了十支香烟,其中甚至还有几支根本没吸几口就被按
掉的。
表情虽然和平常一样,但其实江画也在动摇。
江炎对着他请来的姐姐和刚回到京城的哥哥从头把事情清楚交代过一遍。
为了变身和阿桂战斗而使用了戒指[月之戒』的力量,却带来了削减生命这样如同诅咒般的副作用。
这个副作用现在正在侵蚀他的身体。
数日前,他被名为李振的敌人袭击,然后又再用了一次[月之戒]。
而且,李振还大刺剌地宣言还会再来攻击他。
江炎去了医院检查后,在肺部和脑部发现病灶
已经在电话里听过江炎现状的江森毫无表情,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的江画也用和平常一样的表情静静听着。
「关于[月之戒],我查到的就只有这么多而已。」
制作者是谁、什么时候制作的都无从得知。
「所以关于这个戒指就只有这个结论,水远不用。这是绝对的,问题是」
「碰到非使用不可的敌人的话」
「李振」
江炎叹息般的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叫李振的家伙是什么来头?」
江画拨起头发,捻熄香烟,烦躁让她的动作变得非常粗暴。
「从他的外貌、还有操纵土地以及火焰的能力看来,他应该就是魔族没错。」
「魔族?」
江炎和江画的声音交叠。
「据说魔族的人能操纵火焰及大地,并且能藉由不断的转生增加自己的力量,可以说是拥有无限的强大力量因此似乎被称为无限的一族。他们原本的数量就不多,再加上如果血统不纯正就无法留下力量的状况,听说是已经全族灭亡了。」
「所以李振那家伙是最后一个?」
「大概是吧不过我倒希望他真的是,像这样突然冒出一个敌人来实在很令人困扰。」
江森一副很想说「光想到就让人烦躁」的样子,皱紧了眉头。
「那,所谓的转生是?」
听到江炎的问题,江森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可以视为一个藉由形态变化而提升力量的步骤。」
根据江森的说明,事情是这样的。
魔族在战斗中负伤的话,伤口越深,他的力量就会越强。
所谓的转生,就是藉由负伤而提升力量,也就是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招。
在用尽全力战斗后丧命的魔族会改变容貌再度复活,复活后,战斗能力将有飞跃般的进步。
「所以说」
想起之前和李振一战的江炎额上冒出冷汗。
当时他斩断了李振的手、还踢断他的脖子,但是他却在生命的气味消失后又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