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桐喜出望外,蹦蹦跳跳道,“这可是你说的哟,明年我就及笄了,为显公平,你给我买了就得给思桐也买上。”
有山只是怔愣了零点零一秒,也几乎是不着痕迹地点头答应了,送双胞胎礼物得当心,一买就要买两份,但无所谓了,到明年,他肯定买得起二十八对耳铛。
正当孩子们笑闹正开心,门口传来张小小清甜的说话声。
“不好意思,实在对不住,家中有些急事要做,这会儿才过来,我没来晚吧?”
众人回头,看着站在店门口的张小小,着一身清新蜜合色丁香花缀襦裙打扮,眉目含笑。
激动的表哥连忙道,“没事没事,谁家还没个急事啊,呃……我带张姑娘后厨转转?”
张小小连忙点头,娇羞道,“叫我小小就可以了,多谢小哥。”
说罢,又朝着凌老汉行了礼,才跟着有山进了后厨。
杉桐收回打量的视线,掩嘴小声道,“表哥表现得也太明显了吧,跟这辈子没见过姑娘似的。”
思桐凑上来,“弄不好以后就是咱们的表嫂了,少些揶揄。”
被夹在中间的梧桐微微眯了眯眼,啊,这么简单就能成表嫂啊?
“你们仨在嘀嘀咕咕什么呢?”柜台后方凌老汉挨个敲了敲她们的后脑勺。
杉桐回头一笑,“外公,你觉得张小小如何,给你做孙媳妇够不够格啊?”
凌老汉想到方才有山那傻小子的热情,呵笑道,“原来如此,若是郎有情妾有意也没啥,你有山表哥明年虚十八,晃二十五,毛三十的人了,是该娶妻了。”
一句话把梧桐笑得差点滚柜台下面去。
外公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外公,照你这说话,我即十五,快二十,要二十五,将三十,就三十五的人了对吗?”
最好笑 的是,凌老汉还不觉得这话有啥问题,一本正经道,“可不嘛,一个两个的都不小了,都得相看咯。”
梧桐直接笑趴了,谁说都劝不住,直到住在城门附近的食客如期而至,要吃早餐了,她才憋着一肚子的笑意,被姐姐架着往后厨去。
三姐妹一掀门帘子,眼角就见一道身影极快闪开。
三人定睛一看,原是有山站在他的专属灶台前给张小小介绍着各种调味料。
听见有人来才避讳了一下,那么她们不来,这二人是怎么相处的?
梧桐一下就没了笑意,狐疑地盯着二人明显紧绷的背影,一边往自己的灶台走。
许是注视如芒刺背不太好受,张小小捏着手帕子转身,讪讪一笑,“五妹妹,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五妹妹?表哥这么快就把她们的辈份排序都说了?
梧桐勾唇一笑,“你去后院把那一筐子的玉瓜削皮吧。”
张小小欠了欠身,从后院看了眼竹筐子,温婉一笑,“好的,我需要一个……”
“这呢,给你。”砧板处处长杉桐很贴心地递上来一把刮刀。
这时代削皮的刮刀可没现代剖丝器那样这保护那保护。
就是一把类似削甘蔗的刮刀,稍微改一下刀头角度,且还是不以削掉手指头为最终目的还不一定能刮得起的刀片,看着都瘆人。
杉桐就不爱用。
可张小小二话不说,接了刮刀就去了后院。
“表哥,做肠粉吧,油条也交给你了。”
有山一叠声地应着,身在曹营心在汉,明明要生火却撤了两根柴,心不在焉老是盯着后院方向。
梧桐笑眯眯地看着他,“表哥,干嘛呢?你这样我明日就不让她再过来了!”
“不是,那个刮刀它……”有山也不知说不说得,一想梧桐都懂他的心意,也懒得再装了,“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梧桐忙将他拦了下来,好心劝道,“表哥,她既然敢拿刮刀就说明她能行,你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否则她很容易就吃定你的!”
“我没有啊,”有山皱眉道,“我说她长得好看也只是夸一句,没别的想法!”
梧桐忍不住在心底翻白眼,算了吧大小伙。
“那既然如此,她又没找你,你着什么急?这生意做不做了?”
“做,我去给她找张板凳嘛,她刚来第一天,人生地不熟……”
“啊!”后院里突然就传来一道惨叫声。
梧桐只觉面上扑来一股劲风,再睁眼,面前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她叹了口气,走向表哥负责的灶台,拉动风箱生了火,煮上一锅热水等待上气,在这时间里才往后院去。
做罢这些事都多久了,有山居然还围在张小小身边,焦急紧张道,“你就让我看看嘛,伤到哪儿了?”
他不停地问,张小小就只是捂着手指不给看。
梧桐正要上去询问,无意间瞥见地上,只得可怜巴巴两条玉瓜皮子,她就突然站定,双手环胸靠在门框边。
在心里算了算,从张小小来到后院里到她受伤尖叫至少有五分钟。
一个做事麻利的女子,五分钟才削得两根瓜皮且就受伤了!!
刮刀虽然锋利,可这么大的一个玉瓜,说刮伤就刮伤吗?
而从表哥听见喊叫奔来,直到她把表哥灶上的活做罢,至少十几分钟,张小小居然还微将自己的伤势剖露。
这是在无限放大有山的焦虑感吧!
嗅到了一丝绿茶气息的梧桐随即走了上去,佯装紧张问,“小小姐,确定没事吗?伤势严不严重,你再不让咱们看看,恐怕伤口都要愈合了吧?”
张小小蹲在筐边埋头捂手,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谁看着不叹一声可怜的小兔子。
梧桐能信她真敢给自己找那么大的伤口,就是不知张小小听见她这番话会是如何表情?
须臾,张小小揪着柳眉抬起头来,望着凌有山,柔弱道,“无妨,就是被刮刀蹭了一下,一点小伤口而已,我回茶寮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有山要说的‘行’字才哼出一个音来,就被梧桐大声打断了,“那可不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