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闻言,脸都拉长了,看着比那黄莲还苦三分。
“梧桐小姐啊,店里确实出事了,但它是这么个事,你听我说……”
阿贵接着就把李大富私自以亲爹的名义给梧桐定了亲,又跟凌家人在大宝贝门口发生冲突一时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一遍。
他走得早,后来邓家来人和梁家救人那些事他都不知情。
那梧桐就更不清楚了。
只是想到自己被李大富当猪仔卖了,还给那老渣男数钱,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当时气哼哼地就要回去。
听得几嘴的宋家人则是拼命拦着。
“切莫冲动啊,他们见不着你的人,肯定四处找你,婚书已签,他们倒是占理几分,你现在就该离开应嘉县,走得远远的,等到此事解决了再回来!”
阿贵也在旁附和,“掌柜也是这意思,就是让我来找你,让你赶紧走。”
梧桐还是觉得难受,却听宋阿奶道,“成亲的婚书就是父母一方按个手印就算成事了,有些个家里,那闺女不想嫁的,父母便把孩子关在家中关着锁着,一直关到成亲那日将孩子送上花轿,多少姑娘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梧桐啊,听阿奶的,别磨蹭了,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
说罢,就赶紧叫儿子将后院里的马车拉出来。
梧桐咬了咬牙,“我有马车!”
“不妥,你的马车他们肯定认识,就坐我家的,”宋大哥忙道,“你会骑马吗,如果不会,我送你出去!”
“我去年学过。”她说罢,踩着马镫,翻身上马。
把文书交给了阿贵,叮嘱他给大舅传话,明日去县衙将后续的手续办妥,又拜托了宋阿爷处理果苗一事。
得到二人颔首承诺,这才轻夹马腹,离开了猪肠屯。
大马驮着她一直往南去,直直朝平镇方向去。
她不能离开太远,否则家里生意就得乱套,她不是恨钱,只是不想被李大富钻空子,就怕这强娶嫁女一事只是一个起因,她若真丢下一摊子事了,谁能算到会不会还有更大的阴谋等着凌家人!!
所以,她只能先来找何盛何小胖。
哦,如今何小胖也不胖了,标准精壮少年一枚。
何府门前勒马下地,上去敲响了角门。
房门自里面应了声,不多时,角门开了一个小缝,老头探出头来一瞧。
“哎哟,这不是梧桐小姐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小姐稍等,小老儿这就给你把大门打开!”
梧桐弯眼一笑,“不用不用,自家人不用客气,从哪走都行。”
说着,人就已经从角门走进来了。
老汉头前带路往前厅去,一路上笑眯眯的,“梧桐小姐跟咱家少爷还真是心有灵犀,正巧这段时日少爷考学未过,被夫人关在家里,都快要闷出病来了,您来了,少爷肯定高兴。”
何盛此时正在后花园的鱼塘边垂钓了,苦闷写在少年的脸上,垂钓之姿都与那七八十的老头不差上下了,一手拿着吊杆,一手托腮,无聊得嘴巴都苦了。
这时有小丫头跑来,说梧桐小姐来了。
何盛刚听见这名字的第一秒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像那老人还得从耳朵里等这话慢慢爬到脑子里。
三秒后才嗯一声,抻长了脖颈,不可置信道,“你说谁来了?”
“梧桐小姐!”
这下少年是一蹦三尺高,嘴里喊着“我掉你的大头鱼”就那么把钓竿往此躺里一甩,屁颠屁颠的往前厅去了。
何家小子如今变化可大了,自打三年前拍花子拍走,在地窖里饿的昏天暗地,不知是收到了惊吓导致内分泌失调还是伤了脾胃,人现在都不走胖圆的路线,抽条了,变成了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俊俏公子,浓眉大眼,唇红齿白,每次出街,把那些大婶大娘,小姑娘小妹迷得不行。
不是有句话说称赞潘安帅气是掷果盈车吗,何盛出街大概也是那样的场景。
一道浅绿色的旋风刮进了前厅,不等梧桐看清,人就到了眼前,阳光灿烂大男孩,笑眯眯,大开双臂,一把将她抱住了。
“凌姐啊,哎哟,可想死弟弟我了!你来了,我就有救了,等我爹娘回来,你得替我说情啊,让我娘出去转转,我保证第一站就去你大宝贝,连包三天的饭食报答你啊!”
梧桐费劲巴拉地将他推开,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毕竟这人,何时在她眼里都是个弟弟。
“差点被你勒死,看来你这段时日没认真读书,武功倒是没荒废啊,也别说报答我了,我也是自身难保,这不,到你这儿来躲一躲!”
何盛听着又是一笑,双手搭在她肩上,仔细端详着她,“这是什么话?你是做菜把厨房炸了,还是得罪了什么权贵啊?”
梧桐摇了摇头,把她被逼婚一事给他也说了一遍。
何盛如今是他的义弟,还是那件事,宝贝儿子失而复得,何老爷何夫人选了个良辰吉日,把梧桐认作了义女。
两家人平日里各有各的忙,但逢年过节是没忘记联络走动的,大宝贝时常还能接待何老爷跟生意伙伴吃吃喝喝。
听梧桐说完来龙去脉,何盛已是横眉怒目,捞胳膊卷袖子就嚷嚷着要带她打回去。
“你别怕,我如今功夫也算小有所成,再叫我爹带上些帮手,咱去把你爹揍的服服贴贴,半点坏水都不敢往外冒。”
梧桐被他那些你爹我爹逗乐了,须臾,叹口气道,“也怪我大意了,想着他这几年没给咱凌家和大宝贝找什么不痛快,后来又听村里人说他那便宜儿子考上秀才,两夫妻就跟着一块去支州府陪读了,谁料得如今跑回来,就开始作怪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还能时时知道他想什么?照我说,他就是被打得少了,换做从前,我爹那些得力的大手一出手,什么地痞流氓不得跪着喊爷爷饶命,你瞧咱们镇上,有几个无赖啊!\"
“是是是,那现在该当如何啊,何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