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疲惫的方正严正努力试图从地上爬起,屋内天翻地覆处处可见打斗的痕迹。
地毯被利物刮破,大理石桌面上留下条条刮痕,物品散落一地,昏昏沉沉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身子像散了架一样,力不从心。
这屋里的窗帘依旧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从沉睡中醒来,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他只依稀记得他又和Eliza吵架了,Eliza走后究竟家里发生什么事?满腹疑惑却怎么也搜索不出答案。
好不容易坐直了身子,使劲儿用力捶了捶后脑勺,阵阵发痛,是被硬物袭击过的感觉。是谁?谁用东西打过他?
望着眼前的一切,除了惊愕,方正严无语。默默从地上撑起,活动了一下身子骨后,便一件一件物品摆放好,又一样一样东西收拾起来。
除了那些痕无法修复外,家里的陈设都一一恢复原来的样子。事实上,他每每和Eliza吵完架,家里基本上体无完肤。当他平静下来后,自己又会悄无声息慢慢清理好。
大概是习以为常,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这次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严重,这是显而易见的。不明不白的刮痕,无缘无故地毯被刮破,莫名其妙的后脑勺阵痛,林林总总大惑不解的现象不知从何而来。
纵然有疑虑,但他似乎不愿多想,只是坦然面对,逆来顺受。
一声不吭地在房内走来走去,浑然不知身后躲在厨房门后的红衣女人,正用扑朔迷离的眼神注视着他。
望着方正严甩去之前的萎靡不振,举手投足显出一种儒雅气度,红衣女人双眼一眯,诡异一笑,便凭空消失了。
婴儿血手印随女人的消失,也消失在窗户旁......
……
一双暗绿瞳孔受交感神经支配幽幽扩散,虹膜中呈放射状排列的开大肌与围绕在瞳孔周围的括约肌忽然不协调起来。
开大肌猛然无限收缩,暗绿瞳孔被无限放大,大得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珠子,双眼顿如明镜一般。
里面映入白花花的地面,一双黑皮鞋不时在这里晃过。突然,四面八方袭来一股电流汇于太阳穴,明镜般的眼珠子一下子恢复常态,僵硬的身子也软了下来。
邓季山吃力地将埋下的头抬了起来,环顾四周,自己依然在急救室门外等候着,焦急的白齐在跟前来回踱步。
这回,邓季山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因为这回他根本没有睡着。
难道说是自己的功力增强,还是修炼那方术有所成效?如果说,是自己的功力增强而产生的一种新能力的话,这种能力又该如何支配运用?如果是修炼方术所致,那这方术的其他功效还有哪些呢?一时间,大堆问题塞满邓季山脑海。
对面的白齐终于停止了焦虑的走动,这里是医院急救室门外,而急救室里面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与他们两结伴而行的阿霞。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中午从那女孩的病房出来时还活蹦乱跳的阿霞,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呆若木鸡,不管是邓季山还是他都无法将她唤醒。确切地说,是无法使她动弹,因为阿霞的眼睛根本没合上,所以她不算是睡着。
刚送到医院,医生们也是一头雾水,这人明明醒着,怎么却没有活力?连续急救了三个小时,可阿霞的生命力依旧没有起色,送来时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最后,不得不宣布脑死亡,将其推进了太平间。
邓季山在医生从急救室出来前一直就是一种停滞状态,脑海里不断出现那个红衣女人。
他已经能清晰辨认出她,并将她刻在脑海里,只是他从未见过她,不知道她究竟是谁。
除了被阿霞放出来的三女鬼,此时又多了一位红衣女人。正因为这红衣女人的出现,那三宗命案的幕后凶手在邓季山看来又再次变得雾里看花。除此以外,邓季山还有另一个让人兴奋不已的重要突破,那就是他闻到了那女人身上的气味,一股淡淡的腥甜味,难道这就是阿霞先前跟他提过的气味?
琢磨不透邓季山究竟在想什么,白齐只好问道:“山哥,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是在想她吗?”
副驾驶座位上的邓季山仿佛隔世归来。
“一定有原因。”
答非所问地嘀咕了一句。
从医生出来宣布结果,到现在驾车离开医院,邓季山一直是恍恍惚惚的状态。
对于阿霞此刻在医生口中宣布的脑死亡,邓季山似乎并不惊讶。反倒是白齐,虽然认识阿霞不久但毕竟有过交往,人心非草木,怎能不伤悲?
看见邓季山无动于衷的反应,白齐不由摸不着头脑。此时听邓季山浑浑噩噩的答话更是稀里糊涂,“原因?是啊,一定有原因,要么这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不过,话也说回来,阿霞一直坐在后座上,你有没有发现她哪里不妥?”
一直沉迷于红衣女人的邓季山并没有听见白齐的问话,只是忽然想起阿霞,方记起医生说她已经脑死亡。脑死亡?这不是一种停滞状态吗?曾几何时,自己在修炼方术时也曾经历过几回,那时候,大妈以为自己不行了,还用冲喜来为自己续命。难不成此时的阿霞与当年的自己出于同样的原因方如此?若真是这样,那么阿霞现在......想到这,邓季山忙脱口而出,“快,掉头,回去。”
“为什么?”正开车的白齐一脸彷徨。
“阿霞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