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阿霞的回答,那声音缄口不语,这让阿霞心绪不宁。看了看身旁的邓季山,还在聚精会神开着车,并未察觉自己的异样,方微微松了口气。
车子驶近学校,停靠在那校外的树下,这里果如巫所说,空空如也。
阿霞没有气馁,只见她下了车跑向学校大门,那里的保安大叔一定知道那女孩在哪儿。
抱着一丝希望,阿霞站在冰冷的铁阑珊外探头望向保安室。那里的灯光虽不太亮,但对阿霞而言这就够了,那位保安大叔一定就在那儿。正要张嘴,一双阴冷的黑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阿霞,让阿霞倒吸一口凉气,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保安大叔。
那大叔见着阿霞像着了魔一般,目露凶光,双唇紧闭,手握拳头,看样子要吃人。
阿霞见那保安大叔杀气腾腾,一脸恶狠狠,不知如何是好。但想到那女孩,不由鼓起勇气,抿嘴一笑,柔声问道:“大叔,你好。我想找那位总在树下徘徊的女孩,她是你们学校的学生,还穿着你们学校的校服......”
没等阿霞说完,只见那保安浑身一凛,拔腿往保安室跑去。
这是什么状况?阿霞瞠目结舌,又眼巴巴地望着那保安回去后便再也没出现,是自己的问题吗?还是那保安脑子锈到了?阿霞孤零零站在铁阑珊外,若有所思。
此时在车内的邓季山正忙于顾着另一件事,而将阿霞忽视了。
阿霞下车后,邓季山便感到不适。或许是一路思想包袱太重,用脑过度,阿霞前脚刚走,他便顿感眩晕,全身乏力。
邓季山可不想在这关键时候病倒,忙屏气凝神,暗暗发功,欲将病压下去。可说来也怪,要是平日里那些小感小冒,若发了功是可暂缓下来的。但这次,却异乎寻常。邓季山愈是收敛气息发功,愈觉浑身上下无力,一股气猛地堵住了喉咙。
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邓季山赶紧将气松了。这一松,可坏了。本以为喉咙那股气将随之消失,可没想到这一松气反倒让那股气更盛。
不明缘由的邓季山一时情急,用尽全力搜索出随身带的那瓶黑色丸子,掏出一颗塞进嘴里。随丸子下肚,一股强大的气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在邓季山体内迅速蔓延,气流流经之处无不灼热刺痛。那难忍的痛引起全身一阵可怕的痉挛,顶着喉咙的那股气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流冲散。
那窒息的感觉被疼痛所替代,心脏缩放变得杂乱无章,神经也不听使唤,手脚一下子僵住了。
霎时间,邓季山眼前一片漆黑。渐渐地,耳边响起沉重的粗气声。邓季山不敢肯定那声音的来源,究竟是自己的,还是由别处传来的。不过,脑子还算清醒,他想从座位上起立,却蓦然发现自己已是站着的。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脚正立足于置锥之地。他伸手,瞧着一双毫无血气苍白的手怎么也不觉是自己的。他发声,声音却不是从嘴里出来的而是由心底发出。
怎么回事?邓季山对这一切毫无设防,既感手足无措又觉诡谲怪诞。不曾试过如此,邓季山也并不害怕,从小到大的离奇经历造就了他一身勇气。此时此刻的处境难道是黑丸子的缘故?莫非自己现在已经死了?是生是死邓季山自个儿也说不清,只暗暗觉得这个中因由定与那瓶药有关。
突然,挂于胸前的环形黑坠子不停震动,邓季山胸口一闷,那股排山倒海流到四处的强大气流从各处神经末梢瞬间收于胸内,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收于那环形黑坠子内。
这下子,邓季山纵是有百般离奇经历也吓得不轻。
只见那环形黑坠子冒出滚滚浓烟,不知怎的,坠子自燃了。
那熊熊火光冒的不是通红烈火,而是惨白夹着幽蓝。
这环形黑坠子可是父亲告诉他的家族族徽,怎么它无缘无故自燃了呢?难道是自己哪里做不对了?这可如何是好?
诧异的邓季山这回可手忙脚乱了。结印发功,这恐怕是唯一希望了。一定要将它的火焰压下去,要不然大事不好。虽是这般想着,可那手脚却不听使唤,依旧动弹不得。胸口那锥心之痛让他连喘气也困难起来,而那火焰却烧得更旺。
两个稚嫩的声音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山仔,我们来帮你。”
“谁?”邓季山被那声音一吓,心脏一颤,呼吸变得难上加难。
眼前,两个模糊的身影从远渐近,变得清晰起来,是两个从未谋面的婴儿。他们是谁?
“是我们,你不认得我们了?”两个看起来只有两三个月大的婴儿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带着一副与年纪不相称的表情。
“哥哥?”邓季山惊愕地望着幼小的邓伯海和邓仲翔爬向自己,他们身后留下了一串串血手印。
在家里时,邓季山虽知道哥哥们的存在,但从未真正见过,更不曾有过面对面的接触。那时候,哥哥们挺调皮,不时作弄弟弟。既看不见哥哥也听不见哥哥的声音,但邓季山知道是哥哥们在作弄他。桌面的书籍不翼而飞,吃着的早点自个儿跑了,脚在平地里绊了一下等等诸如此类的事都让邓季山见怪不怪。反倒是现在,真的让他见到哥哥又听到他们的声音,邓季山有点无所适从。
邓伯海和邓仲翔没有让弟弟反应过来,便出手相助了。
只见他们两从地面爬起,盘腿打坐,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一道结界被打破,邓季山顿感舒畅多了,而且全身充满力量。来不及道谢,邓伯海和邓仲翔已无影无踪。
邓季山眼前出现了一棵树,一棵很眼熟的树,仔细一瞧,这不正是校外的那棵树吗?这又是怎么回事?邓季山不由疑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