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将门虎女!
张破厄冷笑几声,第二天在金陵阅兵。
不得不说,这帮士兵站军姿的样子还不错,虽然没有后世那班整齐,但也是颇为壮观。
张破厄不时挥手示意,场下围观的百姓都以能有这样的军队保卫,而感到高兴。
阅兵在古代一直是有的,春秋时候诸侯会盟其实就是一次阅兵,当年武王伐纣的时候,就是为了几个没到的诸侯,意识到商超的天命未绝,而开始罢兵的,但张破厄不得不说,周文王和周武王的故事很像是商汤,属实是有点刻晴了。
阅兵在朝是军队训练的重要形式,在《唐太宗李卫公问对》中记载了当时军事训练的思想和方法,首先就是循序渐进,分等教练,大将军检阅后,然后是皇帝大阅。唐朝对这样常规的阅兵几乎每年都举行。此外,在大军出征或凯旋时,皇帝也要亲自阅兵,一方面是检阅部队,另一方面也是炫耀武力,振军旅扬国威。史料记载,唐玄宗亲政后的第一件大事是阅兵。据说阅兵式庄严而隆重。受阅部队达二十万人之多,二十万受阅部队在骊山脚下沿着河流摆开阵势,旌旗相连长达五十多里。他们的金戈和铁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们的军容威武雄壮。场面甚是宏伟壮观,当时二十九岁的皇帝甚至身着戎装擂起战鼓,亲自指挥了军队的进退出入,何其壮哉。
这次比较引入瞩目的是里面的火炮,各个都刷了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颜值就是战斗力,这火炮成了全场最亮眼的仔。
于此同时,一封出现在金陵报纸上的一篇文章,在金陵地区炸开了锅:
“吾读史至商鞅徙木立信一事,而叹吾生民之愚也,而叹执政者之煞费苦心也,而叹数千年来民智之不开、国几蹈于沦亡之惨也。谓予不信,请罄其说。
法令者,代谋幸福之具也。
法令而善,其幸福吾民也必多,吾民方恐其不布此法令,或布而恐其不生效力,必竭全力以保障之,维持之,务使达到完善之目的而止。朝廷人民互相倚系,安有不信之理?法令而不善,则不惟无幸福之可言,且有危害之足惧,吾民又必竭全力以阻止此法令。虽欲吾信,又安有信之之理?乃若商鞅之与秦民,适成此比例之反对,抑又何哉?
商鞅之法良法也。
今试一披吾国四千余年之纪载,而求其利国福民伟大之政治家,商鞅不首屈一指乎?鞅当孝公之世,中原最鼎沸,战事正殷。举国疲劳,不堪言状。于是而欲战胜诸国,统一中原,不綦难哉?于是而变法之令出,其法惩奸宄以保人民之权利,务耕织以增进国民之富力,尚军功以树国威,孥贫怠以绝消耗。
此诚我国从来未有之大政策,民何惮而不信?乃必徙木以立信者,吾于是知执政者之具费苦心也,吾于是知吾国国民之愚也,吾于是知数千年来民智黑闇、国几蹈于沦亡之惨境有由来也。”
这其实是张破厄写的,但是士子们都打算找贾雨村去讨个说法。
······
“不知各位尊驾来此,有何贵干?”看着一帮人气势汹汹而来,贾雨村先行见礼。
吴梅村现在已经自居为当中的文人领袖,本欲开口,没想到被陈名夏抢先了,只听陈名夏道:“贾总督,我们此来是想问一问将军,认不认识这个叫做玄烨的人?”
自然认识,圣!
贾雨村:“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诸君何故做此汹汹状?”
陈名夏笑着叹气道:“将军有大功与世,但对文章之事,不甚明了,吾辈所争,犹在名实,岂能坐视有黑心者欲翻商鞅之文章?”
好一个文人风骨!
贾雨村略微一笑:“司马温公有言:“昔齐桓公不背曹沫之盟,晋文公不贪伐原之利,魏文侯不弃虞人之期,秦孝公不废徙木之赏。此四君者,道非粹白,而商君尤称刻薄,又处战攻之世,天下趋于诈力,犹且不敢忘信以畜其民。”商鞅固刻薄之人,犹能以信待民,吾辈观之,但少口舌之争,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耳。”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听听!这多好的词啊。
陈名夏一听,捉摸了一下,这也有点道理。
“你让开,你这畏惧贾雨村的权势的小人!”陈名夏短暂的沉默,引起了人群里面的不满,有一个长相粗犷站了出来,对着贾雨村拱手道:“晚生王秋见过贾总督。”
贾雨村知道这是一个硬茬,因为他看人的表情就有些不坏好意。
眼看贾雨村还礼,王秋道:“将军是说商鞅好?”
贾雨村:“至少没有那么糟糕,后世之人的言论是“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
王秋开始了:“将军既然说商鞅好,商鞅做了秦法,那么将军是说秦国好。将军知道吗?贾谊说秦国是不行仁义,义,将军既然称赞商鞅,那么将军就是喜欢不行仁义的。倘若将军是喜欢说仁义的,那么将军就是在说谎。小人都是爱说谎的,那么将军是小人。我骂小人,所以我是君子,夫子说:“君子坦荡荡”,所以我敢说这话,既然敢说这话,那么将军是小人就无疑了。”
完美的论证!
王秋的话引起了在场国子监学生的一致掌声。
“不亏是王麦熟!”
“我早知道王兄一出手准能让那武夫无言!”
文人的风气:越是骂地位高的,地位越高。
海瑞就是这么一路骂上来的。
但这帮人给海瑞提鞋都不配。
贾雨村听着那群人的欢呼声,脸快点要绷不住了。
眼看贾雨村无言了,又有人要乘胜追击:“在下周夏,见过贾总督。”很有礼貌的样子。
周夏倒是很有意思,讲话前先对那帮国子监的同学拱手。
听到他们的欢呼,他笑着说:“将军说大明不好。那么你是清人吗?”
这话就绝杀了,贾雨村根本说不出话来,在肚子里面好笑。
嘲笑声好像一阵阵风,一道道浪,朝着贾雨村打来。
“够了,你们真是够了,贾总督劳苦功高,只是不懂道理罢了,何至于这样的苦苦相逼。”李若琳出来了,他说道:“商鞅太过激了。其实,我也不是不晓得世事的人,向先帝提倡用重典的还是我第一个。但他们却太极端了,十七年,杀了五十多个高官,太极端,所以有亡国的迹象,所以气得我偏要说“法家之事,皆不可为”,刑不上大夫!况且,凡事不可以过激,过了就是错,秦皇魏武都是赞同法家的,所以他们亡国了。”
李若琳还真是苦口婆心。
慢慢这辩论就变成一场批斗会了,有人道:“商鞅还算英雄吗?听说,他听了炮仗就怕。既怕鞭炮,那么听了大炮鸟铳就要跑。打起仗就要跑的反而称为英雄,所以现在这么糟糕!”
商鞅那会好像还真有炮仗,听说年兽就是炮仗赶走的。
戴震批评理学,说理学以理杀人,可贾雨村现在觉得以理杀人还算好的,这些人又算什么呢?
全是些讲着党同伐异的歪道理,饱受祖传内斗之风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