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店,忙碌了一天,经历了如此多的事后邓季山三人倍感疲劳。
白齐扔下车钥匙,舒展了一下筋骨,全然忘了邓季山之前的话。
出事前,邓季山本来是要去委托人丈夫的家,此刻突然忆起,忙问道:“山哥,我们还去方家吗?”话刚出口,又想起现在已是半夜时分,自己这样问不是多余的吗?忙又说道:“都这么晚了,你那只笔明早再去拿吧。”
邓季山没有作答,只是望着那狭窄黑暗通往阁楼的楼道,白齐略惊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大概又是想到了麻崽,邓季山眸里充满期待,或许他希望麻崽此刻能从这个空无一人的楼道上走下来,正如他突然消失一般,悄悄地走了又悄悄地回来。可那里还是什么都没有,这一切根本没发生。邓季山不禁黯然,默默低下了头。
一旁的阿霞望着失落的邓季山不知该说什么,只有默默凝视他,那俊俏的面容挂着一副与之极不般配的落寞表情。
望着眼前这对神秘的兄妹,白齐轻咳两声,“你们两在想什么呢?一个一言不发,一个发愣发傻,别把我当透明,可以不?”
白齐的牢骚一下子触动了在座两位的敏感神经,阿霞跟邓季山忙收回心思,尴尬地互望一眼。
“看来,你的兄弟今晚又是找不回来了。”白齐继续说着,“不过,你也不必灰心,我想他会吉人天相的。”
这算什么话?安慰吗?当然不完全是。此时的白齐自己也心虚得很,对这事一点把握都没有,说这话也算作对自己鼓励一下。
“philip,”邓季山的情绪说变就变,比那阴晴不定的天气还转得快,“要是你困了就在这先休息吧,我还有事,借你的车子一用。”
见邓季山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白齐只是咧嘴一笑。倒是阿霞,自言自语在那儿嘟哝。见阿霞嘴里不停嘟哝,邓季山笑道:“怎么?这般担心我?不如一起去吧。”
邓季山的话让阿霞一惊,脸一红。在白齐眼中邓季山说的这些话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在阿霞听来却是别有用心。但又不好在外人面前发作,唯有哑巴吃黄连。
见阿霞脸颊绯红,两位男士不约而同面露难色,只是苦衷不一。
其实,邓季山并非有意为难阿霞,只是阿霞一时想歪了,误会了邓季山而已。邓季山之所以这么说,只因他想起阿霞在车上提及的红裙女孩,他想让阿霞带他去找她。
而白齐,则是因为阿霞的怪异举止。哥哥叫妹妹陪他一起外出,有必要脸红吗?莫非他们不是兄妹?
没有让误会更深地发展,邓季山对阿霞解释道:“你还记得刚在车上你说的那个红裙女孩吗?你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她?我想当面见她。”
邓季山一语惊醒梦中人,阿霞恍然大悟,忙不好意思地点头。
见阿霞答应了,邓季山又对白齐说道:“philip,拜托你呆在这里行吗?就一晚,我不知道麻崽会不会突然回来,要是他回来了又见不到我......”
没等邓季山把话说完,白齐忙欣然答应,还拍着胸口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今晚哪都不去,叫邓季山放心办事。
谈不上感激涕零,但邓季山还是报以一笑表感谢。事情安排妥后,邓季山便携阿霞一同出门。
“去哪?”上车后,邓季山对阿霞问道。
“学校,就是昨天早上你来找我的那间学校。那个女孩总是穿着校服,半夜在那学校外的大树下走来走去。好像是在等人,可总是不说话。”
阿霞说着说着,脸上浮起一丝疑惑,或许她也感到自己的话哪里不对劲。
半夜徘徊在校外大树下?怎么之前她就没想到?这的确让人不解,以致邓季山听了不由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是真的。”见邓季山脸上写满问号,阿霞赶紧对自己的话加以肯定。
“知道了。”没说别的,邓季山只是淡淡答道。
一路上,邓季山脑里满是那红衣女人和阿霞所说的红裙女孩,她们会是同一人吗?如果不是,她们之间有联系吗?如果有,那么她们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那姐妹仨,现在又在哪儿?麻崽是和她们在一起吗?那三宗命案到底是谁干的?那个别苑发生了什么事?病床上的女孩究竟为何这样?阿霞先前所指的血腥味会是那红衣女人散发出的吗?不过这些,都不是目前最迫切最头疼的问题,最最让人头疼的,是他该如何找到这位红衣女人。或许找到她,一切疑问都将会有答案。
所以,此刻的邓季山在暗暗祈祷,希望阿霞看见的红衣女孩对自己有所帮助。
见邓季山忧心忡忡的样子,一旁的阿霞不敢作声,倒是那声音闷闷地说话了。
“何必白跑一趟?”
阿霞一听,心里不免一惊。想起今晚在车里他所说的让人捉摸不透的怪话,责问道,“巫,你想说什么?”
声音迟疑了一会儿,“你昨夜为何要去那学校?”
巫的话让阿霞好生奇怪,方记起昨晚的噩梦,纵然忘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梦,但一想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不禁害怕。懵懵懂懂的阿霞只知道梦中有人在呼唤救命,那凄厉的呼喊声让她猛然乍醒,这正是阿霞去学校的原因,可那尖锐的喊声跟那女孩又有什么联系?
看透阿霞的心思,那声音解释道:“昨夜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何要到那学校吗?没别的,只为救你夫君。而今我说的你未必相信,但我确是有种与众不同的能耐,那就是将这里的一草一木清清楚楚区分开来。若问原由,那便是它们都有着自身的特定气味,就像我们的脸,所以我能将它们一一分辨。”
巫自顾自说着,也不管阿霞明不明白,“当我感到那学校弥漫着一股浓浓血腥夹着刺鼻的臭味时,便知道这正是你夫君救下的女鬼身上所散发着的气味,我只想找出那个人,那个跟那些女鬼有关的人,却不想碰到了那女孩。她身上同是有股气味,但却有别于人鬼,那怪异的气味,混淆了我的判断。但我能肯定,你所听见的求救声正是她发出的,只是不知她在向谁求救,也不知为何事求救。”
“这么说,我没听见求救声,那女孩现在不在那儿?”
“恐怕正是如此。”
“那没关系,”阿霞把握十足地说道,“找那个保安,不就知道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