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之川真的就光明正大的养起伤来,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躲在屋内恢复受损的经脉。
陈江儿则化身为岳之川的双眼,双手,贴心的打理着岳之川一应的日常事务,洗衣,做饭,有时还会为岳之川揉捏着僵硬的筋骨,一副贤妻模样。
就在岳之川以为自己的疑兵之计奏效之时,一天的夜里。
一股淡淡的烟味自窗户飘了进来,而岳之川依旧躺在床上酣睡,渐渐的,烟味渐浓,终于,将岳之川从沉睡中惊醒。
“着火了?”岳之川不用灵鼻已然嗅到因失火所发出的呛人烟味。
“不好!”岳之川急忙下床穿鞋,拾起放在床边的竹竿,疾步走向房门。
来到房门处,用力一推,岂知房门竟纹丝未动。
被人锁上了!
岳之川马上冷静下来,意识到这绝非一场普通的火灾。
想烧死我?
岳之川冷笑着,转身又来到窗前,伸手仔细摸索着。
窗户竟然没锁,有些出乎意料。
就在准备推窗逃出之时,心里莫名一动。
仔细想了想,冷汗不禁涔涔而下,转身又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过了片刻,外面传来阵阵喊声,但距离很远,有些听不真切,好像是在喊“走水了”。
接着又是一阵敲锣声,好似在扑火。
岳之川就这么默默的躺在床上,嘴角泛着冷笑。
等武功恢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两个作妖的憨货!
叫喊声,敲锣声响个不停,大概过了有半柱香的功夫,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的推开,八袋钱和老康两人仓皇着滚进屋内,人未等跪稳,便传来一阵阵让岳之川头疼的嗡嗡声,两人口技十分了得,你方唱罢我登场,拍着马屁,告着罪,求着饶。
岳之川听了半天才懂两人的意思,大致便是有虎牛派来的人,企图放火烧死自己,两人闻讯赶来,与之恶斗一场将其赶跑,这才前来告惊扰之罪。
一出蹩脚的戏码,浮夸的演技,但是惶恐不安却是真的。
岳之川猛的窜下床来,一脚蹬在老康的胸膛之上,这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却没敢妄动内力。
老康向后仰去,滚了两圈,又继续跪在地上告罪。
岳之川听声辩位,挥起手臂,在八袋钱的老脸上狠狠的抽了两记,这才作罢。
八袋钱的老脸很快便如馒头一般高高肿起。
“别把我当傻子,再有一次,我就宰了你们这两条老狗,滚!”岳之川坐在床上,不停的喘息着,好似故意装作疲惫不堪的样子。
两人闻言大喜,连滚带爬的逃出屋去。
“要是我心虚企图从窗户逃出去,恐怕就是脑袋搬家了吧,两人也是瞅准若自己真的受伤眼瞎,必定会心虚,哼。”岳之川越想越气,牙关紧咬。
脚步声又起,不过这回是陈江儿来了。
岳之川轻轻呼了口气,将愤怒压了下去,恢复脸上的笑意,抬起头,以紧闭的双眸“看”向陈江儿。
“再有下次,你就杀了他吧。”陈江儿站到岳之川身旁,迟疑片刻后,轻声说道,只是声音微弱,发着颤。
岳之川摇了摇头,伸手摸去,触手一片柔软。
未等岳之川说话,便觉一阵香风袭来,紧接着嘴巴被一柔软的樱唇封上。
“吻我...。”陈江儿呢喃着。
岳之川脑袋轰的一声震颤,身体紧跟着兴奋起来,双手抱着这个天赐的尤物,腰力一扭,将其甩到床上。
陈江儿轻吟一声,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捂着眼眸,脸颊现出一片潮红。
(此处省略一百多字,本来已经写好的情节,但因螃蟹问题,无法发表,诸位可以想象。)
屋内的激情还在继续,而院外的两人则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和矛盾。
“他或许是在装蒜!”老康越想越不对味。
“不可能,那种情况下,若他真的经脉受损,会镇定的躺在床上?你看他那个样子,定是胸有成竹,还故意装作受伤的样子,引我去杀他,好给他一个杀我的理由。”
八袋钱现在还有些心惊胆颤,想想兴隆镇的王天王,以及之前的光头羌,猛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在尖刀上跳舞,在黄泉路前一点点的试探,真如被鬼迷了心窍一般。
若非自己有个好闺女,想必现在坟头上的草,都有一尺来高了吧。
“不真的试探一下,我心里实在不甘心。”老康咬着牙,摸着阵痛不已的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敢动手?想死了你。”八袋钱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我又想到一个好主意!”老康一拍大腿,现出兴奋的神色。
“我去你娘的主意,老子不干了,这小子武功又高,模样还中,对俺闺女又好,我吃了猪油蒙了心了,和你捣鼓。”八袋钱口沫横飞的一顿狂喷,接着一个潇洒的转身,迤迤然的走了。
被丢在原地的老康则阴沉着脸,一双三角眼带着凶光,注视着这个不断传出异响的宅院。
翌日
劳累了半宿的岳之川伸着懒腰,挣扎了许久方才爬下床来,许久不曾如此剧烈的运动,铁打的身子亦被掏空。
陈江儿温柔的上前侍候其穿衣洗漱,体贴的不能再体贴了。
“还痛么?”岳之川握着陈江儿的嫩手,关怀中透漏着身为男人所特有的得意之情,就好似凯旋而归的将军,满面春风。
陈江儿瞬间霞上玉颊,低头不语。
岳之川呵呵一笑,知道陈江儿面皮薄,亦不再追问,随着陈江儿来到餐桌前,享受其为自己准备的喷香佳肴。
待和陈江儿一起吃过早饭后,便在屋内床上盘膝而坐,对外则说:修养受伤的经脉和身体。而实际上,确实是在修养受伤的经脉和身体...。
此时体内枯竭的内息已经开始有所恢复,这是一个好兆头,只要如此运转不息,那么恢复武功便指日可待了。
八袋钱的退出为岳之川的恢复争取到了一部分时间,而岳之川也确实抓住了这段宝贵的日子,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呃,以及做一做活动筋骨的有趣运动,便不断的运功疗伤。
不觉间,已过了半个多月。
这天上午,太阳当空,蔚蓝的天空只余零星几片云彩,灿烂的阳光烘烤着地面,热气便一点点蒸腾起来。
此时岳之川正站在院中,抬着头,将脸朝向天空,双目闭合。
“江儿,现在是上午么。”
陈江儿眉头微皱,双眼射出同情以及悲伤的神色,轻咬着下唇,缓了缓,这才说道:
“相公...。”
岳之川微微一笑,打断了陈江儿的劝慰之言:
“不用劝我,这些天来,自打失明开始,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心情,痛苦,悲伤,彷徨,无助,无奈,认命,直到现在的坦然。
其实我已经想通了,人活一世,很多东西都是命中注定,没法改变的,人也只能学着去接受,我说的对么。”
其实岳之川心底还想说:若非有你在,老岳真的不会这么快的从失明的恐怖深渊中脱身而出。
陈江儿听了岳之川的话,心里非但没有如岳之川一般坦然接受,反而更加的悲伤,以及愧疚。
说到底,若非八袋钱,恐怕岳之川就不会失明。如今八袋钱能活蹦乱跳四肢俱全,亦是岳之川看在陈江儿的面上,这份情,陈江儿一直记在心里。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大门被敲的震天响。
“老大,老大,不好了!!”八袋钱哭丧的声音传了进来。
岳之川顿时皱起了眉头,这老家伙的嗓门真是越来越让人厌恶了。
陈江儿急忙上前打开大门,放八袋钱进来。
八袋钱眼见陈江儿在这,老脸拉不下来,没有跪着,只是恭敬的行了个礼,也不管岳之川看不看的见,于是便上气不接下气的嚷道:
“湘炉城的丐帮头子虎牛真的过来了,而且带着上百号人。”
此时岳之川功力已经恢复了近八成,心里稍微有了些底气,但听了八袋钱的话还是微微一愣:
“怎么这么多乞丐...。”
八袋钱听后,毫不羞愧的嘿嘿一笑:
“近两年收成不好,官府收税又多,谁乐意去种地?而且当乞丐一不要本钱,二没啥风险,偷鸡摸狗啥的又都是城内城外的,知道哪家子好欺负,哪家不能惹,可谓是投入小,收益大,这么好又有前途的职业,当然人越来越多了。”
岳之川撇了撇嘴,嘀咕着:
“你们这些四肢俱全的乞丐就该拉去砍头。”
八袋钱似乎听到了岳之川的话,抬起头,双眼望天,也嘀咕着:
“老大您也是乞丐啊。”
“我不一样,我是瞎子。”岳之川冷笑一声,竹竿点地,踏出院门。
“你在家里躲着。”八袋钱板着脸冲陈江儿吼了一嗓子,这才赶到岳之川身旁,为其带路。
而陈江儿一脸担心的来到大门旁,一手把着朱红色木门,抬眼望着逐渐走远的二人。
只见岳之川腰杆挺直,一手持着竹竿轻点的地面,一手负在身后,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着。
而八袋钱则在其身旁舔着笑脸,嘴里啰里啰嗦的不知说着什么。
看着看着,陈江儿脸上的担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痴迷的神色,嘴里还呢喃着:
“这样的夫君,这样的男儿,还需要我担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