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邓季山匆匆忙忙下楼,对阿霞熟视无睹,风风火火从身边疾步而过,未留下一句话径直走出门口。不要一会儿功夫又手拎一袋早餐满面春风回来,阿霞笑道:“山哥今天心情真好。”
阿霞的声音对于此刻的邓季山而言十分悦耳,随手留下一些早餐放在收银台。“阿霞,吃早餐。”说完,又举步生风跑上阁楼。
望着邓季山快步流星的背影,阿霞微微一笑。坐在收银台边,吃起早餐。
“你真不觉怪么?”巫突如其来问道,“竟还如此吃得心安理得?”
那勺即将送到嘴边的粥被巫的一句话停滞不前,一脸茫然的阿霞奇怪地问道:“怎么?哪里不对吗?”
“哪里对了?”巫反问道。
阿霞方忆起麻崽是怎么醒的。“巫,那个……麻崽怎么会自己醒来?会不会就像山哥那样,你又弄错了?山哥不也是自己醒的嘛,或许麻崽跟山哥一样而已。你别疑神疑鬼,老吓我。”
见阿霞大大咧咧不将此事放心上,巫没再说什么。只是隐隐感到阿霞裙兜里的玉圭发出的蓝光正回应着那股陌生的气息,那时有时无的气息也在玉圭的回应中渐渐变强。
邓季山来到阁楼,见麻崽依旧躺在床上假寐,笑道:“该起床吃早餐啦。是要我扶你起来,还是你自己起来?”
假寐状态下的麻崽一听见邓季山的声音,眼一睁,闻风而动,自己爬起来了。“来,来,来。哥,赶紧给我。”接过邓季山手里的早餐,狼吞虎咽起来。
邓季山一脸心疼,笑道:“慢点,别急,还有呢。”猛然想起什么,又问麻崽道:“你还记得这段时间自己去过哪儿?做过什么吗?”
狼吞虎咽中的麻崽一听,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我……我……我……”塞满食物的嘴‘我’了半天也没说下去。只好低头努力回想自己究竟在这段时间去过哪儿,又做过什么。
邓季山见状,忙劝止道:“行吧,你先吃完。等你吃完,我们再聊。”
麻崽仓促咽下口中的食物,对邓季山说道:“哥,我感觉这段时间好像一直在做梦……但具体做了什么样的梦,现在我又想不起来了。哥,你说我怎么了?”
邓季山听着麻崽的话,心里暗暗揣摩。难道麻崽的魂在此期间四处游荡,不曾参与任何人任何事?所以,是有人借麻崽的身体而已。那不就是附身吗?只是这附身怎么将麻崽的魂给挤散了?这附身的是鬼是魔还是妖?附身麻崽又是要干什么?看来,阿霞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麻崽的魂找回来。“既然你想不起,就不要勉强了,吃完早餐就休息一下吧。”
麻崽见邓季山这般说,应了声便继续吃早餐。
邓季山没有在麻崽口中得到答案,这是意料之中但难免还是会让他怅然若失。吃完早餐后的麻崽又躺回床上,浑浑噩噩睡去了。邓季山见麻崽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便坐在床沿边,守在他身边。这样,想必也不会再出什么事了吧?
麻崽这边算是可以放心下来,邓季山便想起桂燕枝的事。桂燕枝说她在等她的好友叶紫,那个叶紫正是在那棵树上吊死的学生。白齐曾告诉自己,叶紫的死很可疑。而自己更是觉得这叶紫的死不像人为更像灵异事件。如此高的树杈她是怎么上去的?明显,这叶紫的死不简单。况且,桂燕枝还告诉他叶紫可能是知道些什么后被害的。那么,叶紫到底知道了什么?害叶紫的是人是鬼还是妖?或许,可以施展天地通灵术找叶紫的魂来问一下。
邓季山想着,看了眼旁边的麻崽,见其睡得挺沉便起立走向窗边。不知道为什么,从邓季山买完早餐回阁楼后,瓷娃内的女鬼便悄无声息。大概是刚刚与阿霞对峙太久,精神过度忐忑而导致现在有些衰弱,暮气沉沉的睡去了。邓季山一心在桂燕枝和叶紫的身上,可没留意这些。
只见他盘腿坐于窗下,屏气凝神,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
两串婴儿血手印出现在漫无边际的水面,这里的水面如镜面般毫无波澜。可当两串婴儿血手印与它接触到时,血印便被水渐渐消散,化作一片红。最后,完全消失,水面恢复之前的模样,就像那两串婴儿血手印从未在此出现过一般。
邓季山正疑惑叶紫的魂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一个稚嫩的声音飘于耳畔,“山仔,你要找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听见哥哥的声音,邓季山不解问道:“哥,这是什么地方?那人的魂怎么在这里?”声音陡然沉默,邓季山顿感不妙。“哥,怎么了?”
“山仔,我们不能在这久留,出去再和你详谈。”另一个稚嫩的声音答道。
一头雾水的邓季山虽已有不祥预感,可当他真的听到哥哥这样说时还是心里打了个突。“好。”
随即黑暗从那两串婴儿血手印处渐渐蔓延开来,直至寒冷的黑取代了如镜面般的水面,婴儿雏形的邓伯海和邓仲翔方从黑暗里现身。
“哥,究竟怎么回事?”邓季山正容亢色道。
“山仔,你究竟在找谁?”邓伯海同样侃然正色对邓季山问道。“但不管你要找谁,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为什么?”邓季山不由皱眉问道。
邓伯海见此,只能实话实说。“那地方我们并不知道是哪儿,但那里的水有如硫酸对人体的伤害,它能腐蚀掉魂,将魂消散。因此,我和翔仔不能在那里久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要找的人若是魂在那里,恐怕早已凶多吉少,化为乌有。”
“什么?”邓季山大吃一惊,“你是说我要找的魂已经不在?那,这地方究竟是哪儿?哥,你们能查到吗?”
邓伯海与邓仲翔纷纷摇头,“若不是有你,我们误闯进去定会很难出来。那地方明显是为了对付魂而缔造的。至于是何人缔造,我们就不得而知。”
邓季山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看来,叶紫得罪的这个人不简单啊,竟然连这种手段都用上了。不但死于非命,连魂都魂飞魄散……可是,叶紫的魂不在,我又如何跟桂燕枝交待?”
邓伯海和邓仲翔不明就里,两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盯着邓季山。“山仔,你在说什么?”
邓季山没有理睬哥哥们,径自想着事,外面楼梯处传来脚步声。邓伯海和邓仲翔一听,忙用力一推,将邓季山推回阁楼。被骤然推搡,邓季山猛地意识到自己回到阁楼,双眼一睁,一张娃娃脸正笑眯眯凝视着自己。“philip,回来了?”
白齐虽然不知道邓季山在耍什么花样,但见他架势想必他刚刚定是在打坐冥想。“那个,听说这样对身体好,有空你也教教我。”白齐指的是打坐冥想放空自我,而邓季山却误以为他要学天地通灵术,一笑置之。白齐见状,还以为自己被邓季山小觑,不悦道:“你让我打听的事已经有眉目,你是想听还是不想听?”
邓季山闻之,脸上笼罩的乌云也少了些许。“自然是要听的。philip,辛苦了。”
见邓季山如此彬彬有礼,白齐也不好再刁难,笑道:“没什么,举手之劳。你让我去学校打听的那个人确实存在,只是他本身不属于学校,是学校出事后校董从外面请回来的。听那个保安说,那个人很神秘,只知道那家伙姓高,梁秘书称他为高老先生。”
“哦,那可打听出他长什么样?”
“什么样?”白齐一脸苦笑,“我说山哥,我能打听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怎好还问别人长什么样?”
邓季山一听,尴尬一笑,“也对,是我着急了。”
“不过嘛,”白齐吊足邓季山胃口,继续说道:“我确实打听到一些重要消息……”见邓季山侧耳倾听,白齐习惯地看了下四周,小声道:“有人看到那高老先生曾在别苑小筑出现过,要不,我们再去那里一探究竟?”……
此时躺在床上的麻崽,眼皮底下的眼珠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