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拒绝,可旁边都是梁理科的助攻,见她不动,丁将军便领着一群人,往前头走去了。
梧桐想要跟上,腰肢却被梁理科强有力的臂膀束缚住,动弹不得。
她扭头看向露出鱼肚白的天幕,嗫嚅着嘴道,“原来山郸涧昨夜一切如常啊,我还以为梁将军这么神,就算准了我在那定是不安全呢!”
仿佛是听见脚步声彻底走远了,梁理科一把将她抱进了怀中,低下头,贴上她冰凉的小脸,低声道,“我错了,我不该让姑父帮忙传你回营,这事我做得不对。”
“但在西北这块地界,没有人比我更在乎你的安全,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导致抱憾终身的可能,可是你一走,我又想你了,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而是我离不开你……”
梧桐嘴角一撇,男人闷骚不要紧,就怕闷骚变张扬。
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被男人这样表白。
“你真的离不开我?”
“嗯!离不了……以前我觉得自己可以,但不知为何,你为了我到了西北,我……我就想把你时刻搂在怀里,你一走,我怀抱中只有冷风,好冷,好寂寥!”
梧桐抬头看他,男人神情间尽是等不到她回应的焦灼,视线上移,看他如夜的眸子,透出的全是炙热与心动。
他再次俯身上前,与她额头相抵,极具侵略性地看着她,唇瓣轻轻贴着她的鼻尖,随着说话的动作,如同吻落下来,“原谅我这一次吧,娘子!”
梧桐听得心头一颤一颤,她深知俩人相处需要磨合,他犯的也不是原则问题,正想警告他两句就将此事揭过,却突然感觉到腿上传来一阵刺痛。
“啊,好疼!”她惊呼一声,倒吸口凉气,倒在梁理科怀中。
他同时抱她到了身后,抽出佩刀,把那草丛中飞速闪动的玩意斩成两截。
梧桐翘着那只受伤的脚,还没看清草里是什么东西呢,梁理科便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一块青石上坐下。
单膝跪地,二话不说抬起她的左腿搭在膝上,要去看伤。
梧桐愣了愣,这举动是不是不太好?
就这须臾时间,他已经捞起了她的裙摆,扯下了她的素袜,看着受伤的位置冒出来的两颗血珠儿,毫不迟疑低下头去。
温热的唇贴上了她的脚踝。
梧桐的心尖儿猛地一颤,饶是个现代人的芯子,这一下也不禁红了脸。
当然,对浪漫有些过敏的她,想的却是,她会不会脚臭,在某人心中圣洁的形象会不会大打折扣?
当然也会想,这是不是条毒蛇,梁理科会不会吸血吸得不够彻底,害她毒发身亡了?更会想,梁理科别正好吸出一口血还没吐,突然咳嗽一声就把毒血给咽到喉咙去了!
可看他从容冷静地一次次为她逼出毒血来,眉眼之间流露出比她这个被蛇咬了的人更紧张的情绪,她还是将那些有的没的抛到了脑后去。
看他每一次俯身,裙摆都会擦着他的脸。
感受着他垂坠下来的发丝,如羽毛一般扫过她的肌肤。
“把裙摆提上去一些!”男人吐出一口血沫后,轻声提醒。
梧桐赶紧照做将裙摆向上提起,反倒让她看清楚他的唇是如何贴在她肌肤上为她处理蛇毒。
时而还会用力吸吮。
抓着裙摆的手越发紧了,一股奇怪的电流就从伤口处一路窜上,涌上了她脑门。
她别开眼去,咬牙才忍住哼哼,等了不知多久,梁理科吐出最后一口血沫,为她将袜子提高,整理好裙摆。
“咱们回去找军医看看,你别动,我来抱你,别紧张,别让血液疾行。”
见她乖巧地点了点头,梁理科也稍适安心,起身走向之前斩杀之处,把那两段蛇身装入布袋里,上来将她抱起,让她跨坐上马。
回到军营,叫来军医。
听说是被蛇咬了,军医第一时间便问了那条蛇长得什么模样,梁理科立刻将布袋里的蛇尸倒在了地上。
军医定睛一看,微微一笑,“没事,这不是毒蛇,安全起见,我再去寻一些解毒草药给凌将军敷上。”
“凌将军?”梁理科微微一怔,视线落在梧桐脸上,见她眸光闪烁,都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他向军医道了谢,又出门叫来火头兵,把地上那只蛇拿去炖了当加餐,还特意叮嘱了声,要单独将蛇胆取出给梧桐熬汤。
意桐等人听闻梧桐被蛇咬了,纷纷进帐来探视,意桐一进门就嚷嚷起来,要所有的男子都出去,她来给梧桐处理。
处理啥?
大家心知肚明,蛇咬人高度有限,一般都是身体以下,梧桐是女子,要处理伤口自然不能像军营这些粗老爷们似的没啥顾忌,当然得避嫌。
可当听见梁理科说他已经处理过了,什么可能的毒性都已经清了出来,众人就觉得,他还不如不说这句话呢,多难为情让他们听见这种小夫妻两个不用避嫌?
可梁理科就打的这种心事,他就要说,还想找个大喇叭对着全军说,也就是他有这个待遇了,那些看着他眯眯笑的士兵,这辈子别想打我娘子的主意!
“走吧走吧,我算看出来了,有梁将军在,也不用咱们帮什么忙?”秦就拉着焦小将军还有几位将士出了营帐。
意桐想了想,她也走吧,留下来看这二人眉目传情也是不好受。
帐内一下安静下来,梁理科倒了杯温水递到梧桐面前,看她小口小口的饮尽,眼底尽是怜惜,突然开口问道,“他们为何叫你凌将军?”
杯子里没水了,而梧桐又干干地饮了一口,将所有的心虚都藏在了杯下。
“别装了,我看着你喝光了茶水才问的。”
耳边传来他的无奈之声,梧桐呵呵一笑,想来藏也是藏不住的,她还得在待上很久很久呢。
于是就将昨晚与丁将军商量的那些事和盘托出了。
梁理科虽然一声不吭,但梧桐却从他眼里看到了震惊,质疑,紧张和无可奈何。
“梁大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一个人,只是你不在而已,你可千万别想多了。”
梁理科正了正脸色,接过她手中的杯盏,并未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