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远方的天空可见白色烟尘弥漫,那是白雪被万骑践踏下的模样。
城墙上的战鼓声隐匿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大地在震颤,马蹄声显得异常清晰,像死神的脚步,一步一步踩在人的心口上。
将士们熄了火把,埋伏在城墙四围,寂静的夜下,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目光如炬紧盯前方。
匈奴大军的影子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如同一条反射着森冷光芒的黑色巨龙,逼近御粱城。
士兵们已经按耐不住,弓箭拉得满满地,手臂都在颤抖。
却听丁将军慢道,“别着急,咱们的陷阱还没用上呢!”
话音刚落,匈奴大军停下了脚步,卷席而来的一股冷风如利刀一般将城头上为数不多的火把彻底扑灭。
众人就看着,后方投石车,巨弩大弓积极运转着。
匈奴铁骑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咆哮着冲向城门。
忽然间,前方传来一阵阵刺耳的马嘶声。
藏于地下的机关被触发,如同猎人等待着毫无防备的猎物自投罗网的陷坑迅速吞没了一大批骑兵。
后方骑兵只在转瞬间就调整好了应对之策,纵马飞驰过前方的深坑,手中长枪试图砍断那些棘手的机括。
仿佛有备而来,可这次,他们的算盘落空了,斩断铁链的同时就会触发下一个开关,雪地上,布满了密密麻麻钢钉的滚齿弹跳而出,明晃晃的尖刺与勾刀相互纠结,朝敌军攻去。
马匹痛苦地嘶叫,连带骑兵一块摔将出去,翻滚中,刚刺戳穿了身体,当场毙命。
敌军见此状,立刻吹响骑兵后退的号角。
大夏士兵岂能如他所愿,一声战鼓划破夜空,箭矢如雨点般飞来,城下瞬间响起一片惊呼和惨叫声。
匈奴的投石车“咚咚咚”往城里轰炸,火箭如云罩盖在城头,火光在夜空中疯狂地跳跃,映照着守军坚毅的脸庞和匈奴兵狰狞的面孔。
城楼上刚刚经历了一场火箭洗礼,到处都是利箭和箭孔,有些士兵倒下了,又有新的一批补上来。
手中利剑绑着辣椒瓶,不断向敌人形成的盔甲阵阵中射去。
红色弹药打入阵中,却未见效果。
站在墙头上观敌寮阵的梧桐眉心一蹙,莫非……
丁将军也看出端倪,叫停了投掷辣椒弹,无谓给对方增添武器不是?
片刻后,就见盔甲上方开出一朵花心来,无数辣椒瓶被阵中一张张巨大的网袋收拢,莆藤校和芥埜是有备而来,他们戴着特制的面罩,又有新造的武器,辣椒瓶已然失去了攻敌的效用。
阵前有人豪迈大笑,而那些网兜,已经被运往了投石车。
丁将军紧张地看了一眼梧桐,完蛋了,辣椒弹好用,却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到自己身上。
要命的是,他们就准备什么面罩。
辣椒弹的厉害,平日里那些投射辣椒弹的士兵最有发言权,瓶身摸得多了,双臂都要发热发烫三日才能消除不适,如果让布兜里的辣椒瓶在城楼城内炸开,死伤可想而知。
“梧桐,赶紧想想办法,我先拖住他!”
“我,我想想!”梧桐一下也慌了神,点点头,搓热眉心就在虚空的空间里来回查看。
进攻的鼓声暂歇,在这个档口。
丁将军冲着城下大喊,“莆藤校,待我丁林志出城会你!”
狗头军师立刻凑到莆藤校身边,小声道,“将军,南人在使缓兵之计,万不可答应与他城门对决!”
莆藤校闻言,赞同地点点头,现在辣椒弹都在他们手里,丁林志哪有谈判的资格。
他哈哈大笑道,“丁林志,听说你们御粱城这几个月里把城防造得固若金汤,你怎么不想想我们为何会等到今日才攻城?来啊,把辣椒弹淋上松油,让南人鼠辈也好好尝尝,被辣椒油烧身的滋味!”
说起此事他就牙痒痒,这几个月里,辣椒弹害他折损不少兵士,今日就是血洗耻辱的一天。
一声令下,匈奴士兵开始行动。
他们要来个升级版的辣椒弹,让辣椒炸开之后还带着火油,只要沾一些在肌肤上,大夏士兵就会被火烧,被椒辣,痛不欲生!
而就在这时,一道冷然女声在城头上响起——
你们真是可笑之极,我们自己造出来的武器岂会没有解法,无知匈奴儿臣,自以为靠这个吓唬住你们爹了?”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如同定海神针般坚定,压过了所有繁杂的声音。
莆藤校警觉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源头,身边没有,城楼上亦没有。
乌云压顶,雪风呼啸,而那诡异的笑声,就像无影无踪的山妖女精绕着他的耳畔肆意狂欢,嘲讽他的无知和自以为是。
身后严阵以待的匈奴士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声,弄得人心惶惶,军心不稳。
莆藤校暴怒,“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须臾时间,那道女声又飘了过来,“就是你们恨之骨肉却又干不掉的,我爸呀他不是东东!”
莆藤校一举手中斧,“原来是你,我爸呀他不是东东,有种出来受死!”
“我为何要瘦死?我宁愿胖死也不要瘦死!”
丁将军和一众士兵听着这对话,憋笑都要憋出内伤来了,可是战场是严肃的,得意忘形容易丢城。
只看着莆藤校气得哇呀呀怪叫,南人狡猾,嘴尖牙利!
他一扯面上护具,青筋暴跳道,“将士们给我向前冲杀,杀了我爸呀他不是东东!”
听听这话说的。
一声令下如山倒,哪个大胆敢不听?
一时间,匈奴士兵肩负重物,身披坚甲轰然向前,骑兵队人喊马嘶,提枪上阵,大型投石机和巨弩拉满膛,在弓箭手和起火辣椒弹的助攻下,如咆哮的雄狮朝着城门冲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