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二查清了事,诚惶诚恐的冷肃着一张脸进了裴寂书房。
他一进屋就跪下了,有些惴惴不安道:“王爷......”
裴寂瞧他那样子,倒也猜到了几分,想必是发什么了大事儿了。
“说。”
隐二硬着头皮道:“隐一.....她不见了。”
裴寂眸色霎时变得黑沉沉的压得人直喘不过气来,他语调平缓道:“什么叫,不见了?”
隐二道:“她和鬼鸠,一起不见了。还给萧管家,赵嬷嬷,何六,还有几位夫人都留下了礼物。”
裴寂捏着眉心,道:“还有呢?”
隐二道:“就连属下们的院子里也放都放着一把小木剑,那木剑小得不仔细瞧都瞧不见!
她的院子里还放着一盒糕饼和一块刻着大雁的玉佩,想必是留给王爷的礼物。怕是墨华苑隐卫太多,她便没有送来。”
“把东西拿来。”
“是。”
隐二从屋门口拿来了东西。
裴寂云淡风轻的捏起一块槐花酥咬了一口,骨节分明的长指把玩着手里的玉佩,那神色真真是平静得吓人!
隐二又道:“姑娘的毒被解了,想必就是她用鬼鸠解的,她和祁大夫白日里就研制出了解药。
她把所有人都用银针弄晕了,老邢和祁大夫都说,就那等死穴,再入一点儿人就的死,想必她的武功.....是隐藏了的。”
裴寂静默了半晌,悠悠道:“下去吧。”
闻言,隐二有些愕然的看向裴寂,王爷竟然没发怒?!
只是瞧着更骇人了是怎么回事儿?!
隐二退出了书房院子,便被一帮隐卫围了起来。
“王爷怎么个章程?!”
“王爷可要派人去追杀她?!”
“都怪隐四!竟然出了这么大纰漏!!”
隐四瞪圆了眼睛,“怪我?!隐二可是也派人查过,可查出什么?!”
隐五道:“她还给我们留了小木剑,想必还是有些情谊的!”
隐九点点头,“她武功那么高,想来当初和我们比武,是收敛了很多的。”
隐二黑着脸道,“都闭嘴吧,待王爷开始追究,我们谁也跑不了!谁能想到她能在隐卫营呆了整整两年呢?!!下这么大功夫!”
说完他又道:“隐六,你先行派人去她‘家’那里探查,瞧瞧她那些‘邻居’可还在。”
隐六点点头,道:“也有理,我这就去。”
隐二一肚子的话不知道找谁说,还追杀?!追杀个鬼哦!
王爷二十年第一次春心萌动就那么夭折了,他更不敢说了.......
憋得真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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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管家从何六那儿听闻这事儿,也是气得不行,瞧见房内的糕饼,又有些哭笑不得。
“你说那丫头走就走了,还记得给咱家留下糕饼,你说她是不是心太大了?!”
何六叹了口气,“好在她没有伤了王府的人,想必也是有难言之隐。”
萧管家道:“罢了罢了,王爷自有决策。”
裴寂自从听闻消息,便一直在书房待着,隐二都不敢问上不上午膳,只能杵在门口等候发落!
裴寂原本以为她主动了想必两人的关系可更近一步。
他终于明白了那股子不安来自于何处。
她主动邀自己便已然是破天荒的事儿。
还问了自己要不要帮忙杀人?!
呵,真的哪怕最后一夜也不忘作为‘属下’的职责!
从头到尾都是假的,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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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菱知晓宫主昨夜就走了。
今日王府肯定一团乱,她也不敢在这儿关头提什么自己是地藏宫的人,要是提了谁都会把宫主的身份联想到地藏宫身上。
宫主可是说了,不能透露她的身份,不能透露地藏宫的位置。
就这两条,她也得缓些日子再说,至少得等过了这个风头。
后院的夫人也是被屋子里忽而多出的朱钗下了一跳,她们深知在这王府生活的规矩。
这不,几人邀约着向萧管家禀报此事儿。
秦夫人道:“萧管家,这东西可不是我们的,今日一早起来就瞧见了。可和我们没关系啊!”
许夫人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们几人屋里都被放了这个钗环!”
萧管家叹了口气,“收着吧,怕是隐一给你们留的,她走了。”
白夫人,疑惑道:“走了?是何意?”
萧管家道:“其他的咱家不便多说,这些日子诸位夫人尽量不要出来,躲着些吧。”
白夫人还想问什么,夏青扯了她一下朝萧管家福了福身子,道:“多谢萧管家提点,那我们就先退下了。”
萧管家躬身道:“夫人们慢走。”
待走远了,白夫人又问道:“夏妹妹,方才为何不让我问话?”
夏青道:“隐一既留下礼物,想必是自己走了。没有告诉任何人。”
秦夫人恍然大悟,连忙捂住嘴,低声道:“她是王爷隐卫,可是她走了...... 王爷还喜欢她。那这不是......”
许夫人道:“咱们快回院子吧,怕是要出大事儿了!”
众人一听,心下凛然,慌慌忙忙的跑回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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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忆安的院子是池妩最后待的地方。
她又被解了毒。
裴寂总得来瞧瞧。
宫忆安瞧着他一身冷厉的进了屋,不由得心沉了下去。
“晏回,你来了。”
侍女给他搬来凳子放到床榻边,裴抚衣落座,道:“祁大夫说,寒烟草的毒已解了,你再歇几日,慢慢养起来便成了。”
宫忆安问道:“你瞧着心情不好,是因为隐一吗?”
裴寂没有回答,只道:“待你养好身子,事儿也该办了。”
宫忆安道:“谋划了这么多年,不必着急。”
裴寂一时没了下文,只垂着眸坐在那儿。
裴夫人听闻消息急匆匆的带着裴菱赶了过来。
“忆安!忆安!听闻你毒解了?”
裴寂起身道:“母亲。”
宫忆安靠在床榻上,笑着点点头,“夫人您慢些,我好了。”
她看向裴菱,道:“这就是菱儿吧?”
裴菱福身道:“姑娘。”
宫忆安笑道:“如今夫人也可放心了。”
裴夫人一脸的怒气,道:“菱儿刚找回来不久,也不好叫她冒然前来打扰你。
那隐一竟然...... 真是亏得我还觉得她是个实诚人!”
裴菱尴尬得只得四处张望!
宫忆安道:“夫人不必生气,她的确是实诚人,竟还想得起给我解毒。”
裴夫人叹了口气,悠悠道:“真摸不准她那性子!一口火气憋着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
闻言宫忆安不由得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