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学生!”始皇帝心中一动,他对荀子颇有好感,也知道其弟子李斯、韩非的能力,既然是荀子弟子,那能力必然是不弱的。而且,他也知道张苍,这人在宫中用事有些年月了,却从来没有差错,能力应该是不差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荀子学派的人,对天象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所以,御史张苍的确是最佳人选。
李斯见冯去疾说完,始皇帝似有意动之色,立即开口道:“陛下,张苍虽与臣师出同门,但是,张苍自从担任御史以来,一直负责管理文书事务,并无其他经验···”
话未毕,始皇帝便打断道:“贤卿,所谓内举不避亲,卿何必推辞呢,荀子教授弟子的能力,朕还是知道的。
所以,朕决定了,就以御史张苍为正使,率众前往东郡彻查坠星一事。”
李斯:“······”
另一边。
又高又大,又白又胖的张苍处理完公文,正忙里偷闲看着宫中藏书,此时,一个宦官走了过来,道:“始皇帝诏书至,御史张苍接诏。”
张苍一愣,始皇帝有诏书给我?我最近啥也没干啊,怎么会给我诏书呢?莫非是李丞相推荐我了?
疑惑中,张苍拜道:“臣御史苍听诏!”
“始皇帝诏曰:御史张苍,博闻强记,忠于···”
“完了。”张苍一听,顿时懵了,始皇帝居然让他去燕县查案,一个无人证无物证的案子,这怎么查?这怎么查得出来?
一时间,张苍心思千回百转,虽有一万个不愿,但面对始皇帝的诏令,只得应道:“臣奉诏。”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沛县,刘季来到萧何办公的地方,一见萧何,便笑道:“萧主吏,我来看你来了。”
萧何见是刘季,没好气的道:“无事献殷勤,你来看我是假,又想请假才是真的吧。”
“还是萧兄了解我。”刘季哈哈一笑,然后露出怜爱之色,道:“如今正值耕种之时,吕氏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在家,不仅要操持家务,照顾孩子,而且还要下地耕种,甚是辛苦,我心怜之,所以想要请假回家,将家里的地都给耕种了。”
萧何听着,看着刘季忍不住摇头长叹:“想不到啊想不到,想当初,在丰邑的时候,令尊刘公多次劝你在家中务农,而你不听,整日在乡、里···呃,整日在乡、里行侠仗义,无所事事,为此,令尊可谓操碎了心。等你做了泗水亭亭长,依然整天呼朋唤友,优哉游哉,不事家业。
结果,自从你娶了妻子,每到农忙之时,都不用人喊,就主动请假回家务农了。谁能想到,昔日的浪荡游侠刘季,成婚后竟然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呢!”
“这真是···”萧何摇了摇头,笑道:“若是刘公知道有这一天,肯定早就为你娶妻了。”
刘季哈哈一笑,满脸幸福的道:“萧兄说的是,男人啊,得娶妻之后才知道责任。不过萧兄也说错一点,若是季早早娶妻,那我也娶不到吕氏。”
萧何一怔,点头道:“不错,若是你早早娶妻,那也娶不到吕氏。吕氏出身大户人家,委身于你,不仅操持家务,纺纱织布,种菜养殖,哺育幼子,而且还要下地耕种,任劳任怨,毫无怨言,娶到吕氏,这是你的福分,你可不能辜负人家。”
刘季亦感叹道:“能娶到吕氏,真是我的福分。”
“善!”萧何点了点头,然后批下公文,道:“好了,你请假的事情,我会为你安排的,你且回去,尽快耕种,尽快回来复职。最近北面的东郡出了大事,我心中不安,担心事情会闹大,甚至波及我们泗水郡,你这亭长也不能松懈。”
“多谢萧主吏。”刘季一听东郡的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接过公文,又喜道:“等我归来,我请萧主吏吃酒。”
萧何闻言,一脸嫌弃道:“请吃酒还是算了,你每次请客吃酒都不给钱,我都不好意思去吃。”
刘季立即脸色一跨,十分不愿意听的道:“萧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谁说我不给钱,我那是先记账上,然后明年结,明年结。”
萧何冷笑道:“呵呵,真结?”
刘季面对萧何的嘲讽,也不以为意,只是呵呵一笑。
周丰里。
自从燕家决定收购孙膑车后,燕家花了小半天时间,就教会了所有前来学习的人如何制作孙膑车。
接着,那些学会的什长伍长,又花费了大半天,教会了本什百姓如何制作孙膑车。
一人会则传十人,十人会则传百人,仅一两天功夫,周丰里的百姓,已经家家户户都明白孙膑车的构造还有尺寸了。
很快,周丰里家家户户开始试制孙膑车,而燕家的木匠则在燕南飞的要求下,开始试制竹制孙膑车。
与此同时,郡丞梁易从濮阳请来的名医抵达周丰里,开始为燕南飞治腿伤。
又两天,燕家木匠经过大量的试验,终于制造出同时兼顾轻便与坚固的竹制车。
第五天,什长陶亭带着一辆孙膑车来到燕家。
“家主,陶什长带来的车,坐上人后,推起来并不困难,拐弯也很容易,显然是一辆合格的车。”推车的木匠曾力推着一个壮丁在庭院中走了两圈,然后向燕南飞道:“只要再检查一下车的尺寸,如果尺寸一致的话,这车就可以收下。”
“善!请曾先生量一下尺寸。”燕南飞点了点头,看着陶亭笑了笑。
之前陶亭来学制车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个陶亭了,如果周丰里的什长伍长,有一些人是识字的,那这个陶亭就是读过书的。
想着,燕南飞好奇的问道:“陶什长可是第一个上交孙膑车的,如此快捷,什长可是精通木工技术。”
“正是如此!不仅在下精通木工,而且家中子弟也都精擅此道,所以才能如此快的制造出一辆孙膑车。”陶亭点了点头,说着,陶亭看了面前的燕南飞一眼。
他虽然与燕家很熟,但他与燕南飞不熟,之前燕南飞年幼之时便离家求学,始皇帝禁止天下讲学后,燕南飞回虽然到周丰里,但甚少出门,是以两人较为生疏。
此时,或许是一个拉进关系的时候。
想着,陶亭立即叹道:“回说来惭愧,在下之所以精通木工,这还是占了燕太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