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健身教练,现在不做了,来中国做外教。”他在白以茹旁边坐下来。
“能到外国当老师,也是很好的。”白以茹去讲台的一角,倒了两杯水,拿过来递给ben一杯,“本该请你喝咖啡,表示感谢的,可是原谅我没法喝咖啡。”
“没关系。”ben一点都不介意。
两人聊了一会儿,白以茹看见宁可嫆出现在教室门口,就跟他打了招呼先走了。
ben在教室里做了一阵,教室外基本没人了,他才拿着白以茹刚才喝过水的纸杯,就好像端着自己的杯子一样,走出教室,去办公室了。
宁可嫆挽着儿媳妇的胳膊,看了看她的脚,今天还没有肿起来。“我们走出去校园了,再坐车,活动活动。”
白以茹点头,肚子里的重量,对有些偏瘦的她来说,其实是个大负担,她时常觉得自己臃肿笨拙的,走路都快看不到脚尖了,若不是身边有人扶着,她一个人断然是不敢走路的。
其实她知道,一切都没有那么严重,也没有那么娇气,可是她被顾冬甯保护的太好,好到已经跟他一样小心翼翼了。
考完试,就是寒假。
寒假里过了年,正月初六,顾家人很开心,因为是白以茹跟顾冬甯结婚纪念日。
顾正豪也回来了,宁可嫆跟大梅张罗着一大家子的餐食。
白以茹在画室,欣赏顾冬甯外婆的画作,顾冬甯在一旁给她捶背捏肩。
“老婆,该是给女儿听音乐的时间了。”顾冬甯给手机上了闹铃,每次一响,该做什么,他记得最清楚。
“说了多少次了,还不一定呢,你就这样笃定是女儿。”白以茹被顾冬甯搀着,去卧室,坐在沙发里,看着他摆弄碟子,一会儿就有悠扬的音乐声传出来。
顾冬甯弄好了音乐,又去翻看故事书,等下还得给宝宝念故事。
白以茹靠在沙发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冬甯拿了毯子盖在她身上,既然这样舒服,那就叫她这样睡着吧,不抱着她回床了。随着肚子越来越大,白以茹的睡眠就变得越累越不好,而且每次都保持一个姿势,她睡得很艰难。
他看的十分心疼,有时候恨不得那一团肉丸子能长在自己身上,自己承担了,叫她好好休息。
白以茹睡了时间不长,难受的醒来,耳边还有音乐声。
“还没到讲故事的时间?”她打个哈欠问道。
“到了。你睡着了,我就没讲,现在讲来得及。”顾冬甯是怕吵到白以茹了,所以就连音乐声都调的很小。
“以后还是按时讲吧,不然宝宝等急了怎么办?”白以茹最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孩子,她从小失去母亲,日子过得不好,所以十分心疼孩子,不想在TA成长的任何一个过程中,自己做的不够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好。”顾冬甯应道,他理解白以茹的苦心,可也担心她会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故事念完,外面吵吵嚷嚷的,是宁修霁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钟菓。
“冬甯?”宁修霁手里拎着个袋子,对着屋里喊。
顾冬甯扶着白以茹出来,“吵什么?吓坏了我女儿,你付得起责吗?”
宁修霁嫌弃的看一眼顾冬甯,转头笑看白以茹,“嫂子,我觉得冬甯欠收拾,这不,给你买了收拾他的工具。”
“是什么?”白以茹已经十分习惯宁修霁跟顾冬甯的相处方式了。
“我跟宁修霁去国外出差,见了几本很好的早教书,所以买了来给顾总看。”钟菓摸了摸白以茹的肚子,“好快,再过几个月就要出来了。”
“谢谢。”白以茹打开袋子,取出书来塞进顾冬甯手里,“快去学习。我要不叫你看,都对不起宁修霁跟菓菓的一片心意了。”
顾冬甯拿着书翻了翻,居然全是英文,“老婆,这书还真是给我看的,蝌蚪文你不喜欢。”
白以茹摆摆手,“那就快去看。”然后拉着钟菓去吃水果。
“宝宝乖不乖?”钟菓问白以茹,她跟宁修霁还有顾冬甯的关系虽然是缓和了,可终究过不了顾冬甯那一关,所以口中再也喊不出一句大哥,也无法叫白以茹一声嫂子,倒是还能叫得出宁修霁的名字。
白以茹虽然不知道钟菓跟顾冬甯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在宁可嫆把钟菓当做干女儿似的待着,她也逼着自己接受了她的存在,时间久了,也发现她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傲慢无礼。
“还行。”白以茹的手放在肚子上,“偶尔踢我,踢的可厉害了,我在想如果要是个女儿,一定跟晓欣一样的脾性。”
说道晓欣,白以茹不免又有些难过,好友走了好几个月,杳无音讯,过年也没回来。
“她还没跟你联系?”宁修霁插话进来,坐在一旁剥了一只香蕉吃。
“没有。”白以茹摇头。
“去去去!都一边去!”宁可嫆知道童晓出国了,白以茹说啦就难过,影响心情,所以就赶着宁修霁去一边,别总提这茬。
宁修霁去了阳台,钟菓跟过去,手里一只苹果啃着,含糊不清的说:“你弄的烂摊子,你还不好好收拾。”
“你知道什么?”宁修霁不悦,他从来没说过跟童晓欣之间发生的事情,大家都不清楚。
“你伤了童晓欣的心,你敢不敢承认?”钟菓语气笃定。
“管好你自己。”宁修霁不承认,但也无法否认。
钟菓撇嘴不语。
那么多事情,谁管得了谁,谁又能弄的一清二楚。
吃完饭,大家都要回各自的家去了,宁可嫆跟顾正豪送着几个孩子下楼。
白以茹怀孕走的慢,宁可嫆在她身旁不停的叮嘱这个叮嘱那个,虽然好多内容已经说了好多遍了,可是她还是不厌其烦的重复,就怕儿媳妇一样做的不好,影响了孩子,以后也影响儿媳妇自己的身体恢复。
“你可都记清楚了,那些个不能吃的,千万别嘴馋的去尝一口,尝一口那也是吃了,跟没吃就是不一样的。”她看看白以茹的脸蛋儿,红红白白,颜色红润好看,就觉得自己做的还是满成功的,把儿媳妇养的很好。
“我都记住了。妈,放心吧,就算我想吃,冬甯也会盯着我,什么都不让我吃的。”白以茹笑,有点不好意思,怀孕后,顾冬甯跟宁可嫆,还有家里的两个保姆,再加上宁修霁跟学校的老师同学,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她哪里还敢违背宁可嫆跟顾冬甯的旨意。
其实很多时候,白以茹还是无法坚持的,看见以前喜欢的零食,就想吃一口,但却只要顾冬甯的一个眼神,就能成功的秒杀了她。
“我爱吃零食的毛病,还不是你给惯得,你把我嘴巴养刁了,现在又不叫我吃。”每当被顾冬甯秒杀,她总要据理力争一番,嘴馋吃不到,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就跟顾冬甯每次提枪上阵,忽然发现老婆来了大姨妈,是一样一样一样的。
顾冬甯听得失笑,便拒绝让任何不适合白以茹吃的零食出现在家里跟卢卡斯,还一副同样很委屈的样子说:“你吃不了零食,我也吃不了,饿得心慌。”
“我又没叫你也别吃,”白以茹白他一眼,是他自己非要跟着她‘念佛吃斋’好嘛?!
顾冬甯眼神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全是重点部位,“你肚子里有宝贝,我吃不到肉。”吃不到啊吃不到!咆哮加无奈中!
“顾冬甯!”白以茹靠在沙发里,一直厨房,“我要喝汤。”
“这就给你拿来。”顾冬甯果然妻奴一枚,乖顺的跑去厨房,亲自热汤,亲自送到客厅,亲自喂老婆。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白以茹跟顾冬甯都习惯了。
顾冬甯有时候会想,遇见白以茹之后,自己至少年轻的八岁。
他遇见她,二十岁左右失去的那种冲动、激情、冲劲、蓬勃的力量,都被统统找了回来。
“嫂子在想什么,这样开心?”宁修霁回头看了看白以茹,发现她在宁可嫆身边笑靥如花,便走慢了几步问。
“没笑什么。刚刚宝宝在踢我了。”白以茹说话的时候,宝宝孩子踢着她。
“真的?我摸摸。”宁修霁伸手。
“宁修霁!你的爪子摸哪儿呢?”顾冬甯手里一袋子东西毫不犹豫的朝着宁修霁砸过去,“你那样子,也不怕吓坏了我女儿!”
宁修霁为了自保,瞬间接住顾冬甯砸过来的袋子,两只手举在眼前,“你比我看起来更凶好不好?!成天黑着脸,感觉人家欠你钱了!你才会吓坏我侄女!”说完,看向白以茹,“是不是嫂子?”再看向宁可嫆,“是吗姑妈?”
钟菓走的稍微有些快,发现后面发生的一切,回头看了看,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却是一点都不轻松。
看不得别人的幸福,因为那是一把刀,会随时扎入自己的心口,鲜血淋淋,也没有人会看见,更没有人会心疼,除了自己。
“菓菓!”
“菓菓!”
随着两声大喊,顾冬甯跟宁修霁纷纷冲到钟菓身边,但她还是被一辆吉普撞了一下倒在地上了。
“菓菓,你没事吧?”宁修霁担心的问,跟顾冬甯一起将钟菓扶起来。
钟菓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大概是擦破皮了。”
“怎么走路看路?”顾冬甯语气里有点儿责备的意思。
“看了,没看好。”钟菓低头,心中五味杂陈,她以为顾冬甯再也不会关心自己了,可是他却会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冲上来,可是他冲上来后,为什么不是关心,而是不悦跟责备?难道……
“冬甯,菓菓都吓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对她态度好点?”宁修霁不喜欢顾冬甯对钟菓的态度,这种不喜欢从很多年前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
“她不是小孩子。”顾冬甯淡淡的说,钟菓会被吓坏才怪,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孩子。
“可她是女孩子!”宁修霁坚持替钟菓抱不平。
“好了。你们别吵了。我没事。对不起。”钟菓叹口气,自责的道歉。
宁修霁跟顾冬甯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没大事就行了,你们这两个小子吵什么!”宁可嫆扶着白以茹走过去,说了宁修霁跟顾冬甯两句,又关心钟菓,“菓菓,膝盖要是破皮了,就得去上点药。疼了就忍忍,过去就好了。”
钟菓愕然,抬头对上宁可嫆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终究是察觉出来什么了。
“我知道。谢谢阿姨。”她点头笑了笑。
疼了,就忍忍,过去就好了。
可不是么,忍忍,忍得过去,就真的过去了。
“小区外面有个诊所,大概这会儿还开着,我们送菓菓去上药吧。”一直沉默观察的白以茹适时开口,之前她不说话,是因为的确没有她说话的必要。
“嗯。”宁修霁答应,扶着钟菓往外走。
顾冬甯扶着白以茹跟上,宁可嫆跟顾正豪也跟着。
小诊所里只有一个医生,掀开钟菓的膝盖后,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气,那血肉模糊的一大片明显不是刚才才被撞出来的。
“怎么回事?”宁修霁蹲在地上,扶着钟菓的裤管,抬头问。
“不记得了。大概是上次摩托车刹车失灵,撞墙了。”钟菓说完,看了看顾冬甯,他应该最清楚,她身上的伤,都是为了保护白以茹才弄出来的。
“赶紧给她消炎上药,要效果最好的那种药。”顾冬甯眼光从钟菓脸上一扫而过,对医生吩咐道。
“菓菓,别担心,上了药就会好了。”白以茹跟宁可嫆都在安慰钟菓。
顾正豪叫了儿子出去,问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钟菓腿上的伤口,是前两天,白以茹在外面时候,差点被人撞到,她为了保护对方,结果自己被自行车装了个满怀,不但膝盖受伤,肋骨那里也疼的厉害。
这样一折腾,大家回家的时间都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