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屿身后是子诚县乃至整个江南地区最大的湖泊之一——镜水湖,熙熙攘攘皆是游客,这春夏交接的时候,阳光薰得人暖洋洋的,有种刚从散发着麦芽香气的被子里起身的感觉。他们平稳地享受着几乎每个人都应该接受的令人无论何时想到都会会心一笑的悠闲时光。
年纪大的爷爷奶奶互相携手,有些还牵着一两孩童的手在平缓的甚至一点足以跌倒的坑洼都没有的道路上龟速奔跑。沿着湖边正常漫步,行人往往可以透过一层层杨柳枝条瞧见各式各样的小贩。
商机,在哪儿都有,往哪儿去的也都有。因此,在浪涛间瞧见做的恰好可以买一团,瞧见卖带着清水的蔬菜的可以去拎一捆生菜,如果你需要饮料,或许还能碰到榨豆浆和果汁的戴头巾的家伙,向他讨要一杯只消几块就能获得的充满清香的饮料。
深吸一口气,让诚挚又真实的风充满胸膛,其间夹带着湖水、柳叶、人烟、欢声戏语,所有见到的、听到的、闻到的都能包容其中。
没有风暴的地方,看不见黑夜降临的时刻,住在这附近的人仿佛不知疲倦地喜爱着现在的生活。
难道他们就能这样包容自己心中的仇恨,可以这么轻松地融入到幸福之中吗?
经过了沉入深渊又被抛到大地上的刺激过程后,身体和精神早已破入了极限之外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寒屿已经放弃了逻辑的思考,所作所为全凭着一口气。
那股透露着狰狞和不甘的气息来自一个古老的血色城池,城上挂着人头,城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
“幸存者”已经看不到寒屿在意识之海留下的情绪文字,而只能看到情绪具象化后的产物。它还没见到海上的建筑却被这样的鬼门关似的墙壁拦住。它似乎认识城墙上雕刻的汉字。
“杀。”
轻描淡写,不带任何情绪笔画,就像是计算机打出来的标准正楷字一样,可刻痕深度和趋势却像是被利刃一点点凿出来的。
“幸存者”不大明白,仅仅只是些文字何以具有这般荡人心气的力量,但它还是知道不该碰的还是不碰为好,所以它蹑手蹑脚从城墙边上绕了过去。
“这道心防,并不长的样子?”“幸存者”叹了口气,“这是好是坏呢?”
明明阳光明媚,在寒屿注意到了但特意忽略的角落里,舒楚莹正犹豫要不要上来和他相见。
只有一面之缘的两人其实没什么稳固的关系,如果硬是要说她能和他建立对话的可能也就只有感谢他救了自己一命。
关于师傅的事情,就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不能提及的,因为这很可能跟以后的作战计划有关。
舒楚莹在戈律恩海斯降临的时候接收到了来自高层的命令,大概意思就是让她准备好在尚未恢复健康的情况下参与之后进攻怪兽城墙的计划。她现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