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为此认错向十三低头,和悦自问自己做不到。
她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坚持的东西,有些事情她无法忍受,决不会委曲求全。
心里不痛快,即使面对的是未来的皇帝,和悦还是忍不住小声抱怨:“我哪有不满意的?分明是他自己得寸进尺,老是欺负我。”
四贝勒以拳抵唇,轻咳,掩去眸中的笑意:“十三弟疼你还来不及,如何会欺负你?爷看是你欺负十三弟还差不多,哪回对你他不是一让再让?”
和悦满脸通红,说的她好像多霸道蛮横似的。
“前天晚上他还欺负我呢!”和悦轻哼了声,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原以为他不会听到,谁知四贝勒还真是听到了,诧异地挑眉:“他怎么欺负你了?若当真如此,爷自会说他。”
和悦顿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忙打了个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四贝勒不信,狐疑地看着她,见她目光躲闪,在心里琢磨了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皱了眉:“我听十三弟说过,你不许他碰你?”
这一刻,和悦恨不得把十三剥皮拆骨,这个混蛋,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出去!
果然活该他被嘲笑。
四贝勒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表情,似乎想明白了,脸色一沉,严厉地训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爷与你说过,有些事不要计较,你怎么还是一意孤行?你是十三的福晋,有什么是说不开的?就因为那个侧福晋的事儿?哪个皇子不是如此,你有什么好介意的?身为皇子,子嗣是大事,你身为嫡福晋,更有责任为十三诞下嫡子,你若是再如此下去,爷不介意劝他宠爱的女人。”
见她表情有些尴尬和委屈,四贝勒意识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劝她这种事有些不妥,一瞬间也有些尴尬。
毕竟牵扯到十三弟,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劝她一劝。
于是神色缓和下来,手扶在她的肩上,语气渐渐柔和:“更何况,经过昨日的事,外面已经有了许多对十三弟不利的流言,皇阿玛也有所不满,这都是因为你而造成,若长此以往,十三弟只会愈发陷入被动的局面,他还年轻,不应该被女人所误,你能明白四哥的话吗?”
和悦想,她怎么不明白?不过这些与她何干?
再说了,怎么就是被女人所误了?她又不是妲己,她还委屈呢。
难道自己就该像这个时代的女人一般迎合着丈夫的喜好,任对方为所欲为吗?
和悦不是他们发泄欲望的工具,更不是为他们生儿育女的工具,她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凭什么就要按着他们男人的思想活着?
越想越是不甘,越想越是气恼,只恨不得什么也不再管,自己远走高飞,管他们谁好谁坏!
反正姐姐找到了,其他的对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大不了就是灰飞烟灭!
知道四贝勒一向注重规矩,又是大男人主义,怕更是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尽管心中不平愤懑,也懒得与他辩驳。
“砰!”地一声。
和悦和四贝勒都被这突然其来的声音给惊了一下,看向门口,见十三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自己这边。
刘福在他身后脸色发白,小心地朝四贝勒喊了声“爷!”看了看十三,又看了看四爷,愈发胆颤心惊。
和悦冷哼,刚才还说着他的事,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和悦本就烦闷的心情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愈发糟糕。
只是他站在那儿发什么呆?为什么眸子似要喷火?
和悦不明白,四贝勒皱了眉,正要问“你怎么来了?”,然后训斥他怎么还是这样莽莽撞撞的?下一瞬就注意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放在和悦肩上的手上。
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负在身后,面上平静无波。
这样的变化和悦自是没有注意,这会儿她正生气呢,扭过头不理他。
十三快步走过来,阴着脸把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一把揽进怀里。
和悦不明所以,心下气恼,喂喂喂,做什么动手动脚?
然而十三不理会她不悦的脸色,掐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和悦吃痛,狠狠地掐他的手:“你做什么?”
十三皱眉,低头睨了她一眼,抬头向四贝勒一笑:“四哥,我带和悦先回去了。”
四贝勒为他的反应奇怪,想到方才的情景,心里隐隐有个答案,有些好笑,遂不置一词地点了头。
十三将和悦打横抱起,快步出了书房。
和悦惊讶地连连推搡:“你做什么?放开我!”
然而,一向好脾气的十三这会儿却是身体绷的紧紧,面上隐忍着怒火,丝毫也没有放她下去的意思。
一路上和悦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他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上了马车,十三还是不放开和悦,把她放到自己的腿上,掐着她的下巴怒视着她,冷哼:“你为何与四哥那样亲近?”
惊讶于他此刻的强势和粗鲁,和悦讨厌被他掐着下巴这样的动作,一把拍掉他的手,伸手推他:“离我远一点!”
十三眉间怒气愈甚,抱着她更紧,语气满是火气:“告诉我,为何与四哥那样亲近?!”
和悦瞪他:“他是我四哥,我怎么就不能亲近他了?”
简直莫名其妙!
“哼!你还是四哥的弟媳呢,注意点分寸!”十三咬牙,对她理所当然的亲昵语气感到不满,却到底松开了些禁锢,让她能够舒服点靠在自己怀里。
和悦不喜欢他这样命令式的语气,仿佛自己出轨了似的。
呵,就算出轨,她也不敢找未来的皇帝啊。
他还真敢想!
和悦用力推搡他的胸膛,满脸嫌弃:“离我远一点!”
“我不!”听了这话,十三眉间积怒,脱口而出。
和悦咬牙,简直讨厌死了!真想朝他脸上呼过去。
她还真抬手了,只是还没落下去,手就被他一把握住。
还有完没完了!
正要发火,十三下巴搁在她头顶,委屈喃喃:“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爷不再强迫你了,你不喜欢,爷都依你好不好?”
和悦一下子怔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然而接下来的话证明了方才并不是幻听:“你若是生气,爷随你出气,就是不要不理爷,好不好?”
明明刚刚还对他满腹怨气,都是他害的自己背负那样多的委屈。
可是在听到这句话后,所有的委屈和憋闷全都消散殆尽。
其实他应该生气的,毕竟对于一个古人,更是一个皇子而言,那晚的事确实过了,接下来的流言更是对他极为不利。
可是现在他却向自己道歉。
和悦说不清自己的感受,有不甘,却少了些怨愤,多了些暖意。
“你做什么道歉?”不知为何,和悦问出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