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贵啊,怎么是你啊,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店里吗?”
“夫……夫人呐,不好了……哎哟,可喘死人了都!”
“哎哟,你歇口气慢慢说!”唐氏手边也没个一蹴而就的茶水,没办法给他找水了,就只能是等着他自己将气息喘匀。
随后,阿贵才磕磕绊绊将早上发生 的那些事相告。
一听李大富这狗东西居然插手凌家的事,唐氏当场就炸了,叫着阿贵在门口 等着,她回当前院的大厅里寻了个鸡毛掸子,在手上试了试,又觉得不大顺手,才又转去厨房里寻了把菜刀,用布条 那么一包,将菜刀和手腕紧紧缠在一起,就这么风风火火地杀出门去。
这番举动可吓坏了在厨房里做事的,如今伺候着后院三位老人家的婆子,赶紧就进了后院将夫人的举动又给凌老汉夫妇演说了一番,两位老人大喊一声不好,一个赶去追唐氏,一个赶去儿子房里,把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儿子叫醒。
“大成,赶紧起来,你媳妇操着刀子就出门了,也不知道是出什么大事了,赶紧的吧,再晚就要搞出人命来了!”
凌大成这会还在美滋滋的做着他老来得子的美梦呢,就 听着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狮吼,说什么搞出人命了。
他还在那傻乐呢,以为是他的梦境,连连应声,“搞出人命好啊,爹,娘,儿我牛不牛,这把岁数了,小梅还能老蚌生珠 。”
彭氏闻言,嘴角一抽,再耐不住,上去一揪儿子的耳朵,冲着那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耳屎糊满了的孔洞就嗷唠了一嗓子。
“你媳妇拿着刀要杀人了,赶紧救命去吧 !”
“啊!”
凌大成这会才从梦中惊醒过来,看着老娘,呆呆地愣了一瞬,才“啊哦哟”惊叫一声,衣裳都来不及穿,踏着布鞋就从出了门。
还是亲娘靠谱些,顺手就拿过了床边的员外服,追着儿子去了。
唐氏赶到大宝贝时,店门口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她压根就挤不进去,只是跳着脚往里头看。
王媒婆手里拿着李邓两家准备的喜钱,跟百姓互动呢。
身后已经摆开了架势,一对喜乐鼓手,奏响着喜庆的乐曲。
阿贵连忙带着她从酒楼后门绕到店门前。
众伙计见着东家来了人,这心也定了定,连忙迎上来跟唐氏说阿贵走了之后发生的一些奇怪事。
“夫人啊,咱们还是得让梧桐小姐暂时藏起来的好,我听那媒婆的语气,那姓邓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听说与梧桐小姐的兄长是一个恩师提拔,如今梧桐小姐的兄长要回应嘉县来当官了,那姓邓的正好出仕荣归,如今是个六品的员外郎,这二人就是那什么狼和狈,想要打梧桐小姐的主意……”
\"是啊,我看就是为了图财,听说是梧桐小姐的爹跟邓家签下的婚书,这这这……这不是就成事了?\"
“我呸,梧桐没有爹,他想打的如意算盘,有我在,必定落空,给我开门!”
“是!”伙计们士气大涨,忙上去将店门大开。
开门的动作让喧闹的街头陡然变得鸦雀无声 ,此刻再看有人凶神恶煞地持械而出,百姓们都不禁倒吸口冷气,可就是这样,看热闹的百姓还上赶着要往前挤呢!
吃瓜的心态,命都不算个啥了。
“哎哟,这位不会就是李姑娘的娘亲吧?王婆子我这项给你道喜了,今日五月二八,宜嫁娶,宜开业,正正好,老婆子我就带着喜事登门了,您家老爷,与城西的邓家老爷结秦晋之好,邓家大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李小姐秀外慧中,聪明能干,正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
唐氏提着刀冲下了台阶,点指媒婆的脸,“滚蛋吧你!什么天上一对地上一双,谁答应了?那姓李敢说这件事他能做主,你去把人找来 ,看我手上的菜刀劈不劈他就完了,快去,不然就劈你!”
媒婆也不恼,就像对付着之前那些无可奈何的伙计一样,继续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游说道,
“哎哟夫人呐,这是何必呢,如今这应嘉县里,也就是邓府这样开明的官家子弟不介意李姑娘是个商户娘子啊,如此好的良缘,大好的日子 ,怎么能动刀动枪呢,夫人呐,咱都知道,嫁女儿就不舍得的最是娘亲,你舍不得是可以理解的 ,但也不能因为自己不舍,就耽误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啊!”
“废话,你去不去,我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否则,就别怪我这把菜刀不长眼!!!”
媒婆看唐氏那发狠的眼角,脸部几乎是抑制不住的肌肉抽动,可没有半点演戏的样子啊。
当时,那双吊梢眼珠子那么一转悠,就决定先过去,找李邓两家的人来处理为妙,她不过是为了挣几个喜钱,可不兴把命都玩完了。
这件事,在整条主街上是被津津乐道地传开了。
一开始是为大宝贝酒楼的掌柜嫁人一事高兴。
后来就变成了三家人之间因为聘金的事没有谈妥提刀打起来的事。
传着传着,从大街就到了小巷,从商铺就到了小摊,慢慢地,就传到了正在集市里买菜的梁李氏身边的婆子耳中。
她当时正在挑拣着鲜鱼呢,家里那几位夫人这几天不是忙着搓麻将就忙着商量大少爷跟梧桐小姐婚事的各种利弊,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个结果,把夫人愁得直接都上火了,这不,就得吃些清淡的败败火气。
关于大宝贝东家女掌柜被安排婚事的消息,是鱼老板跟自家媳妇说的,媳妇听墙角回来 就是一顿阴阳怪气,鱼老板呢,自家跟大宝贝是长期的 合作伙伴,怎么能让这无知的媳妇 损坏梧桐小姐的名声啊 ,当下就开骂了,
“你知道个屁啊,从大宝贝还是一家小食肆,凌老板就跟我订鱼,我和猪肉张还有小菜黄跟凌老板一块在酒楼里不知道吃过多少次饭喝过多少次酒了,梧桐小姐那点事,我心里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