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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我怎么能骑这么小,这么温驯的马儿?!
但是迎上她含笑雀跃的眸子,十三阿哥一下子忘了思考,心情也随之飞扬起来,伸手握住和悦嫩白的小手。
当坐在马背上,身前是少女娇小柔软的身体,十三阿哥顿觉尴尬不适,手都不知往哪儿放了。
和悦一无所觉,紧了紧马腹,骑着马从后门出了四贝勒府,十三阿哥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了和悦稚嫩柔软的腰身上,浑身僵硬。
马儿停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街道宽阔,两边绿树成荫,树叶沙沙,身后隐约可见紫禁城高大的城门,巍峨壮观。
沐浴在暖橘色的夕阳下,望着夕阳逐渐下沉,和悦心情难得的宁静舒适。
第一次与人共看夕阳,这感觉……很奇妙。
如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寂寞许久的心底,温暖,满足。
“十三爷,谢谢你。”
深吸一口气,和悦的眸中似乎有光,明媚闪耀,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
不知是感激他送马,还是感激他陪自己看如此美好的景色。
十三阿哥却以为她是说送马一事,低头,瞧见她乌黑的发顶,雪白如玉的侧脸肌肤和卷翘的睫毛。
不知为何,十三阿哥想到了一个词:美人如玉。
虽然眼前的和悦还只是个孩子,却一点也无法掩去她眸中璀璨的光芒。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得到皇阿玛的夸奖,是在我六岁那年。”十三阿哥低低地缓缓诉说,话语轻快,身前的少女似乎给了他无穷的力量,让他把那些不愿与人说的事一一倾诉:“那一次,我和十哥比试射箭,我赢了十哥,皇阿玛为此夸了我,还赏了我一柄玉如意,我很高兴。”
和悦细细听着他的话,从他的语气中和悦不难听出一个儿子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和那一刻赢了的喜悦。
她不明白为何他会与自己说这些,却很好奇,便未打断他。
“过后,十哥找上了我,和我打了一架,胜利的喜悦一瞬间消失殆尽。”十三阿哥的声音随之低落下来,和悦的心头一紧,想到那时候的十三阿哥那么小,却遭到那样的对待,心头油然而生一股心疼。
“那时候我不明白,只是很不甘心,四哥告诉我,在这宫里,在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之前,要懂得藏拙,不能做那个出头之鸟。从那以后,我便再也不敢出头了,也再未听到过皇阿玛的夸奖,那个得了皇阿玛夸奖的人成了十四弟,和其他优秀的兄弟。”
“这些年,我一直不愿与十四弟争,不愿让德母妃和四哥为难,可是我的心里却不好受,看着皇阿玛对十四弟,对八哥他们另眼相看,我很是嫉妒,明明我也有那样的能力,看着额娘被别的宫妃欺负,看着额娘见了我还要装作不亲近的样子,我常常想,若是我也能得到皇阿玛的喜欢,额娘是否便能好过一些?”
“那一日,我忍不住,我赢了十四弟,我再次被皇阿玛注意到,看到皇阿玛眼中的赞赏和骄傲,我想这才是我要的,成为阿玛心中的骄傲,就算被其他兄弟嫉恨又如何?我想要拥有这份赞赏,想要光明正大地面对世人的羡慕和嫉妒。”
“这些日子,我发现我的心里是快乐的,和悦,你说得对,做自己想做的事是一件快乐的事。这些日子我一直想告诉你,想与你分享这份喜悦,因为只有你和四哥是真心支持我的。”
难得能从十三阿哥口中听到这番话。
和悦一直以为十三阿哥内心里对自己是排斥的,讨厌的,这会儿听了此话,和悦却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许多。
经过方才之事,和悦感觉到自己对十三阿哥也没那么排斥了。
想着或许即便将来成为十三福晋也不是那样无法接受。
与其他人相比,和悦明显更希望这个人是十三阿哥。
这个单纯阳光又内心敏感的少年。
两个人在大街上并未待多久。
和悦送十三阿哥回到四贝勒府,便骑着这匹新得的小枣红马,和悦给它起名叫做枣子,回了府。
想起最后和悦真心诚意地对十三阿哥说了那句话:“你的心愿会实现的。”
当时的十三阿哥笑容灿烂,眉目间透露出自信的飞扬。
和悦唇角轻轻扬了起来,可不是吗?将来他会成为最受宠爱的皇子,得到他想要的别人渴望的关注和赞赏。
莫名的,她不想看到未来的某一天,他失去所有,被困一隅的模样。
不知为何,她想到了那个梦,梦里的那个男人落魄的容貌逐渐清晰,变成了十三的模样。
手悄然握紧,嘴唇轻抿,眸色坚定。
那一幕,她绝对不允许!
※
紫禁城的天日渐炎热,皇帝起驾塞外,带走了众多皇子。
这日,天蒙蒙亮,十三阿哥就掀开四贝勒的帐子,扬声唤了声“四哥!”,欢快地走了进去。
四贝勒刚净了脸,端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
十三阿哥眉眼舒展,坐到另一边:“四哥,待会儿我和十四弟约了场比赛,四哥先去见皇阿玛,我随后过去。”
四贝勒抬眼瞥他一眼,眉头略紧:“你还与他比试?”话中隐含不满。
十三阿哥嘿嘿笑:“四哥,十四弟那人你也知道,上回他输给了我,不找回场子哪里会罢休?若我不答应他还不知会如何呢,他那缠劲儿我可受不住,还不如答应他,就当练练手!”
他这话说的不假,以往十三阿哥不愿与十四阿哥争,自从十三阿哥得了康熙的另眼相看,十四阿哥逮着机会便要找十三阿哥比试,并且发誓定要赢回来。
如今十三阿哥的心态已然发生了变化,自不会再让着十四阿哥,两个人也因此生了隔阂。
十三阿哥虽难过,却也不是那轻易认输的,对方的挑衅也一次次地接着,十四阿哥愣是没从十三阿哥手中讨过好。
四贝勒摇了摇头,对他们这些争风吃醋早已习惯,只是劝了几句:“适可而止,免得皇阿玛心生不悦,若是十四弟执意纠缠,我去劝他。”
“四哥,这事儿你别管,这是我与十四弟两个人的事,四哥去了难免和十四弟闹的不愉快。”十三阿哥满不在乎地撇嘴。
他未说的是,十四阿哥不光是不忿他得皇阿玛宠爱,还有一层原因,是因为十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