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十三彻底地感受了一把什么是噩梦。
直到第二日,十三神色蔫蔫地出了正房。
李顺儿瞧着自家爷明显睡眠不足,精神萎靡的模样,心里一个咯噔:“爷,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像是让人掏空了身子?!
福晋不会这样厉害吧?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李顺儿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呸!想什么呢!
十三没理他,径直去书房换了朝服,垫了点吃的,坐了轿子进宫去了。
和悦日上三竿才起来,心情很好地起了床。
看着她难掩笑意的模样,海兰想到自家主子对十三爷做的事,就忍俊不禁,又有些担心:“福晋,您这样对十三爷合适吗?”
和悦一脸的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不是想留下吗?我可是成全了他呢。”
哼!不过想留下哪有那么容易?
不让他体验一把欲求不满的滋味怎么对得起自己?
让他有了阴影,免得他总是惦记着这回事儿。
她可是一点也不愧疚呢。
海兰无语,莫名有些同情十三爷,福晋也太狠了。
到了宫门口的十三遇上了四贝勒。
四贝勒与他打招呼,见他这样大吃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十三哪好意思提起那事?脸色涨红,支支吾吾:“没什么,就是没睡好。”
四贝勒皱眉怀疑地看他,好在很快就到了上朝的时候,宫门打开,四贝勒也顾不得多问,两个人跟着其他兄弟一起进宫。
这一个早上,十三遇到了许多兄弟的询问和调侃,都拿话搪塞了过去。
直到早朝后,十三被康熙叫到了御书房,询问他是否身子不舒服,十三阿哥不敢欺瞒,又不好说实话,支支吾吾的。
康熙火眼金晶,哪里看不出有猫腻?然而瞧他那样怕是也有什么难言之隐,便让太医给他诊脉。
十三在宫里如何尴尬为难自不必说,和悦这一天可是心情很好,还去找八福晋说了半日话。
等到晚上十三从宫里回来,和悦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十三过来正房,心里不禁想,难不成真生气了?
不过和悦对这事还真不在意,他不来正合她意。
于是和悦早早就歇了。
第二日才知十三昨晚一直没过来,在前院歇息,心里也不以为意。
用完早膳,和悦收到了四福晋的请柬,邀她过府。
和悦穿戴妥当,领着丫鬟去了四贝勒府。
到了四福晋那儿,请了安,四福晋笑吟吟示意她坐了,吩咐丫鬟都退了下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和悦与四福晋二人,四福晋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和悦心里咯噔一跳,第一次见四福晋如此严肃的神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谁知四福晋看着她,忽然就重重地叹了口气,思索了片刻,试探着问:“十三叔待你可好?”
和悦茫然不解,老实地点了点头:“他待我很好。”
“那你们可是有了矛盾?”四福晋蹙了眉,又问。
和悦愈发摸不着头脑:“四嫂,您想说什么?”
四福晋看着她,见她当真不明白的样儿,这才实话说了:“昨晚爷回来,说是早朝时十三叔精神不济惹得大臣和皇阿玛猜测,皇阿玛还召了十三叔询问,虽然十三叔只是说身体不适,外面却传言十三叔沉迷女色,不堪大用。”
和悦睁大了眼,莫名其妙:“怎么这样说?”
陡然想到那晚的事,和悦一下子僵住了,神情有些许不自然。
难不成是因为那件事?
如果真是这样,还真是自己害了十三。
此时和悦才真的有些后悔了。
早知如此,就不该那样对他。
四福晋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忙问:“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这事儿和悦还真不好解释,毕竟是闺房中的事儿,因此和悦咬唇不语。
四福晋见她不愿说,也不逼她:“你不想说,我也不问,只是你毕竟是十三叔的福晋,一举一动都要顾着十三叔的面子,无论有什么矛盾还是尽快解决,不要让这些传言愈演愈烈,伤了十三叔的前程。”
和悦原本只是气他对自己用强,想着简单地惩罚他一下,哪想到会引出这许多事。
又想到昨晚十三一直留在前院,想来也是为此事烦恼,生她的气了。
按说和悦不应该为这事愧疚,毕竟也是他先做错了事,也是他罪有应得,可是牵扯到他的名声,似乎自己的确做的过了。
因此和悦心不在焉地点了头。
四福晋知道她不好受,有些事却还是要提醒:“昨晚爷生了很大的气,让我好好劝劝你,别闹小孩子脾气,还有,你今日多陪陪我,晚上爷回来怕是要见你。”
和悦惊讶,没想到四贝勒如此生气,点名要见她,想来是要教训自己一番了,莫名的和悦有些紧张。
申时末,听说四爷回来了,在前院书房,管家过来请和悦过去。
和悦缓解了一下心里的忐忑,去了书房。
刚进了书房,门就从身后砰地关上了。
和悦心里也跟着一跳,然后向左侧看去,一眼看到四贝勒负手站在窗前,侧脸隐在阴影中,看不出喜怒。
“四哥。”和悦尽量似平常一般笑着唤他。
四贝勒目光自窗外收回,看向她。
“坐。”简单的一个字,听不出喜怒。
和悦听话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脚步声缓缓靠近,在她身前几步远停下。
和悦低着头,两手绞着衣摆,不敢抬头看他。
“告诉爷,和十三弟怎么回事?”淡淡的声音静静地响在耳畔。
和悦下意识地摇头:“没什么啊。”
她有些懊恼为什么每次面对四贝勒动怒,总会不自觉地紧张。
难道就因为他是未来的皇帝?
“没什么十三弟会那样?”四贝勒挑眉,冷嗤。
和悦抿唇,不语。
“我问了十三弟,他什么也不说,我却瞧的出,他在维护你,怎么?和十三弟闹了矛盾?”
“我和他很好啊,哪有什么矛盾?!”和悦笑着解释。
四贝勒看着她,分明不信:“你们也算是一起长大,十三弟喜欢你,婚后更是什么都依着你,连小妾房里都不去,你应当明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嗯?”
和悦拧眉,说的好像都是自己怂恿的,和悦何时要求他不去小妾房里了?分明是他自己不去。
然而这话说了,对方也不可能信。
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是女人的错,男人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都是对的。
就好像这次出了事,所有人都说是和悦的错,来劝她不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