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面前升起的蘑菇云不甚壮观,但是仍然引发了驻缅军的惊慌。在大部分士兵不知所措的情况下,上校团长先行跳上道奇中吉普车,自行撤离了。
团长的想法很简单,在战线后方几公里的地方,还有一条预备防线,那里有英国人留下的半永备工事和一座废弃机场,退却到那里或许借助混凝土工事,抵挡一下日本人的超级炸弹。后撤属于既定方案的一部分,但是仓皇逃离指挥岗位的做法,却发生了混乱。日军核威慑理论得到了检验,即使爆炸的并不是一颗核弹。
当然,这枚伪核弹,仍然将沿战备公路草草竖起的电线杆炸飞了不少,使得后撤命令无法通过电话下达。惊慌失措得到团长在擅离职守后很久,才想起用吉普车电台下达了口头命令,这是一疏忽行为,使得命令立即被日军从电台里听到。而此时,中国军的几个营,已经处在各自为战状态。
友邻部队情况不明,一直是引发国民党军战线崩溃的主要因素,这种毛病并不因为装备了更新式的武器而改观。与一年前不同的情况在于,后撤速度提高很多,以至于狂奔的日军无从包抄。
几百名日军开始追击远去的中国军队,然而却只能看到闪烁的车灯,他们根本追不上摩托化的驻扎缅军。
空中,日本第二批12架日本飞机赶来,飞机拖曳着12架滑翔机,装载着滨崎少佐带领的250名伞兵。
由于历次空挺作战从未成功,伞兵总是被扔的乱乱七八糟,于是陆军决定利用滑翔机进行夺取机场的空降作战。
作战前,没人知道那条跑道现在怎么样了,跑道上面有没有阻拦物,四周有没有部署高射炮?日军侦察机从马来半岛远道而来飞错了方向,没有找到目标机场,但是命令仍然下达了。
事实上,饭田对于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使用总是掉链子的伞兵有些犹豫,他在最后关头询问副官时,副官无奈回答说:失败了那么多次,总该成功了吧?
正是这句话,打动了饭田,让他觉得可以赌一把。
这次空降部署不甚周密,没有特务点燃指示标志。完全凭借月光目视导航。英国人的机场常年不用,几乎被荒草覆盖,实际上不容易找到,但是机场周边的探照灯为日军机群提供了指示。
在距离机场十公里时,滑翔机脱钩,担任牵引任务的百式运输机立即掉头离开。机场没有听到运输机的声音,这使得机场高射炮部队有些麻痹,他们刚得到命令,,要讲高射炮改到平射状态,准备抵挡南方进攻的日军。在今天之前,日军从未实施过滑翔机偷袭,甚至于情报部门没发现日军有定型的滑翔机,防空部队并不曾预料到敌人还有这手。
滑翔机驾驶
员,远远看到漫无目的,四处乱晃的探照灯,他知道敌人并没有发现自己。
飞机开始降低高度,然后对准跑道,为了防止滑翔机空中相撞,飞机采取批次降落,第一批降落的只有第一架飞机,然后以3架一批依次下来。
后面机舱内,全副武装的日军等待着最后的命运,在海南岛训练时,机降部队的事故率较伞降更高,屡屡发生木质滑翔机空中解体的事故,而且也没有进行过带乘员的夜间训练。
一切都需要冥冥之中的运气,但是今天,他们运气不错。
第一架滑翔机,灵巧地在探照灯光束中穿过,竟然未被发现。飞行员没有直接在跑道上降落,那样距离塔台(判断为指挥部)太远。接近地面时,他大胆在跑道上方转弯,这个莽撞动作,使得一侧机翼撞到地上折断,飞机重重落到草地上。机舱里的人东倒西歪,以为飞机要翻滚过来。
粗暴的减速过程,使得飞机接近解体,当然,这个东西并没打算用第二次。机场上的守备兵力大约两个连,守护着3门双联高射炮和一个通讯站。
晕头转向,半数挂彩的日军从飞机里钻出来时,发现自己距离塔台几步之遥。他们呐喊者冲向塔台,与吃惊的守军进行了短暂交火。守军一度压制住十几名日军,但是第二第三架滑翔机顺利落下,日军迅速控制了一门高射炮,并用它摧毁了另外两门炮。黎明时分,塔台失手。日军逼近毛淡棉。
褚亭长很早就料到日军即将重新进入了缅甸,日军这一手几乎是必然的。
在他装死前,就给廖耀湘发过几封电报,要他务必守住掸邦高原,那里的缅泰铁路线是他的三个集团军的命脉,但是廖耀湘却没有部署足够兵力防守这个方向。他的大部分兵力用在了保卫皎漂港至掸邦的铁路线上,而国内的战局不利,使得老蒋不断从这里调走部队。在孙立人部调至安达曼,准备实施盟军第二轮对印尼的进攻后,缅甸的国军兵力只能勉强守住交通线和大城市。
由于整个缅甸越往南越反华,使得廖耀湘在这个早上打定主意,暂时放弃下缅甸,退守曼德勒。至于褚亭长,他觉得应该没大事,毕竟他会法术。
这天下午,大本营发表洋洋得意地宣布,他们在缅甸再次投下一枚小型化的“超级炸弹”,摧毁了守军的抵抗,这枚核弹与之前使用的不同,只有500公斤炸弹那么大,可以用轻型轰炸机携带,对要塞和军舰之类的目标投掷。
这天早上的朝日新闻上,汤川博士发表了长篇科普文章,向国民介绍了屡屡在决战中发挥作用的核弹。文章将核弹描绘成一种需要“东方式的哲学”才能参透的武器。
汤川说:“它的很奥妙,但
其实也很简单。一年前,当我百一筹莫展的时候,是从一副孩子的画作中得到了启发,从而推翻了原来过于复杂理性的设计,用最质朴的思维探索得到了宇宙最艰深的奥秘。”
显然日本人已经意识到,要在这场核弹研发的竞赛上,给后来者灌一些迷汤。如果美英甚至德国,打算认真研究这篇将核裂变与玄学扯上关系的文章,那么在设计路线上多多少少会走一些弯路。当然,这篇文字的另一重目的,在于暗示国民,日本最终获胜是宿命。
在另一篇呼吁英美务实和谈的文章中,大本营将核弹重新定义为战役武器。暗示,日本核弹产量已经很大,而且种类繁多,其当量从一至十万吨不等,可以用各种方式,将其投掷到敌人头上。
褚亭长开始坐不住了,几天内掸邦铁路就会被切断,那么他的八成物资就没了。他预计春日丸上打捞的原子弹材料存量已经使用过半,但是不知道日本本土的核材料提炼到了什么程度,是不是可以源源不断补充了。现在他不能再随心所欲地用兵,任何兵力集结,都可能导致巨大的伤亡,而且,原子弹对士兵精神层面的打击是一个始料未及的问题。他和419的每一个人,都来自于核弹未投入实际交战的时空,必须承认有些被动。而日本人正在充分利用这方面优势,他们的核威慑理论研究走的很快,除了夸大核弹威力数量,甚至还出现了假核弹,恐惧蔓延的势头,比预料的要快得多。
林秀轩判断,坂垣现在梦寐以求的,应该是用核弹大量歼灭褚亭长的部队,日本陆军对核攻击目标,实际上介于战略层面与战术层面之间,强调的是其战役作用。
从海南岛或者马来的机场起飞,距离战场太远了,他们很可能会选择越南或者泰国的机场。这样就能压缩反应时间。胡志明的人已经发现了大型轰炸机出现在了金瓯半岛,说明了敌人的企图,但是现在来不及摧毁这些轰炸机了。
419已经很接近预发射地点了。秦小苏这里已经可以与419隔着半个地球,进行有效联络。现在的问题在于计划。
坂垣主力与矶谷廉介主力都进入了泰北,饭田一部分兵力在缅南,一部分在向坂垣靠拢。整体而言敌人兵力在收缩,但是这些部队仍然太分散。
419的氢弹当量,远比日本人的原始裂变弹大得多,但是它是一种战略武器,预设目标是人口密集的大城市。如果几十万敌人散布在几百公里战线以及纵深地带,威力再大,也无法起到决定性作用。
褚亭长与林秀轩小组最后一次碰头,研究对策。
林秀轩一个月以来,一直在前方研究日军的进攻特点,他自信比最近装死的褚亭长更熟悉
坂垣的作战方式。所以开会时,他先提出了方案。
“我研究了坂垣在马来的进攻。敌人有在核弹轰击的突破口后面,集中兵力的趋势。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方向。”
“确实如此,”参加会议的陶明章点头,他亲历了那次原子弹攻击。
“但是集结两个师团仍然太少。要知道,419的每一枚氢弹当量为100万吨。”
褚亭长说。
陶明章听到这个数字,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100万吨可以覆盖多大区域?”他问道。
“比日本人的2万吨的核弹当然大一些,但是也有限。”林秀轩说道。
“具体能有多大?”陶明章似乎很执着与这个问题。
“2万吨的核弹,覆盖半径1。9公里,覆盖面积约为11平方公里。所以日本人想用这样的东西暗杀褚副艇长还是有点困难。至于最近的加强型核弹,如果有10万吨当量,半径大概有3公里,覆盖面积30平方公里左右。”
“100万吨呢?”
“半径7公里,覆盖面积为150平方公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