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好好的,却莫名其妙被训了一番。
陶邀心情差极,回到清丽府时还有些郁闷。
不想坐下没一会儿,满秋便进来禀话,说尹延昳和齐管事来了。
“让他们进来说。”
堂屋里锦俏和满秋都在,将两人请进堂屋落座,尹延昳主动开口。
“大嫂,先前大哥虽曾来消息交代过,让我同齐管事接手府中事宜,不要大嫂太过操劳,只是如今有件事,我们不得不同大嫂商议,还得请大嫂定夺。”
年关这段时日,原本东外府里的医徒便有大部分已经归家,府里又没什么主子在,只有尹延昳夫妻二人,故而事情很少,齐管事一个人都能应付,尹延昳几乎不需要插什么手。
如今是正月过半,东外府的医徒已经陆续归来,新的一年又要步入正轨,自然事情多起来。
陶邀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尹延昳斟酌了一番,似乎是觉得不知怎么开口合适,于是便看向身边的齐管事。
齐管事接收到他递过来的眼神,神情稍稍迟疑,继而缓声说道:
“是这样,今年有一批医徒要离府,按照惯例,老医徒们学成离府,人数过半,清丽府便要在三月初开春期,举办收徒大会。”
“收徒大会?”陶邀是第一次听说。
她过去在江南郡,江南府的族学从不办什么招收学生的大会。
所以乍一听齐管事提及‘收徒大会’,还有些新鲜。
齐管事笑脸和气,“不错,清丽府对外招收新医徒,前来应考的人都是经过长老们一致挑选的,并非是什么人随便来了,都会传授其医术。”
“所以按规矩,所有人都要参加‘收徒大会’,通过层层筛选。”
“习医不是件容易事,医徒们能入府,都是对医术有涉猎,但要得到真传,还需花费许多年的时间钻研和磨练,离府也要通过长老们的考核,之后还要云游义诊长年累月扎实经验。”
“今年登记要离府的老医徒,加之前四年多的,人数已经近半,故而长老们商议,今年该举办‘收徒大会’。”
“宗主不在,宗亲长老们,只得托五公子和老奴,来向夫人提议,夫人的意思是...?”
陶邀大约想到,举办‘收徒大会’,是整个清丽府的大事。
如今离三月初不过两个月,事情已该筹备。
从消息昭告四方,到收徒大会举办之间的这段时日,许多事需要提前筹备。
这是来找她拨款的。
陶邀了悟,她管的便是拨款的事。
于是问齐管事,“往年都是什么规模?若按旧例举办,需得拨出多少数目?”
齐管事忙答道,“清丽府素来不铺张,宗主也勤俭有方,故而最盛大的一次收徒大会,也只花销不过十三万两银子。”
陶邀,“......”
区区十三万两银子而已,又不是十三万两黄金。
也值得他们这样斟酌迟疑,不好意思开口?
他们是真不知道,如今她手里铺子遍布整个清丽郡十三城,每个月抬进私库的进项,都不止五十万两。
对上两人小心观量,等待回答的眼神,陶邀心下好笑。
她掩了掩帕子,话语清柔,“就按往年的旧例筹备吧,宗主不日便会回清丽府,这事他应该不会反对,到时从大库拨的账本,拿来给我过目便成。”
尹延昳和齐管事齐齐暗舒口气,连忙点头应下,又简单说了两句,便起身告辞,一同离开了主院。
陶邀这边答应下来,他们便要去回复诸位宗亲长老,准备着手筹备‘收徒大会’的事宜。
实在不是他们不等宗主回来,就迫不及待来问陶邀。
怪只能怪,那日在码头替陶万金搬运了几十口箱子的家底。
那十多辆马车浩浩荡荡,来来回回在城里穿梭了三趟才运完,搞得人尽皆知。
近些日,府里人心惶惶,私底下很多揣测议论。
因为陶邀接陶万金到清丽府养老,不止送宅子给他,还亲自安排人为陶万金修葺宅子,甚至带着陶万金光明正大出入清丽府的那些商铺。
那些铺子里原本就有宗族内的子侄亲戚。
现在整个清丽府的人都心生不满和惶然。
如今宗主的家业都归夫人管,看这架势,清丽府的生意,不会渐渐要落入陶家父女俩手里了吧?
那天长日久,还不得改姓‘陶’?
那整个清丽府的生计,不都拿捏在这对父女手里了?
陶邀操劳原本没什么,她毕竟是清丽府正经的宗主夫人。
可陶万金,对于清丽府来说,那就是个外人啊。
再说了,这天底下,哪有女儿带着老父亲到夫家养老的?
养老便算了,还连夫家的家业都要捏在手里。
他们宗主,又不是陶家的上门女婿。
陶邀和陶万金如此行事,未免有些太有恃无恐。
府里那些人不满归不满,惴惴不安归惴惴不安,气恼归气恼,倒也不敢真的来找陶邀对峙,更不敢找她麻烦。
所以借着收徒大会,旁敲侧击地指使尹延昳和齐管事,来敲打提醒她,行事要有分寸,不要逾越。
但显然,这些宗亲长老有的没的想太多。
尹延昳和齐管事也并不敢质疑陶邀的行事作为,故而两个人来了就只提正事,半个字没提陶万金。
可笑,陶万金带了万贯家财,荣养天年他不得意吗?
人家还能看得上清丽府那点子家当?
谁要不服,等宗主回来,自己找宗主提去。
他们才不会被人当枪使。
于是,尹延君和齐管事回了东外府,对上早已等候多时的几位宗亲长老,如实说了‘收徒大会’可以开始筹备的事,旁的半个字都没提,各自找了借口离开。
留下几个宗亲长老面面相觑。
七堂叔先嘀咕开口,“夫人说是答应的痛快,那他们到底提醒没提醒她身为宗主夫人,当家主母,该守的本分?”
四堂叔摇头,“谁知道,这两日再看看吧,实在不行,等宗主回来,我们一同去找他,旁敲侧击提醒他一番。”
在他们眼里,宗主就是彻底被宗主夫人给蛊惑麻痹了。
竟是宠妻纵容毫无底线。
真是半点出息和危机感都无。
这世上能容许老岳丈和妻子把控自己家业产业的男人,普天之下怕是都寻不出除他们宗主外的第二个。
真愁人啊...
他如今是娇妻在怀,儿女双全,和和美美乐不思蜀了。
是不是忘了,这府里可不止他一门一户,也忘了自己身为一宗之主的责任?
此时,安宁斋里,杜汐也在因为最近府里下人私底下议论纷纷的事,同尹延昳质疑商量着。
“五爷,您说,大嫂是不是真有那份心思?大哥难道真的那样放心?他就不怕自己被大嫂父女俩把控压制住...”
“你瞎操心什么。”尹延昳皱眉,略显不耐地斥她,“好好养你的胎,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说的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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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尽量赶稿,小伙伴们不要等哈,不要熬夜,明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