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得他差点吐血!
“不,不会的!”他忽然叫出了声。
舒雅抬头不解地凝视着他,“容天佑,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他强装镇定,搂着她说:“舒雅,你今天很辛苦了,我还要外出,处理一些事,你先休息吧。”
她有些不舍得,“有什么事明天再处理吧。”
“不行,这件事很重要,必须现在处理。放心,舒雅,相信我。”他温和地笑道,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她只好先上去休息了。
他马上坐车去找义父。
夜风凄凉地吹着,天空里黑云压抑地盖着,将月亮给遮蔽得见不到一缕月光,一团漆黑的山上,还闪着路灯微弱的光。
远远地传来狼的嚎叫,可是,容天佑毫无畏惧,他大步迈前,直走到高山上那座别墅门口。
门开了,仆人将他迎了过来,说:“这么晚了,主人已休息了。”
“我有急事,马上通知我义父。”容天佑坐在大厅里,喝着茶,高山上的空气冷得很,他将手放在茶杯上,用茶的温度暖着手。
仆人便去通传了,过了一会儿,仆人走了出来:“我们主人请总裁您到房间里说话。”
容天佑连忙起身,跨上台阶便来到义父的卧室前。
门,虚掩着,他轻轻的推开,屋内点了一盏豆大的灯,很暗,义父正穿着一件睡袍,抽着一根雪茄烟,正睡眼朦胧地看着他。
“容天佑,这么晚来找义父,我猜,一定是为了齐舒雅的事。”义父狡猾一笑。
容天佑点点头:“义父猜对了,的确是为了舒雅。”
“这还需要猜吗?只有齐舒雅,可以让你不顾一切,深夜跑到这儿来打扰我的睡眠。”义父边说边呼出一团烟气来。
容天佑低下了头:“义父,我不是故意要打扰您的。”
义父说:“之前,我一直叫你假扮至尊先生,为的就是更好的利用林平之,可是,连这么重要的事,都让齐舒雅知道了。容天佑,我知道你是想过来,劝我不要对付舒雅,可是,留下这个女人,终归是个祸害。”
容天佑不紧不慢地轻轻一笑:“可是义父也答应过我,只要舒雅愿意出卖色相,从林平之手中将他的股份全转过来,您就会饶了舒雅的,义父从来都是一言九鼎之人,难道这次,义父要变卦了吗?”
“错,是你自己听错了义父的话,不是义父变卦。”义父阴阴一笑,“我说的是,让舒雅将林平之的股份,转到你的名下,可是,现在这些股份,竟还在舒雅的名下,这与在林平之的名下,有什么不同呢?”
容天佑似乎是有备而来,早料到义父会这样说,沉着应答道:“舒雅爱我爱得疯狂,相信假以时日,这些股份便是我的,不在话下。”
“可是我老了,不想再等下去了。”义父站了起来,忽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案几,“容天佑,你不要忘记了,你妈咪是怎么死的?就是被舒雅的妈咪与继父害死的!”
容天佑那琉璃眼瞳子闪了一下,痛苦地咬了咬嘴唇,“我死也不会忘记的!”
“你也应该知道,、义父用心良苦地从小培养你,送你到仇家的身边,是为了什么?不是要你爱上仇人的女人的!你明白吗?”义父忽然全身颤抖起来,激动地说道,“容天佑,义父为了报这个仇,已等了二十多年了,容天佑,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置复仇与事业于不顾吗?”
容天佑全身也痛苦地颤抖起来,拳头紧紧捏着,垂在身下。
他怎么会忘记?
小时候,他亲眼看到,英氏集团的总裁与一个女人有了婚外恋,这两个人因为想要让夺取他父亲的公司的专利,设计想要害死他父亲,可惜,结果误杀害了他母亲。
他们偷走了专利之后,开始建设自己的英氏集团,他们很厉害,不出几年,便将英氏集团建成了全国最大的集团,而他父亲的公司,最被他们害得破产。
可是,他父亲不甘心,亲手送他到仇人的身边,就这样,他从小就被与英氏集团的亲生儿子调包,他,改姓齐,叫容天佑。
他不得不叫自己的仇人为爹地,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嫁了进来,还带了她的女儿。
在他见到那个女儿的第一眼,他的心颤抖了一下。
女孩还很小,向他绽放着甜甜的、纯洁的笑容,可她却不知道,当时的他,对她只有恨,只有利用!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在女孩深睡的时候,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活活掐死,以报她母亲杀母之仇。
可是,每当他想这样做的时候,女孩便会醒过来,很温柔很天真的叫他“容天佑哥哥”,跟他一起去采花,给他煲好喝的汤。
有一次,他在学校里跟人打架,她看到了,娇小的身体竟就这样冲了进来,挡在了他身上,众人的拳头打在她的身上,将她打晕了。
看到她为他被打倒在血泊中,他不顾一切抱着她去医院,那个时候,他早忘记了她是仇人的女儿,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好妹妹,是他童年时唯一的依靠,也是唯一的牵挂,唯一的快乐。
他在病床边一直照顾着她,可是却在她醒来的时候,离开了。
他可以面对昏迷中的她,却不能面对醒来后的她。
仿佛她一醒来,他就要面对她与他身后那个永远解不开的仇恨。
他就这样纠结地过着日子,渐渐长大,却渐渐发现,她早成为他永远的牵挂。
他曾强迫自己不要爱上她,可是,爱不是说不爱就、可以不爱的。
当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她,他是如此绝情地逼自己恨她,一次次提醒绝对不能爱上她!
可是,爱却像紧箍的缰绳,纠缠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还在回忆过去?”义父的话打断了容天佑纷乱的思绪,容天佑深深呼了一口气,定了定神。
“义父,不管怎么样,留着舒雅还是有用的,至少,她现在手中装有的,可是很多股份的,包括英氏集团一半的股份,包括林平之的股份,都还在她的手中。”容天佑说,眼睛却看向地面。
义父冷笑道:“你留下齐舒雅的贱命,真的是为了那些股份?”
容天佑一怔,装出镇定地说:“当然。”
“这可是你说的。那你就不要怪我,为什么要抓走齐舒雅了。反正你也不爱她。”义父忽然摊了摊手,阴阴一笑。
“什么?”容天佑大惊,马上想到了,他过来找义父的这当儿,舒雅已经在义父手中了!
“义父,你怎么抓得走舒雅的?她一直在我家里。”容天佑抽了一口冷气,义父果然是义父,他与义父相对抗,终归还是棋差一着。
义父将烟头掐灭,将灯拧亮了些,照出了他阴险的脸色,他冷笑:“义父就知道你今晚会过来找义父,便事先安排了一群人在你家门口,由一个人打电话给齐舒雅,假装说你出事了,要她马上出来。等她一到指定地点,就抓走她,就连张二叔都来不及向你禀报,我就弄晕了他。”
“义父,你明知道舒雅听说我出事,又这么晚不在她身边,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出来的,您竟利用她的感情,义父,您这样做究竟能有什么好处?您可要知道,万一舒雅有什么事,那些我们辛苦算计来的股份,就一分也不要是我们的了!”说到后来,容天佑故意将声音放高了些,态度也强硬起来。
义父却还是一脸冷笑:“我抓走舒雅,并不想伤害她,至少现在暂时不会,这点你可以放心。”
“那么我就不知道,义父为什么要抓走齐舒雅了。”容天佑幽黑的眸子凝紧了义父,大脑迅速转动,在想着要怎么救出舒雅才行。
早知道,他真不应该离开舒雅寸步,他千算万算,竟还是算不过义父!
“很简单,我想利用齐舒雅,引来林平之,林平之既然已经被夺了他名下的股份,他就没有任何用处了,必须干掉他不可。”义父不紧不慢地说,边说边喝了口茶,镇定得如一座山。
“为什么一定要置林平之于死地呢?义父可是知道的,平白死了这么一个颇有名气的富二代,警方不是傻子,万一他们找我们麻烦可怎么办?”容天佑不解地问。
义父却忽然眼色一厉,呲着牙痛恨地说:“因为,当初被调包的两个孩子,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林平之!”
“什么?林平之就是英氏集团齐黑石的儿子?当初,我就是跟他调包的?”容天佑简直不敢相信,“可为什么林平之又会成为林总裁的儿子呢?”
义父又取出一根烟,点上,茫然地看着烟头上火光飞扑的样子,说:“当时,林氏集团也正好弄丢了一个孩子,据说是被绑架了的,我便用林平之代替了。所以,这么多年来,我要你用至尊先生的身份去接近林平之,不断告诉他,他其实是个孤儿,就是为了这个。”
“可是现在林平之已经没有用了,所以,义父不能留下仇人的亲生儿子,是不是?”容天佑终于全部明白过来,只是不想,他小时候的两个玩伴,一个是林平之,一个是齐舒雅,竟全都是仇人的儿女!
好在再大的世事沧桑,他也都经历过了,在听到这个惊人消息之后,他倒也没有格外的吃惊,反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义父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他庞大的身体靠在窗板上,如一尊雕像,他的声音如同浸透了岁月沉下来的厚重黄沙,沧桑而狠厉:“林平之与齐舒雅,这两个人,都必须死!只要他们都死了,我们的仇人才算全都死光了,你妈妈的仇,才算真正得报。”
容天佑深吸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义父似乎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惜,我却一定要让义父失望了。”
义父一怔,回过头来,狠厉地瞪着他:“容天佑,你不要告诉我,你想救齐舒雅。你不要忘记了,她的妈咪,曾经害死了你的妈咪,也就是我的妻子!”
容天佑眼中却泛着坚定的光:“我怎么会忘记的?可是,那个杀害我妈咪的女人已经死了!而且也是被我们害死的!一命还一命,已经够了,如果义父一定要除去林平之,我不反对,可是,舒雅,她是如此善良的女孩子,她还是我的妻子,义父,您就不能放过她吗?”
“放过她?哈哈哈——”义父忽然可怕地笑了起来。
容天佑呆呆地凝视着义父狂笑,他从这笑声中听出,义父根本不可能放过他的舒雅,他的宝贝舒雅,而且还怀着他的孩子的舒雅。
“既然义父一定不肯放过舒雅,那么,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斗不过义父,儿子怎么可能斗得过父亲呢?我不如走吧。”容天佑说完,就要匆匆离开。
“我警告你,容天佑。”义父忽然声音森寒无比,对着容天佑的背影说道,“你最好不要在中间做什么手脚,要不然,你是知道义父的个性的,义父绝对可以为了事业的成就,牺牲自己最爱的儿子。”
这话让容天佑内心一颤,他苦笑了一下,似乎早预料到他会这样说,波澜不惊地说:“义父,一切我都明白,我不会救她的,义父放心吧。”
容天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义父看着容天佑坐上车,急匆匆地逃离这个阴森森的山头,渐渐消失在凄凉的夜色中。不觉脸色暗沉下来,用力将拳头捶在了窗板上。
容天佑连夜来到即将事发的那个悬崖绝壁之下,他叫来了张二叔,二人不顾生命危险在悬崖下铺下一道屏障。
张二叔说:“总裁,您可真有先见之名,竟可以预见必有一日,在这个悬崖,太太会有危险。所以,总裁您花了五年的时候打造了这么一个屏障。相信,谁都看不出来,在悬崖之下做过手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