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顾冬甯开车,白以茹靠在座位上,他看了她一眼,以往这个时候,她已经很困了,但是今天却异常的清醒,眼睛盯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为什么从来不问我跟菓菓之间发生的事情?”他打破了沉默。
“如果你想说,自然会自己说。如果你不想说,我问你,你也不会说,不是吗?”白以茹眼睛晶亮晶亮的看向顾冬甯,嘴角勾了勾。
不是不想知道,而是选择尊重。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并且想尽力遗忘跟掩埋的过去,何必提起来,何必在别人的伤口撒盐。
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并不是越好。
对方的过去,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完全拥有了他的现在时进行时跟将来时。提及那些过往,只会带来猜忌跟怀疑,而这些是杀死感情的真正元凶。
白以茹一直觉得,自己对感情并不是全部的毫无保留的信任,虽然自己对顾冬甯是全部毫无保留的爱,所以她拒绝一切可能给自己的感情跟婚姻带来伤害的东西。
红绿灯,顾冬甯摸了摸白以茹的脸颊,“以后我会告诉你。以茹,你要放心,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也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嗯。等你想说了再说,或者不说也可以。”白以茹点头,现在这样已经很好,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比什么都来的实在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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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不久就开学了,顾冬甯送白以茹去报到,领了几本书。
因为快要生产了,学校的老师答应让白以茹请长假,在家等着生孩子。
白以茹觉得在家里时间呆的太久,都会跟外界脱节,不大愿意在家里,便跟顾冬甯商量,每个星期来学校一次,交作业,跟老师交流,问问不懂的地方。
顾冬甯拗不过白以茹,也就只好答应。
“你说你这样爱学习,我们孩子以后会不会是学霸?”顾冬甯打趣白以茹,两人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冬天已经过去,可是春天还没有准备好来,所以一拖再拖,花草都还在沉睡,花坛里全是要烂不烂的枯叶。
“我倒是希望她是。冬甯,你说以后我们女儿学什么好?音乐还是画画?或者其他的什么?”白以茹的手放在顾冬甯的衣袋里,挽着他的胳膊。
“这个看女儿的喜好,反正我不会逼着孩子做不想做的事情。”在顾冬甯的心里,白以茹肚子里是女儿,稳打稳的不会变了,就是女儿,所以女儿不需要像男孩一样严格的养着。
他也想过,如果是个男孩,他就会像顾老爷教育他自己一样的,严格的严厉的培养孩子,让孩子早日成为顾家的接班人。
其实,顾老爷一直希望顾冬甯第一胎就生个儿子的,如果生不了儿子,就是做试管婴儿,也要做出来一个儿子。他的思想一直比较保守,老顾家的产业,一定要留在顾家,不能生了女儿招了女婿,把顾家的产业改了姓。
“hi!以茹!好久没见到你了!”有外国交换生经过白以茹身边,跟她热情的打招呼,顺便欣赏了下顾冬甯那张帅气的脸。
“hi!莉莉安!去哪里?”白以茹对着人家挥挥手,外国留学生就是很热情,自从在图书馆认识后,就一直在保持联系。
“找ben。我们要去吃麦当劳。你和你老公要一起吗?”莉莉安指了指不远处的ben。
“不了。谢谢。”白以茹摇头。
顾冬甯一脸无表情的样子,他不喜欢这种以欣赏自己的脸蛋,而接近白以茹的人。
“那我走了。拜拜。”莉莉安飞快的跑走了,跟ben一起出门,往左边走了。
过了一个十字路口,ben望见顾冬甯的车已经从自己身边开过去,开远了,才跟身边的莉莉安说话。
“顾冬甯现在到底派了多少人在保护白以茹?”
“我知道的有除了顾家自己人,还有阿七、阿穆、钟菓,以及钟菓手下的两个人。但是除了这些,一定还有我们看不见的,具体是多少不清楚。”莉莉安来学校做交换生,其实是听了ben的安排,以最普通不被人察觉的方式,观察白以茹的一切行踪。
“事情有点麻烦。”ben心情不太放松,毕竟自己确定白以茹的身份后,他还是很激动的,但是当他知道白以茹的老公是顾冬甯,就变得有些头疼起来。
顾冬甯那是不能随便得罪的人,一般人都不是顾家的对手,就算ben效力的家族也是很庞大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是麻烦了。要不再观察观察在行动?”莉莉安征求ben的意见。
“只能这样。”ben点头,“幸好白以茹的母亲,已经有人帮我们给害死了,不然我们的任务比现在可就繁琐多了。”
“对。幸好郑佩佩已经死了,不过白以茹到死都不会知道她母亲死并非是意外。”莉莉安耸耸肩,他们的目标是白以茹的母亲郑佩佩,既然这个人已经死了,那就只能转移目标到白以茹身上。
白以茹被顾冬甯送回家,两人一起吃了午餐,她休息了,他就去上班。
卢卡斯的生意要忙,其实这不是重点,一个小餐厅,并不需要顾冬甯废多大的心里,可是毕竟他的身份不一般,家族里明争暗斗,他真正需要处理的是这些,而且是十分棘手的。
“顾总,刚才接到消息,有人试图给老爷下毒。我们的人去追,对方却被人枪杀了。并没查出来是谁做的。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那边的人做的。”阿七进来汇报情况。
“我知道了。在爷爷跟爸爸身边再安排一些人。”顾冬甯心情有些沉,最近那边很猖獗,像这样下毒、暗杀、车祸的已经发生了好多次了,但是每次都没有抓住人家的把柄,所以还不到时候闹到台面上来,他要做的也就只能是暗中跟那边斗了。
“我会安排人。顾老爷还交代了,保护好你跟少夫人,还有夫人。可能那边已经有人查到你的行踪,派人过来了。”阿七把顾老爷交代的说给顾冬甯听,至于那边到底有没有派人来H市,他还没有调查到。
顾冬甯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现在倒是不怎么担心白以茹了,毕竟她临近预产期了,出门的机会越来越少,最多就是在小区楼下散步,那时候他也是陪着她的。等到生孩子,在医院里,那么小的地方,只要安排人时刻守着就行了。出了院回家,坐月子什么的,就更加安全了。
手头的工作很过,顾冬甯每天利用一切时间工作,就为了能按时下班,回家陪白以茹散步,陪她一起给孩子做胎教,怕她一个人在家里难受了没人陪。
临近下班,他迅速的存好了电脑上的资料,去休息间收拾了一番,出来拿了衣服回家,一开门,门口就站着一个人。
“顾总。”钟菓不安的绞着双手,站在那里,脸蛋红扑扑的望着顾冬甯。
“什么事?私事就不用说了。”顾冬甯打量了一番钟菓,她今天跟望天一点都不一样——呢子大衣,低领毛衣,一条围巾随意的搭在脖子上,短皮裙,黑色打底=裤,一双细跟长靴,头发更是做了样式,不是简单的马尾,脸上画了妆,不浓不淡刚刚好——这样的充满女人味的来找他,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所以他不打算给她机会。
“顾总,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钟菓鼓足勇气,心里却在颤抖,十分没底,但是又想放手一搏。
“我说了,私事就不要说了。”顾冬甯往前走,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可是我必须得说。”钟菓追上去,堵在电梯门口,不让顾冬甯按电梯,她倔强的盯着他的双眸,心里的热情一点点的被浇灭,最终声音极小的问道,“顾总,你对我真的就没有一点点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吗?”
“没有。”顾冬甯语气斩钉截铁。
“那为什么要救我?那天在湘南道,为何那样担心着急?”以至于让她心里又燃起了一点希望,那一点希望就像星星之火,然后越燃越旺,让她忍了又忍,就是忍不住要来找他问一个答案。
“钟菓,我希望你明白,我救你,是因为你们钟家对我们顾家有恩在先,再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当你是妹妹。没有哥哥不关心妹妹的。如果你觉得我让你疑惑了,那以后我连妹妹也不当你是。”顾冬甯语气坚定的解释,一字一句说的十分清楚,“我对你永远不会产生男人对女人的感情。还有你别忘了,我现在结婚成家,马上要做一个孩子的父亲,我不允许我跟以茹的婚姻里,有任何人插足。你想想你现在做的事情,和你的身份……”他目光落在她的眉心,一副上位者的不容置疑的样子,“你不是那样的人。别叫关心你的人失望。”
“呵呵。”钟菓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顾总,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的话,不过我也没想过,这些话会这样伤人。”
“别忘了我警告过你的话,我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顾冬甯说完,绕开钟菓,按了电梯,进去,也不等她上来,就关上门下楼了。
钟菓蹲在电梯门口哭,哭的撕心裂肺,她爱过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冷情,冷情的叫人心寒,却又跟毒药一样叫人欲罢不能。
“为什么!为什么我爱上的是顾冬甯!为什么叫我爱上这样的男人?”她双拳捶着地面,心里无法表达的情感,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宁修霁从电梯里出来,拉起地上的钟菓,“哭什么?还嫌大家都不知道?传出去叫人笑话?”
“笑话?我可不就好是个笑话吗?”钟菓哭笑,“顾冬甯派你来的吧?”
“嗯。”宁修霁再楼下遇见顾冬甯,他说钟菓在楼上,叫他上来看看,他就上来了。
“果然!”钟菓抹抹眼泪,“你为什么那样听顾冬甯的话?他叫你远离我,你就可以远离我,他叫你来看我的笑话,你就可以立马出现在我眼前。现在你看够了我的笑话,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虚伪的关心。”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同情你了?我对你的关心,什么时候虚伪了?我的心,别人不知道,你钟菓还不知道?”宁修霁火了,直接推着钟菓进电梯,下楼去地下车库,找到她的车,塞进去离开。
钟菓靠在椅背上,再也哭不出来,心里憋得生疼生疼的。
“我要喝酒。”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车流,自己的一生太失败,青春接近尾声,也走不出那一段迷茫跟痛苦。
宁修霁头疼,为什么失恋的女人都要喝酒?而且还都拉着他一起?难道他就长了一张陪失恋的人喝酒的脸?
“去哪里喝?”他问她,终究舍不得她难过,也许醉了就好点了。她醉了,就好点了,可是他呢?
“你家。”钟菓不想去酒吧,喝醉了,自己总要闹,最后绝对要丢人。
“提前说好,不许吐。”宁修霁提醒钟菓,他的家,已经被顾冬甯、束冠博、童晓欣他们吐过好几次了,每一次都弄得乱七八糟,他还得请钟点工来做清洁。
“知道了。”钟菓闭眼揉揉眉心,“你也不许童晓欣吐?”她看见过宁修霁好几带着童晓欣回家喝酒了。
宁修霁怔了一下,不懂钟菓为什么问这个。
“不记得了。”他随口说,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自己从来没说过,或者是其它的原因,让他的记忆全部模糊了呢?
童晓欣离开多久,他也记不得了,唯一的印象,就是她离开的那天,大家在机场分头找她——白以茹哭的厉害,顾冬甯担心白以茹,钟菓面无表情可眼里带伤,他呢?什么表情,什么心情,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