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敢对我们顾家的人心怀不轨吗?”顾正江挑眉,似笑非笑的。
“是呀。大哥,哪些人敢打我们顾家人的主意?他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顾乔智接着父亲顾正江的话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顾家了?”顾冬甯给顾老爷倒了一杯茶送到手里,幽幽的开口,看向顾正江父子。
顾正江面上一怔,旋即又笑了笑,“我这不也只是猜测嘛!现在城里好几家的生意都亏了,说来还是别人动了手脚,我们顾家可是要提高警惕了。”
“二叔说的是,对我们顾家心怀不轨的人多了,随时随地都有。”顾冬甯嘴角几不可见的翘了翘,顺着顾正江的话说完,回头看向顾老爷,“爷爷,您说是不是?”
顾老爷笑了笑,表示对顾冬甯的默认,“老头子我还没死,谁都别妄想我老顾家的家业。”
“爷爷,瞧你说的,谁敢惹您,那不是活腻了自己找死呢么?”顾乔智笑吟吟的,就挑拣顾老爷喜欢听的说,“爷爷,只要您出手,没有打不死的兵。”
“知道就好。”顾老爷淡淡的哼了一声,“我要休息了。你们自便。”
“爸,那我们晚上再过来陪您吃饭。”顾正江心里实在是一口气咽不下去,可是又不敢太直接的跟顾老爷起正面冲突,所以只能默默忍着。
顾乔智心里也不舒服,跟顾老爷打过招呼后,就一直偷偷的拿眼瞪着顾冬甯。
顾冬甯忽然一回头,顾乔智又隐藏了那种恨意,继续笑吟吟的,“大哥,我们好久都没一起玩儿了,现在打两杆去?”
“现在恐怕不行。”顾冬甯看看腕表,“一会儿约了人吃饭。”
“那正是不赶巧了。”顾乔智咧着嘴,笑的纯良,“大哥,那回头再见。我去找杰森去,杰森这几天回来了。”
顾冬甯点头,顾正江父子都是笑面虎,这种人最不好对付,因为他们一直笑,可是没知道那笑容里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顾正江父子离开,顾冬甯站在大厅望着门外,或许可以找杰森帮忙……
“大少爷,老爷请您上楼去书房。”家里的佣人走到顾冬甯跟前,微微鞠躬,传达了顾老爷的意思。
“知道了。”顾冬甯双手放在裤袋里,右手不停的捏着那只红色的打火机玩,一边往楼上去找顾老爷。
顾老爷坐在书桌前,手里一直雪茄,还未点燃,听见敲门声就说:“进来。”
顾冬甯推门进去,顺势拿出打火机给顾老爷点上了他手里的那只雪茄,“爷爷,这雪茄怎么样?”
“味道不错,也难得你小子有心,还叫杰森从那么远的地方给我带着个回来。”顾老爷享受的轻轻吞吐一口雪茄,对长孙的喜欢可不比对这雪茄的喜欢少。
“杰森刚好要去巴西。”顾冬甯没说,其实他是叫杰森专门买了Davidoff限量版以及一套雪茄套装工具送顾老爷,想讨了他的欢喜,让他对能接受白以茹的。
“要不要来一支?”
“留给爷爷,这个总共可没几支。”顾冬甯摇头。
顾老爷笑了笑,他是很心疼这雪茄的,既然长孙不要,那就刚好留给自己抽了。
“爷爷,我想了想,二叔他们真的要拿到关于莱茵河畔那块地使用方案的制定权,我们不如就让给他们。”顾冬甯透过淡淡烟雾看着顾老爷,说自己的打算。
“将计就计?”顾老爷脑子高速运转,“会不会损失很大?”
“我会尽量想办法把损失减至最低。爷爷,家族争分里,想要赢,就总要失去一些,为大失小没什么。”顾冬甯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就着莱茵河畔的那块地,一次性搞定顾正江父子。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前怕狼后怕虎。冬甯,爷爷还在,必要的时候,还是能派上用场的。”顾老爷满意长孙的说辞,也欣赏他办事的能力,但还是叮嘱了两句,“该心硬的时候,决不能软,有时候稍微一点心软,就会给自己造成巨大的后患。一次性将敌人斩草除根,后面的路你就好走多了。”
“我明白。”顾冬甯清楚爷爷的意思,就是叫他在利益面前,要学会舍弃亲情。
“先去忙吧。做事情小心些,爷爷可最心疼你了。”顾老爷抽完一直雪茄,对顾冬甯挥挥手,让他离开。
顾冬甯应了一声,退出顾老爷的书房,上楼去自己的房间洗澡,换了一身衣服,又出门去了。
莱茵河畔的一家咖啡馆。
杰森推门进来,立马有侍者上来招呼他,“请问杰森少爷,您几位?”
“两位。顾少订了哪个位置?”杰森摘下帽子,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瞧着眼前的人,这个侍者蛮帅的,就是不太man,不然可以跟他玩玩。
“请跟我来。”侍者前面带路,却不知道身后的杰森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个遍,而且也YY不少。
杰森来到顾冬甯预定的位置,还没落座就笑弯了腰,“顾少,你这是什么打扮?现在可不流行古惑仔的打扮了呀?你到底是因为老了才怀旧,还是在外头待得,不与我们联系,都不知道现在世界流行前沿流行什么了吗?”
顾冬甯瞅了一眼杰森,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上面贴了创可贴,当时跟阿四是真的动手了。他也是能理解阿四的,如果他不真的对自己动手,爷爷会更生气,事情会难办。
“唉,不过男人嘛,身上总要有点儿伤才会man呀!我男友就很man,他身上可是有很多伤疤的。你知道吗?我男友是雇佣兵,成天都见不到人影子的。不过呢,过这个年呀,他就回来了。以后我就再也不用受相思之苦了啦!”杰森说着说着,两只眼睛里都要冒出粉红色的泡泡来了。
“咳咳。”顾冬甯摸摸额头,选择在这种公开的场合跟杰森谈事,简直是个错误的决定!
“哎呦!瞧我,一定是刺激到你了!”杰森甜蜜蜜的一笑,然后瞬间又叹口气,忽然有种林黛玉多愁善感的感觉,“顾少,嫂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你也别太难过,总会好的。我会叫我姐姐跟爸爸尽力的。”
“谢谢。”顾冬甯打心底里跟杰森说谢谢,有这样一个交心的朋友,有时候比自己的亲人要有用的多。
“客气什么!”杰森兰花指翘起来一抖,大有林黛玉跟宝哥哥撒娇打趣的韵味,“你今天找我来什么事情呀?”
“George喊你打高尔夫,你怎么没去?”顾冬甯不答反问。
“你也知道George是笑面虎,我最不喜欢那种人了,他联系了我,我说我不舒服,不想去,就没去。”杰森从来都不喜欢顾乔智。
顾乔智十七八岁时,对杰森的姐姐动手动脚,如果不是顾老爷及时出面,估计这会子他早就被杰森家的人给弄死了。
杰森的姐姐虽然就是被顾乔智摸了捏了几下,并没有什么大的损失,可是人家好歹是一个大家族的长女,又是家族的接班人,杰森全家上下心里的那口气可没法消。
“杰森,你就这点好,直爽。”虽然娘,可是心直口快。顾冬甯笑看着杰森,“可是你也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了,有时还是要学隐藏自己的真心想法。”
“唉!是呢!上回圈子里的人就给我传绯闻了。”
杰森说的事情,顾冬甯知道。
前段时间,朋友圈里有人传言说杰森爱上了他的亲姐姐,还弄了亲密照。
“杰森,那次被你父亲收拾的人,其实只是个替死鬼。”
“什么意思?”杰森眨眼伸长脖子。
“George才是罪魁祸首。他喜欢你姐姐,你姐姐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在朋友圈里没面子,所以才……”顾冬甯耸耸肩,一副你知道了的样子。
“天呐!怎么是这个死东西做的!”杰森气的拍了下桌子。
“我也是偶然间听说的。杰森,我们合作一次怎么样?”
“怎么合作?哎哟,我的天,我一定要收拾了顾George这个臭东西!叫他一天到晚嚼舌根!我要撕烂他的嘴巴子!”杰森又是一副雪姨的嘴脸,真是让人看着又好笑又无语。
“其实很简单,我只需要你跟George称兄道弟就行。你时不时的给他一些关于你姐姐的信息,换取他的商业信息。只要他顾George不再是我顾家的人,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再介意。”顾冬甯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个可以。我好歹也是做摄影的,演戏嘛,就跟在镜头前摆pose一样。”杰森赞同顾冬甯的提议,他从小就娘,总被人嘲笑,但是他的姐姐却一直守在他身边,保护他,也不嫌弃他会丢了全家的脸面,所以他对姐姐的感情很深。被姐姐保护了二十几年,这一次,他也想保护一次姐姐。
“这件事就我们两人知道,没有第三个人。”
“顾少办事我还能怀疑你的能力?”杰森抿嘴笑笑,“我去给你套话去,可是你记得要努力把顾乔智那家伙给赶出顾家呀!”
“那是当然。不会让你失望。”顾冬甯也轻松的笑了笑,总算是跟杰森达成了协议。
“哼哼!敢欺负到我杰森的姐姐头上来,看我们不要了他的小命!”杰森一脸准备虐恶毒男配的样子。
“凡事小心些。回头我会告诉你具体做法。”
“嗯嗯。”杰森跃跃欲试,“顾少,要不今晚我就请George吃饭?就说是没有陪他打球很抱歉。”
“也可以。先打好关系,走得近了,有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太防着你了。不过顾乔智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你别露了马脚。”
“不会啦!”杰森喝了一口咖啡,“哎呦,苦死了!”
宁修霁来咖啡馆接顾冬甯,两人要去忙别的事,就买单先走一步。
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宁修霁回头在咖啡馆扫了一圈,心里忽然有些发慌。
“看什么?”顾冬甯都出门了,宁修霁还站在门内。
“没什么。”宁修霁松开门把走出去,“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顾冬甯点头上车,他们约了人吃饭。
咖啡馆一颗景观树的背后,在确定门口的那辆车开走后,才伸出头来,眼睛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小姐,您还好吗?”侍者路过的时候,关切的问道。
“嗯。我很好。”童晓欣点头,低头揉了揉眼睛,朝着另一边走去。
靠窗的一张桌前,坐着一个男人,穿着很休闲的衣服,通身都以灰褐色为主,他正在翻看目录,感觉到身边有人走来,才轻轻的放下单子,抬头笑着,“晓欣。”
“我又迟到了吧?”童晓欣坐下来的时候说。
“没有。早到了三分钟。”男人伸出手让童晓欣自己看手表。
“那就好。不然每次约会我都迟到,你一定会恨死我。”童晓欣看起来笑的灿烂,其实笑的很无力。
“作为你的男友,以及马上就转正的未婚夫,我有义务等你。”男人风趣的说,“喝点儿什么?”
“照旧吧。”童晓欣的目光从对面的男人身上滑过,看向另一边,这个男人叫郭梓铭,如他所说是她的现任男友,不久之后就是未婚夫了。
郭梓铭对侍者说:“那就两杯拿铁……”
童晓欣提起一口气,压了压心里的情绪,两肘撑在桌面,双手叠起来,下巴搭在上面,侧头望着窗外的马路。
“是遇见了熟人了?”郭梓铭跟侍者交代完,回头看着童晓欣的侧脸。
“嗯?”童晓欣收回头,摇摇,随便靠在沙发里,“没有。随便看。路上的行人,他们的脸跟眼神,都写着故事。”
“那你的呢?”
“我的什么?”
“你的眼神,此刻写着什么故事?不想分享一下?”郭梓铭指了指童晓欣的眼睛。
“我没有故事。”故事留在刚才从这里离开的那个男人那里,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