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十五之后
秦可卿说了一句是。
也喝一杯酒,不觉耳热,到了四更时分,各自的宫女进来递衣裳。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月亮如冰似玉找着人间,张破厄添了衣服,忽觉身后女子的手好像抖了一下,忙转过头去,那人一张鹅蛋脸恰如中秋之月,正是贾元春,见她面色古怪,张破厄悄悄问道:“怎么了?”
贾元春声音很细,“奴婢的肚子疼。”
张破厄倒是知道什么原因了,说道:“此后,你凉药也不必吃了。”
贾元春虽然肚子里面疼,但听到这个消息,还真是满心欢喜,古来避孕,要么是生理期,要么是鱼漂之类做的避孕工具,要么就是凉药,至于那些击打某部位以至于完全打出来,是比较少的,多半吃的还是凉药。
要不怎么说红颜薄命呢,特别是那些青楼女子,凉药吃的多了,终身不孕。
张破厄这话,无疑是说贾元春可以怀张破厄的孩子了。
这无疑是天大的一件好事,至少在贾元春看起来是这样的,她离那些虚无缥缈的目的太远了,她只记得逗贾宝玉玩的时候,那是多么的快乐。
死讯,贾珠的死讯她也是最近才听闻的,可以说她的身体之所以不好,与这个消息还是有些关系。
此时风清月朗,上下一银,张破厄朗诵了《水调歌头》,说道:“但愿人长久的千里共婵娟。”的时候,原本就打算散了,谁知林似霰又吹起弟子来,悠悠扬扬,很是好听,又驻足了一会儿,方才找秦可卿陪寝。
穆听雨来到了林似霰这边,当然是林似霰把她叫来的,二人路上边走边聊,一阵宫灯打来,正好照着了一副对联,“检书有郑婢,种树看郭驼。”这两句典,一句是郑玄的,一句是柳宗元的。
“辛荑放,春草绿江南。风暖漫吹池水皱,笛清遥送牧童闲,双影倚亭栏。鸳鸯戏,荷荷正田田,昨夜梦听窗雨细,今朝人弄晓珠圆,吟赋挑琴弦。幽簧馆,竹径入秋山。琅琅书声随雁影,遥遥渔火映村烟,相视笑无言。心相印,转瞬又经年。冰雪自关情谊暖,松梅原斗岁时寒,书院奠姻缘。”
林似霰兴趣已经没有罢,让傅灵修唱了《梁祝》,这傅灵修的声音确实也好听,一时让人忘了睡,听得一声鸡叫,二人方才入眠。
过了今夜便是第二天,昨日的圆自今日起,便一天天的要往下面减了,悲欢离合,这是经常的话。
昨日的马棚烧了,宫里的太监连忙修补,御马可比他们这号人金贵,没个窝,也不成。
一个小太监打张破厄面前仓皇而过,张破厄笑了一下,那小太监回头见了秦可卿,又狠狠的摔了一个跟头。
把秦可卿笑的前仰后合的,她一笑生春,可以说是“貌丰盈以庄姝兮,苞湿润之玉颜。眸子炯其精朗兮,了多美而可视。眉联娟以蛾扬兮,朱唇的其若丹。”
张破厄这下才知道当年为什么周幽王宁可烽火戏诸侯亡了天下,也要博褒姒一笑了。
······
“却说前唐时候,有一位乡绅,本是金陵人氏,名唤陈忠,曾做过两朝宰相,如今告老还乡,膝下只有一位公子,名唤陈从善。这年陈老爷打发了陈公子上京赶考,那日遇见大雨,进到一个庄上避雨。谁知这庄上也有个乡绅,姓张,与陈老爷是世交,便留下这公子住在书房里。这李乡绅膝下无儿,只有一位千金小姐。这小姐芳名叫作如春,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生得是如花似玉...”
“陈从善与那如春定亲之后,进京赶考,状元榜眼探花,原来他是天下第一的才子,李官家非常喜欢,让他做了广南东路的经略安抚使。陈从善是又喜又愁,喜得是圣上重用,愁的是岭南之地盗贼烟瘴极多,怕路有危险,将这消息与妻如春说了,如春宽慰了一番,陈从善心定。”
“且说梅岭之北,有一洞,名曰申阳洞,洞中有一怪,叫做申阳公,乃猢狲精也。弟兄三人,:一个是通天大圣,一个是弥天大圣,一个是齐天大圣。小妹是泗州圣母。这齐天大圣.....一日见到这如春心生欢喜.....”
“却说如春被齐天大圣捉来之后,抵死不从,齐天大圣爱她美貌,怕她自尽,叫了一个妇人来,这妇人名叫金莲,也是他捉来的,多年了。”
中秋才过了,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团圆的,也有羁旅他乡之客,酒楼上的说书人正在卖嘴,一个汉子摔碎了碗。
“你瞧瞧,都跟你说了,叫金莲的就没一个好玩意儿,你不听,不听,就活该当这个王八。”这汉子的周围,一个中年男子说着,这男子头戴瓜皮帽,身穿蓝色绫子做的衣服,一面吃瓜子,一边对那汉子说道。
这汉子生的五大三粗,遭了这般的事情,便道:“我说她怎么昨夜要去烧香。”
看起来事情还真是糟透了。
“当时不该放了他,现在害的没地方找了。”
说话间,只听酒楼的楼梯上传来了声音,来着都穿着皂衣,都是衙门的兵,一个和尚上来指认道:“昨夜就是他放的火。”
为首的衙役道:“师傅,你可看准了?”
“绝对是他。”
那汉子原是天桥底下卖武艺的,现在看要被衙役们抓了,便道:“我还没报官呢,那恶人反而倒打一耙!”
衙役们齐声道:“我们也是奉命听差,你也别为难我们。”衙役这班人最会察言观色,若是富者,此时便是吓,若是贵者,现在也是和颜悦色,若是寻常人,现在已经拘走了,可是这汉子五大三粗,倒是不能不客气。
那中年男人说道:“你反正占着利,怕什么呢,去吧,我给你出钱打这个官司。”
汉子听了,原本紧握的双手权且松了。
这中年男子、衙役们都缓了一口气,带着这汉子,出了酒楼,传了几条街,上了堂,而那边早有僧官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