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阵营里大将见状,不禁冷哼一声。
一催胯下马,疾驰数百米,来到两军之前,拿着大喇叭对着城楼上喊战。
“楼上将士听着,我乃莆藤校麾下大将延才不显,叫你家将军跳下来给我受死,只敢躲在城门上当老鼠算什么本事?”
什么,敢骂他们是老鼠!?
邓希希和贺统领五官抽动,显得无比亢奋。
“哥哥,我去。”
“兄弟你别去,我去!”
二人相争不下,都想立刻上战场立功去,拿下一名将领的首级,别说升不升官吧,这场仗也就到此为止了。
“谁也不许去!”梧桐从炮眼里喊话命令道。
二人回头一看,是穿着银盔甲的梧桐。
他们都听说了,梧桐现在是后勤指挥官,虽然跟他们不是一个部门,但是穿着这身军装,她就比他们大半级,官大半级也要压死人。
“傻子才下去跟他单打独斗,让我会会他。”梧桐迅速从炮房里出来,直冲墙垛边。
贺统领立刻大喊一声,“保护将军。”
“哗啦”一下,就有不少士兵簇拥在梧桐身边,拉弓上弦严阵以待。
梧桐整个人也就城墙这么高,为了彰显气势,还叫人拉来几块石头垫脚,往城下观望。
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手下败将听着,有本事就攻城,没本事就赶紧夹起尾巴滚,不然姑奶奶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全军覆没……”
延才不显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南人有句话叫做最毒妇人心,难怪了,如此的诡计多端。
可他输在一个女人手里,传回匈奴大营里,不得被其他兄弟笑死?
他不服,举刀直指小不点,嚣张道,“大夏朝是没人了吗,居然派一个女人上战场,劝你乖乖投降,我匈奴还可饶你一命,不然,待我匈奴杀进城去,就把你这小娘们拉去好好陪我们匈奴人玩玩!”
一听污辱之言,凌梧军众将士无不义愤填膺,咬牙切齿地低声喊话,要替将军出战!
梧桐半点也不恼,只是叫士兵们准备着,对下又喊,“你没本事抓到我的,因为你娘给你I取了一个一听就是个炮灰的名字,什么腌菜不咸,你问问我大夏士兵,腌菜不咸那菜还能不能要!”
士兵们转怒为喜,配合着梧桐站在城头上大喊,“要不得了,喂猪,猪都不吃!”
特意学过汉语的延才不显听懂了,哇呀呀爆叫着,“小小女子大言不惭,报上名号,本将军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梧桐冷嗤一声,“你听好了,本将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我爸呀他不是东东!”
战场上有一瞬的安静,就连风声都停了。
我爸呀他不是东东?
延才不显怒发冲冠,“你放屁,南人名字只有二三字。”
梧桐回,“你无知,大夏地域广阔,少数民族可以很多字!哎,你不如降了大夏,咱们也收你做个少数民族啊!”
延才不显都快被气死了,手中弯刀不停地挥舞,“呀呀呸!给我继续攻城!”
他们一路所向披靡,从未遭遇过什么致命武器。
一个女将军,能弄出什么正经玩意来,顶多只是些迷烟罢了。
攻击的号角再度响起。
弓箭手护卫,新一批匈奴如猛兽般冲向城墙。
凌梧军只得暂避锋芒,等待箭雨消散。
城墙上,辣椒瓶源源不断地流出,从一个角落蔓延至所有将士手中。
士兵们对辣椒瓶充满好奇,但接到命令,不得开启瓶盖,逆风时人人必须捂住口鼻眼,避免吸入。
还叫士兵们在城墙上填满大水缸,建议不适时马上潜水。
谁曾想到战场上如今都泼辣椒了?
辣椒不至于让人毙命,里面必然藏有毒粉,倒下去那批匈奴人应该中毒了,至于死了还是昏了,现在也无从查看。
听上官的话总没错。
有弓箭手、巨弩手将辣椒瓶捆绑于箭矢之上,严阵以待,只待顺风指令,便可再次请匈奴人吃辣椒。
第二拨冲杀上来的匈奴兵很快就到了墙根底下,受‘毒粉’的影响呛咳不停,连忙咬住头盔两侧垂坠下来的伶鼬皮掩住口鼻往上冲。
延才不显通过望远镜看见城头上一片静悄悄,不禁得意一笑,什么红色毒粉,也不就是那样了,跟那些灰坛,滚木,石头一样,总有用完之时。
而他,可是带来了三万匈奴兵。
就在他准备放下望远镜,将放未放时,视野里,哗啦啦一下出现了许多的红色小点。
他倏地又举起了望远镜。
镜片之中,只见“噼里啪啦”,红色瓶子没完没了落下城头。
匈奴兵一下也挨不住,像秋风扫落叶般,哗啦啦往下栽去。
那个高度摔下来,延才不显都替他们牙疼。
城楼上,凌梧军有了这个称手武器简直犹如战神附体。
瓶子一个接一个往下砸,看见匈奴兵倒下就跟看见外星人一般又惊又乐,砸一个就啊,再砸一个瓶子就呜,啊啊呜呜表达了大夏士兵对匈奴人不堪一击的鄙夷!
有点孙悟空玩弄山大王的既视感。
还有诙谐一些的将士,不急不躁的,等着匈奴兵爬高高,爬到墙垛上了,就差临门一脚攻上城墙了。
他突如泰山压顶一般出现在匈奴兵眼前,高举手中辣椒瓶,冲着他大喊一声,“傻大个,你就死在这吧!”
“啪——”
辣椒酱在匈奴脑袋上开了花,匈奴兵倒下去,脑袋在地上开了花。
攻城进度滞缓下来,凌梧军越战越勇。
而匈奴大军里,却出现了另一番躁动。
“哗”一声,原还排列整齐的队伍突然以某人为中心点,散开多大一个白色的圈子来。
好似中心点上有什么让人毛骨悚然,见风就死的瘟疫。
原来是匈奴人抢救回来的那些伤员。
谁都以为他们只是被毒烟迷了,将领大喊军医抢救。
军医上前,将俯伏在地的士兵一翻个,才发现他们面目狰狞,眼球血红,五指蜷缩是痛苦而死。
军医不解,闻一闻,嗅一嗅,一股奇香。
瞧一瞧,好似什么食物?!
伸手在士兵脸上沾了一点红色酱汁往嘴里送。
眨眼时间,就见军医痛苦地发出一声鸡叫。
这一声鸡叫可不得了。
就像被人突然掐住咽喉的大公鸡,“咯啊——”一声,脸色涨红,栽地翻滚,全身抽搐,最终一命呜呼。
匈奴兵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还不是“哗”地一下就散开去。
“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延才不显眼珠子都瞪成了乒乓球,震惊大骂。
他娘的,装神弄鬼,看他不把我爸不是东东的脑袋给拧下来。
延才不显双目赤红着,调转马头拔出弯刀,直指城墙,“给我轰,给我砸,把我爸不是东东砸个稀巴烂!”
低沉的号角声划破长空,巨石巨弩掩护着,箭雨闪烁寒光没完没了的朝城头上射。
三万匈奴兵起而攻之,像毒液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向那座只有千人守卫的城门。
骑兵疾如闪电般冲向城门,后方攻城木紧随而上,士兵盾牌阵形成一座密不透风的移动堡垒,掩护着将领在一点点地往前挪动。
火光冲天,羽翎四散,城墙头,躲过一波箭雨的凌梧军见缝插针,巨弩箭矢带着辣椒瓶不断射向城下那些黑黢黢的臭虫坚壳上。
辣椒平射到哪,哪儿就像被毒液侵蚀一般,立刻丢盔卸甲,四处逃窜。
三万人的队伍,眨眼时间只剩下了一半。
山郸涧城门外,俨然一片红色海洋,但红不是血,是食物。
红雾笼罩在整个平川之地,雾下,咳嗽声喷嚏声不绝于耳,死的死,倒的倒。
骑兵战马失去方向,‘吸溜溜’怪叫,又拉又尿,前仰后踢,慌不择路,掀翻主人要逃命。
骑兵落马,死在乱蹄之下,有些骑兵掉下来,一只脚还勾在马镫上,被战马拖出去跑出去几百里,最后头也没了,身体也没了,就剩下一只腿挂在马镫边。
想要收尸,都不知怎么收!
延才不显瞧着这一幕,又恨又痛,死伤过重,战马匿迹,自己也快要被呛出屎来了。
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鸣金收兵,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