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戎和北凉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暗地里却是水火不容,不知打了多少次仗。
南戎皇帝也怕自己的子嗣去了北凉,万一在路上出个‘意外’,得不偿失。
故而将此事交给宰相去办,没想到老爷护住了白钺琵,让五爷前去送死。
五爷在南戎的情景北凉皇室多少知道一些,他们必然会想南戎对他们没有真意,派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前去。
青锦誉凉薄勾唇,唇角的冷意和无畏刺痛了阿华的心。
他说,“左右我都要去北凉护着秦陌芫,不如光明正大的去更好。”
阿华顿然明白,原来五爷轻易答应老爷,不过是为了去找秦陌芫。
“阿华,加快速度,大概几时能到北凉凤城?”
“没日没夜的赶路,最多半月就到。”
“让大家做好准备,今晚加快速度。”
*
小路上,秦陌芫飞快的驾着马,抄着小道想要追赶阡冶他们。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了……
前面连个鬼影都没有!
秦陌芫慌了,不知道这两和尚跑哪去了。
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找了遍能找的地方,都没有。
心头微颤,她猛地站起身。
难道阡冶他们被诸葛千羽他们抓了?
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若是如此,她当初就不该报一时爽快的仇。
翻身上马,望了眼远处,若是速度快,再有半日就到临城了。
到时她去会会诸葛千羽,定要救出阡冶他们。
余昏轻洒,染红了半边天。
秦陌芫骑着马,陡然停了下来,神色凛然的凝着前方。
攥着缰绳的手紧了几分,她抽出腰间的软剑执在手中。
四周青草微荡,两边的树林中忽然冲出了四个黑衣人,手执利剑,浑身的气息尤为冷厉。
只是一眼,秦陌芫的心骤然沉入谷底。
这些人她不是对手。
两个还能解决,但四个,她只有死的份。
这波人又是哪个想杀她的人?
怎么来到这个时代,一波接一波的刺杀还上瘾了!
谨慎的扫了眼两边的黑衣人,她一拍马背,快速驾马离去。
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是她保命的真理!
但——
身后的黑衣人甩出一把匕首扎进马腿上,马朝一边倒去。
秦陌芫一惊,快速跳下去滚落一旁。
手中紧紧握着长剑,后退几步,脸色冷沉的凝着对面而来的黑衣人。
四个人,武功高强,莫非她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特么的,她还没活够呢!
四个黑衣人冲了过来,身上卷着冰冷摄人的杀意,手中的长剑更是毫不留情的朝她刺来。
秦陌芫阻挡,几个回合下来,她落了下风,倒在地上。
前方黑衣人眸底轻蔑显而易见,冰冷的声音夹杂着鄙夷,“不过如此而已,今日就让你见阎王!”
四个人分别从四个方向而来,冰冷的长剑皆是对着她的致命地方。
挡的了前挡不了后!
周围布满杀意,像是凌迟着她最后的倔强。
秦陌芫闭上双眸,算是彻底放弃了。
算了,死就死吧,大不了投胎重来!
只是过了半晌,身上毫无痛意。
又过了半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什么情况?
她睁开双眸,蓦然一惊——
四个黑衣人静静的立在那里,保持着手里的动作。
四把长剑与她的身子相隔一块木板的厚度,看这情况,像是被人点了穴道。
她——得救了?
还未反应过来,身后骤然袭来一股风,却毫无杀意。
她刚要回头,腰间忽然横了一只长臂,天旋地转间,黑衣人尽数倒地。
而她,扑在了一睹温热的怀里。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她心神微颤,她震惊抬头,入目的是一顶银面,气息凉薄,一袭白袍的男人。
又是他!
在她几次面临危难都救了她的男人。
男人墨发微扬,面具下,一双凤眸黑沉如雾,似裹着无边的黑将她吸引进去。
她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你就不能长点脑子?做事何时才能不这么冲动行事?”
低斥的声线似是绷着一抹紧张,还有不易察觉的薄颤。
秦陌芫一怔,怔楞的看着他,似乎想从面具下那双眸里看出什么。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关注,男人移开视线,松开禁锢在她腰间的长臂,大手却又攥住她的手腕,“跟我走,这里不宜久留。”
秦陌芫一直是懵逼的,机械似的跟着男人离开小道。
下一刻,腰间又是一紧,男人已经抱起她飞身而去,朝着远处而去。
忽然的凌空让她整颗心悬起,双臂下意识的搂住男人的脖颈,“你干什么?”
飞之前也不吭一声,她可是除了坐飞机还没飞这么高过。
会不会不小心将她摔下去?
那不得成肉泥了?
似乎印证了她的想法,抱着她腰间的手臂蓦然一松,她吓得直接向八爪鱼一样抓着他。
怒瞪着他,满脸的火气,“你想摔死我?”
男人薄唇噙着一抹笑意,一双眸也因为笑意暖了几分,“你怕死?”
秦陌芫蹙眉,怼了回去,“难道你不怕?”
男人身上的气息骤沉,“正因为怕所以谨慎行事!”
她神色一顿,抿着唇没有言语。
她知道,男人在责怪她冲动行事,任意妄为。
可是,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就想整整诸葛千羽,可没想到,竟然弄丢了阡冶和明净。
见她神情颓然,男人难得没有教训她,大手撑禁锢着她的腰,让她不至于那么累。
一直到山间的一处茅草屋前,男人才将她放开。
夕阳余昏下,男人长身玉立,一身白袍迎风舞荡,在他身后是染红了半边的云霞,愈发衬的他俊美如谪仙。
见男人作势要走,她蓦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能帮我个忙吗?”
男人垂眸略过她芊白的手掌,薄唇轻挑,反手将她箍在怀里,顿时两人的呼吸传了过来。
秦陌芫心神一跳,蹙眉瞪着他,“你做什么?”
她这会还真没心思陪这个男人玩。
现在满心满眼里都在担心阡冶,生怕他出个什么意外。
似是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男人眸色蓦然一沉,周身的气息也瞬间寒如冰霜,“你想让我救那两个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