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张程缘和大富分别回复各大酒楼的老板,定好从明天开始博味卷尖数量翻倍。用过午饭,休息片刻,张定义和大富分别去邻近各村收鸡蛋。
昨天下午村民一听到有人收购鸡蛋的消息,今天都乖乖在家候着,在哪里卖鸡蛋都是那个价钱,又加上天热,还不如省下点脚力,等着人家上门来收。既能省出时间打理庄稼干家务,又能挣钱。故而都签订了供鸡蛋合同。
以前镇上到处都有卖鸡蛋的,今天愣是一个卖鸡蛋的人也没有,这可难坏了各个酒楼的大厨,这鸡蛋可是各大酒楼最常用的,买不到鸡蛋,还怎么招待客人?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福汇楼的大厨。
张大牛满面愁容地走到后院找到慧娘,“东家,过会收上鸡蛋来,匀给福汇楼的厨房二百个,行吗?”
“怎么了?今天镇上的鸡蛋都让人抢光了?买不到,就跑来和东家抢鸡蛋?”慧娘笑着调侃,到现在还没意识到大牛买不到鸡蛋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
张大牛挠挠头,憨憨地笑了笑,“东家,您就别取笑我了,今天我实在是没本事买到鸡蛋,找遍全镇都没有卖鸡蛋的。”
慧娘起身,笑着说:“卖鸡蛋的人该不会都在家里等着大富和我公公上门收鸡蛋吧?不过,的确有这种可能。大牛,等他俩回来看看鸡蛋的数量再说吧,博味卷尖至少需要一千一百个鸡蛋,有订单要求的,若是不能按时送过去,人家会问我们要赔偿的。只要有剩下的鸡蛋都给这边的厨房,如何?”
“好咧,东家。那我先去忙了。”大牛转身欲走。
“大牛,等一下。”慧娘喊住大牛。
“东家,有事您吩咐。”大牛转过身听候慧娘的吩咐。
王掌柜和小红的亲事已经定下来,大牛也该找媳妇了,作为东家,慧娘自然希望他能找个好媳妇。但就怕有人会因为菜的秘方而打大牛的主意,到时候来个美人计,把大牛哄得晕头转向,秘方就泄露出去了。她听伙计们说大牛下工后,这两天有个姑娘经常去找大牛。如此主动的姑娘,在这里很少见。
“大牛,等你有了中意的姑娘,别忘了先带到我和张东家这里来,我们帮你把把关。”
张大牛老实憨厚,慧娘只这么简单一问,他有些脸红,不过还是如实说来,“东家,那个春玲这两天总是去我住处找我,不过我现在也说不上中意不中意,就是觉得和她在一块挺开心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慧娘随口一问。
“就是前些天,我去采购食材,正好遇上春玲扭了脚,之后送她看大夫,然后,她走不了路,我就用板车把她拉回家。再之后,她就送我荷包,说是感谢我,这一来一去的,不知怎的,她就常来找我了。”难得东家这么关心他的事,大牛说得仔仔细细。
“好的,我知道了。等哪天你觉得你俩可以谈婚论嫁了,带着她来见见我们。”慧娘随和地嘱咐大牛。
大牛赶忙答应,“好咧,东家,若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慧娘点点头。
大牛转身去了厨房。
慧娘转身去楼上雅间找夫君和顾老板,见到他俩后,她轻声说道:“还得麻烦顾老板帮忙查查春玲这个人。”
只要会影响到福汇楼生意和利益的人和事,顾老板都会义不容辞地去调查。事关特色菜的秘方,顾老板极其重视。他跟在瑞王爷身边多年,感觉很敏锐,他也有些怀疑春玲动机不纯。“放心吧,慧娘,两个时辰后给你个答复。”
慧娘朝顾老板竖了竖大拇指,“好,过会听你的消息。”
顾老板很喜欢张程缘夫妇俩,不仅他们的特色菜给福汇楼带来一大笔进项,而且他俩都是聪明人,与他俩合作,可以省下很多废话。
顾老板起身出了雅间。
现在,张程缘万分佩服娘子将五香粉和胡椒粉配方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若是那个春玲真的有问题,大牛这么憨厚的人,岂不是随时都会被骗?“娘子,刚才你询问大牛时,没露出任何不悦和怀疑吧?大牛虽憨厚老实,但也是敏感之人。”
“没有,放心吧,夫君,这是大牛第一回被女子追求,真不想打击他。”慧娘无奈地摇摇头。
二人一起下楼,张程缘帮忙招呼客人,慧娘回到后院。
两个时辰后
顾老板带回来春玲的情况。
春玲今年十六岁,在福汇楼开张第二天与爷爷一同搬来镇上租住,父母双亡,齐城人,以前活着的时候做生意,挣了点家底。后来,父母过世后,她在齐城得罪了人,便于爷爷搬到这个镇上来住。目前,靠刺绣过活。爷爷身体不好,卧病在床。
顾老板派去的人,检查了春玲扔出来的垃圾中,确实有药渣。
春玲与大牛相识的过程,调查结果与大牛说得完全吻合。
为了不耽误去齐城的行程,顾老板、张程缘和慧娘纷纷赞同此事速战速决。三人一合计,商量出一个办法。
春玲频繁地找大牛,必然急于求成。今天夜里正好是大牛做酥锅的日子,他们三人正好利用这一点,引蛇出洞。定好计划之后,只等晚上来临。
“东家,东家,大富在福汇楼外面等你。”二猴跑过来,望着慧娘说道。
慧娘赶忙跑到福汇楼门外,大富正高兴地站在马车旁,一见到慧娘,兴奋地说道:“东家,我收了一千二百四十八个鸡蛋。张大伯收了一千一百三十个鸡蛋。”
两千三百七十八个鸡蛋,够用两天的,慧娘很满意,“大富,鸡蛋呢?”
“回东家,鸡蛋都放到张家大院了。”
“大富,去数出二百个鸡蛋,送到福汇楼来,记得问王掌柜要银子。”
大富应声,赶着马车回去数鸡蛋。
福汇楼的帐和博味卷尖的帐是分开的,故而慧娘嘱咐大富问王掌柜要银子。
慧娘这边不缺货源了,各个酒楼饭馆的老板开始犯愁。
有喜欢打听事的人,打听到鸡蛋被福汇楼的东家收走,之后又被好事的人一传播,几家老板一同来到福汇楼门口。正好听到大富和慧娘的对话。
几个老板蜂拥而上,朝慧娘客气地说道:“朱老板,能不能匀点鸡蛋给我们?”
慧娘停下欲返回酒楼的脚步,若是不同意,镇上的酒楼饭馆都会记恨上她,若是同意,她的货源可能跟不上。“不知诸位老板,想要多少鸡蛋?”
“我要一百个。”
“我要六十个。”
“我要八十个。”
“……”
几个老板陆续报出所需鸡蛋的数目。
加起来,总共也没超过五百个鸡蛋,慧娘微笑着说道:“这样吧,各位老板,一会我吩咐伙计把鸡蛋送到恒源杂货铺,以后鸡蛋放在那里寄卖,半个时辰后,各位直接过去买鸡蛋即可。两文钱一个鸡蛋,如果诸位觉得合适,可以过去购买。”她不是圣人,是商人,要把人工车马费都要算进去。
众位老板满意而归,虽然贵了点但有总比没有强。就这样,大富又多了一项任务,每天收完鸡蛋回来,往恒源杂货铺送五百个小一点的鸡蛋。杂货铺的掌柜笑得合不拢嘴,每天卖鸡蛋又有不少进项,下个月东家又会给他发奖金。
天黑前,刘叔刘婶赶着牛车过来上工。他们几个开始忙活。
刘叔刘婶毕竟手生,慧娘怕忙不过来,天黑后,留在家里帮忙。程芳草一直帮着忙活,顾不上熬药膳粥。张定义忙活着抱柴火。
张程缘则按原计划行事。
春玲像往常一样再次去大牛的住处找大牛,被其他伙计告知大牛在福汇楼值夜。她转身去往福汇楼。
“咚咚……”正在厨房切肉的大牛听到敲门声,洗干净手,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是春玲,高兴地说:“快请进,春玲这么晚了,没成想你还来找我。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去你住处找不到你,便放弃了?”春玲调侃道,说完,闪身进了前厅。
今天春玲穿了一身粉红色薄锦缎上衣和裤子,尽管天色已黑,但仍掩不住她的娇美。
大牛憨笑着叮嘱道:“大黑天的,你一个女子怎敢到处跑,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春玲胆大地说道:“行,那我就不乱跑了,我今天在这里陪你。”
“这可使不得,我是要值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成体统,趁着现在我还没开始烧火,我送你回去。”
大牛做了个请的姿势,怎奈人家根本不理他。
“姑奶奶,你赶紧走吧,东家不允许外人进厨房的。”
春玲无所谓地说:“我不进厨房,在外面等你就是了。”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干嘛这么不自重!”大牛见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
春玲怒意浮上脸庞,“我乐意,你是我的谁?你管不着。”
大牛虽然老实憨厚但也是有脾气地人,“我再问你一遍,你走不走?”
春玲盛气凌人地吆喝着:“不走!不走!就不……唔……”。
话没说完,便被大牛用手捂住了嘴巴。
“姑奶奶别吵吵,夜深人静的,你就不怕让别人看到。”大牛见吓唬不了春玲,再次软言相劝。
春玲拍打大牛的手,示意他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
大牛脸上一红,赶紧收手。
“大牛哥,以前我说过,我就是想跟你多呆一会,又不会赖上你,你那么怕我干嘛?”春玲嗔怪道。
“可是……可是你这样,以后会影响你嫁人的。”大牛实在不忍心春玲因为他而声誉受损。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去忙活吧,我在前厅等你,等你忙活完,再过来陪我说话。”
大牛无奈地看着春玲,“你爷爷不用你照顾吗?”
“爷爷睡了,更何况他以前对我不好,若不是念在骨肉亲情,我懒得理他。大牛哥,除了我爹娘以外,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春玲往大牛那边侧了侧身子,大牛赶紧躲开。
大牛猛然躲开,春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大牛匆忙伸手扶住她,一紧张,竟忘了在她站稳后松手。
“放开手啊,刚才躲我跟躲瘟神似的,这会倒是抓着我不放手了。”
大牛得了提醒,赶紧放手,脸上又是一红。
“我先去厨房忙活,你在这里等我吧,桌上的壶里有水,你自己倒。”大牛匆忙跑进厨房。
回到厨房后,大牛的心还跳得飞快,像是要跳出来一样。以前他也曾有过害怕和紧张,但从来没有心跳这么快。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害怕而又期待地感觉,以前从未经历过。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大牛边往锅里放食材边回想刚才那一幕,脸有些烧得慌,内心渴望着什么,但他自己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好。
厨房门外,一双眼睛正望着大牛,默默地记着他放食材的顺序。等到大牛放完食材,烧上火,“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大牛怕春玲开门遭人误会,赶忙跑出厨房,“来了,这就开门,等一下。”
大牛来到前厅,此时哪里还有春玲的身影,只怕是听到敲门声,怕人看到就躲起来。
大牛放心地打开门,“咦,怎么没人呢?”
刚才明明听到有人敲门的。大牛挠了挠头,再次确认外面没人,方关好门,插好。
大牛压低嗓音,“春玲出来吧,没人。”
春玲从角落里的桌子下面钻出来。“大牛哥,真的没人吗?”
大牛笑着摇摇头,“刚才还口出狂言说乐意的人,这会竟被敲门声吓得钻了桌子。”
春玲伸手照着大牛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这头笨牛,人家还不是考虑到你的声誉,才赶紧躲起来的吗?”
“糟了……”大牛顾不上继续与春玲争论,快速跑回厨房,幸好火还没灭,赶紧往灶膛里添柴火。
春玲尾随其后,站在厨房门外,“大牛哥,没事吧,刚才你跑什么?”
“没事,你进来吧,我已经放好食材了,剩下的事就是烧火,也没什么可保密的。”大牛边说边添柴火。
“不了,大牛哥,我不进去了,我先回去了,万一一会有人来看到我,会影响到你的声誉。明天见。”
不等大牛回话,春玲撒腿就跑,等大牛追出去时,春玲正好掩上房门,扔下一句话,“大牛哥,你插门吧。”
灶上坐着酥锅,他不能离开,春玲一个人走,他担心的不行。“春玲,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春玲掉转头,笑着说:“大牛哥,我回去后在院子里放个烟花,你朝我院子的方向看着点,若是有烟花,说明我安全到家了。”
“好的,小心点。”
春玲慢慢消失在大牛的视线中。
大牛赶紧插上门,返回厨房。
怎么一股糊味?这么一会功夫不可能糊锅啊。
大牛打开锅盖,真的是糊锅了,他心疼不已,喃喃地说:“好好一锅食材让我给做瞎了,真是该打。”说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东家对食材要求极高,宁愿不卖酥锅,也决不允许糊锅的酥锅上桌。他无奈地将食材和锅舍弃,重新选了一口锅放食材。哪里还顾得上跑到院子里等着看春玲放的烟花。
躲在暗处的张程缘放心地离开福汇楼,朝家走去。
回到家后,张程缘将娘子拉进房中,“娘子,今晚上为夫收获不少哦。”
慧娘好奇地问道:“夫君,都发现什么了?”
“今晚上除了春玲,还有一个人进了福汇楼。”张程缘神秘地说道。
“还有谁啊?我认识吗?”
“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为夫认不出是谁。”
“看来好多人在打我们特色菜的主意。”慧娘认真地分析道。
张程缘倒不那么认为,只怕那些人醉翁之意不在特色菜,而在五香粉,甚至可能牵扯到朝廷王派之争。不过他暂时不愿告诉娘子,省得娘子提心吊胆。“或许吧。娘子,你先去忙吧,为夫汇报完毕,等再查到什么,再向娘子汇报。”
慧娘娇笑着望了夫君一眼,“有夫君在,我就是省心啊,那我忙去了,你先洗澡吧。灶上有热水。对了,夫君,今天荀鹰破天荒没来找杏花,杏花的脸色不太好看哦。”
荀鹰被张程缘派出去了,哪能再分身陪杏花,“我知道了,一会我去看看杏花。”
慧娘出屋,张程缘去提洗澡水。
张程缘边洗澡边回想刚才福汇楼的一幕幕。春玲竟然有同伙。那蒙面人先是偷偷观看大牛如何做酥锅,春玲在前厅配合,从门里面敲门,引诱大牛出了厨房朝前厅走去。蒙面人趁机进厨房往酥锅里下了毒药后,悄悄离开。这群人想得真是周到,若是福汇楼因酥锅毒死了人,大牛在前厅看到春玲,可以为春玲作证,证明春玲没有去过厨房,从而洗脱春玲的嫌疑。如果这样的话,福汇楼怕是开不下去了。
只是那群人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张程缘会武功,并且隐藏在一旁,将这些事看得一清二楚。他故意用石子将锅底打烂,又催动大火将锅烧糊。选择暂时不告诉大牛这些事情,若是大牛知道这些事,不懂得隐藏,反而会引起那群人的警惕。
一个时辰后
正在院中帮忙的杏花,忽然看到她千思万念的阿荀出现在她面前,脸上立马阴转晴,开心地小声说:“阿荀,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荀鹰微笑着低声说:“刚才有点事耽误了时间,这会人多,我先去大哥那里一趟,等会过来找你。”
杏花满面笑容地说:“好,你先去吧。”
荀鹰朝张程缘的房中走去。
进门后,荀鹰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端起来喝掉,一抹嘴巴,低声说:“少主,查到了,是瑞富楼的老板勾结寒王爷做的事。目的旨在打击瑞王爷名下的产业。瑞富楼的老板要特色菜的秘方,竟然是等待福汇楼酥锅毒死人后,隆重推出他们的酥锅。而春玲手上的烟花,是他们的联络信号。”
张程缘满意地点点头,“荀鹰,辛苦你了。把消息不着痕迹地透漏给顾老板,朝廷的事,我们不参与,让他们朝廷的人自己解决吧。”
“好咧,放心吧少主。”荀鹰闪身而去。
这一次荀鹰没走正门,直接翻墙而出。
此时的顾老板,正在骂人:“一群无用的饭桶,跟个人都能跟丢了,真是白养你们。”
顾老板的手下纷纷叫屈,“那蒙面人武功高强,小的们实在是跟不上啊。”
“当”一声,众人皆惊,顾老板率先出屋,“什么人?”
院中哪有什么人影,只有一张纸被飞镖钉在墙上。
顾老板取下那张纸,仔细读着上面的内容:“春玲、瑞富楼、寒王爷。”
虽然只是几个字的提醒,但顾老板马上将三者联系起来。马上部署派人监视春玲和瑞富楼。
果真发现此事与寒王爷有关,急忙给瑞王爷去信。
而张程缘考虑到娘子不喜麻烦的性子,决定将这事详细地告知她,听一下她的意见。
与酒楼合作,竟然会牵扯上两个王爷之争,慧娘不愿卷入朝廷纷争,与夫君商议后,遂决定改变合作方式。
翌日,张程缘找到顾老板,与之商议,他和慧娘为其他福汇楼提供特色菜秘方,调料他们会按时提供,放弃经营管理权,福汇楼自负盈亏,但需一个月内一次性支付给他们夫妇六万两银子。
顾老板心知一次性支付银子要比分成划算得多。但面上仍旧故作不满意状,“张兄弟这么做,可是有违合同啊,不过我会考虑的,三天后,我给你答复。”
张程缘微笑着点点头,这顾老板必然是要请示瑞王爷,这么划算的买卖,瑞王爷怎会不答应呢?单单镇上这家福汇楼的分红,每年他和慧娘便可分五万四千两银子之多,如今让瑞王爷花六万两一次性买断特色菜秘方,可谓让瑞王爷赚了个大便宜。
张程缘和慧娘打算拿到银子后,好好发展自己的产业。
张程缘来到后院找慧娘,“娘子,与顾老板谈了,三天后给我们答复。”
慧娘没有丝毫地心疼,反而是一脸的轻松,“夫君,我们舍弃一片森林,说不准能够得到一个大草原。”
本来与福汇楼合作,只是一个跳板,迟早都要发展自己的事业,如今看来,与福汇楼牵扯太多,只会束缚手脚。
“为夫一直尊重娘子的选择,非常相信娘子挣钱的路子。永远会支持娘子。”张程缘微笑着望着娘子。
慧娘感动不已,二人深情对望。
“东家,东家,瑞富楼推出了和我们一样的菜式。”二猴朝后院边走边喊道。
二猴刚从朱王氏的临时小院监视回来,路过瑞富楼,那里正推出酥锅这道菜,还打出“最美味酥锅”的横幅。一看就是仿照福汇楼的横幅做的,可还是吸引了好多人。因为瑞富楼的酥锅价格便宜。
听到二猴的叫喊,慧娘和夫君双双收回目光,转望二猴。
慧娘率先开口,“二猴,你说仔细点。”
“瑞富楼今天新上了酥锅这道菜。不知从哪里请来的大厨?”二猴疑惑地说道。
张程缘淡然地说:“哦,是吗?不知菜的味道如何?”
瑞富楼的老板竟这么迫不及待地推出酥锅这道菜,昨晚才派人偷学了厨艺,今天就拿出来卖,也不怕丢人。
这会瑞富楼的老板正等着看福汇楼的笑话,只不过,希望可能要落空了。
“味道如何,我们不便去尝,不过,自然有人去品评。好不好,还是食客说了算。”顾老板走过来自信满满地说道。
张程缘也自信娘子自创酥锅不会被人轻易学去精髓,“二猴,不用理会瑞富楼,我们好好做好自己的生意。忙去吧。”
“好咧。”二猴一向聪明,见两位东家都如此镇定,也就放下心来。
二猴走进前厅,慧娘跟着进了前厅。
“二猴,老太婆那里怎么样了?”慧娘低声问道。
二猴小声说:“东家,那老太婆该不会是猫转世吧?命大得很,今天竟然自己坐起来了,看这情况,明天说不准都能走出屋了。”
“什么?你亲眼所见吗?”慧娘不可置信,磕断肋骨的人少说也要躺上个二十天一月,才能养好,老太婆这次可是真真的摔断了肋骨,这是不要命的节奏吗?
二猴肯定地说道:“东家,真是我亲眼所见。不信您自己过去看看。”
慧娘若有所思,从钱袋里拿出二两银子,“二猴,你拿着银子雇人去把老太婆那里洗干净,包括老太婆本人,一个时辰之内完成,剩下的银子便归你了。”
二猴高兴地接过,“好咧。”转身出了福汇楼。
不过,慧娘和二猴还是低估了老太婆的倔强和顽强的生命力。
二猴雇了四个人,走到朱王氏的临时小院时,大门已经敞开,满院子的屎臭味。已不见朱王氏踪影,二猴留下两个妇人打扫院子,喊着另外两个男人跟着他去寻老太婆。
二猴的脑袋飞快地转着,该往哪里去寻找老太婆,老太婆最有可能去的就是她大儿子家。他带着人直奔慧娘爹的住处。
在大门口,果真看到了头发似草窝、散发着屎臭味的朱王氏。
二猴冲身边那两个人招招手,示意他俩过去。拿人钱财,替人干活,尽管雇来的两个人极度恶心,但为了钱硬是强忍着胃里的不适,上前。
一人提留朱王氏的脚,另一人提留朱王氏的胳膊,朱王氏喊了两声:“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肋骨疼得厉害,很快便闭嘴不再挣扎。
没一会工夫,朱王氏被运回她的临时小院。
二猴在朱王氏身后小声骂道:“死老太婆,没安什么好心,差点破坏了慧娘东家和朱大叔的父女情。”
这朱王氏还真没安什么好心,今天实在受不了浑身的恶臭,她决定起身试一下,没成想真的坐起来了。于是强忍着疼痛下了炕,把银票和银子藏在枕头里。连滚带爬地出了院子。她知道大儿子心软,还值得依靠,故而费力地滚到了大儿家门口,等着他下工。顺带给老二媳妇和慧娘告上一状。
朱王氏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
雇来的那两个妇人已烧好水,兑好水后,将朱王氏洗得干干净净。
没用上一个时辰,屋里屋外已被打扫地干干净净,朱王氏也换上了干净的新衣裳。
二猴给那四个人结了账,送走他们,复又返回,看着朱王氏。
“奶奶,您今天想吃什么?一会我给送过来。”
朱王氏瞅了二猴一眼,冷笑一声,“谁让你来的?是慧娘吗?她是怕她爹看到我刚才那副模样会怪罪,才派你来帮我洗干净的吧?别以为你们又忽然对我好,我就不会去大儿子那里告状。”
二猴双手一摊,无所谓地说:“您想跟朱大叔说什么就说什么,慧娘东家害怕您不给她告状呢,今天我让朱大叔来给你送饭,到时候你一定要告状,而且要使劲告状哦。”
说完,留下一脸惊讶的朱王氏,二猴出了院门。
朱王氏一时被二猴说懵了,什么意思?难不成慧娘请人来帮她洗干净不是因为怕大儿子怪罪,而是有其它目的?不管这么多了,洗了澡,神清气爽,先睡个安稳觉再说。
朱王氏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过去。
二猴回到福汇楼,给慧娘汇报完之后,走进厨房。
慧娘爹正在跟着大牛学厨艺。
二猴走上前,“朱大叔,能出来一下吗?”
慧娘爹摇摇头,“我在学厨艺呢,出不去。”
“是有关朱家奶奶的事。”有些话,二猴要提前和朱大叔说,这样可以避免朱大叔被老太婆的话所迷惑。
慧娘爹赶忙跑到二猴身边。二婶一听,也停下手中的活计,赶忙跑过去。
“二猴,你快说吧。”慧娘爹催促道。
“朱奶奶拉炕上了……”
还没等二猴说完,慧娘爹就要往外跑。
二猴赶忙拉住他,“朱大叔,我还没说完,慧娘东家已经花钱雇人把炕上刷干净,也帮奶奶洗了澡。您不用担心,奶奶一拉到炕上,一着急竟然自己起来了。我头一回见这么坚强的老太太。”
慧娘爹一听他娘能自己起来,不禁怀疑她娘是否又在装重病。决定下工后,过去看看。
二婶装作乐呵呵地说:“大哥,咱娘能起来了,太好了,她身子骨就是结实。”
二婶明白其中的道理,不会点破。心中暗骂朱王氏,真是个老不死,摔断肋骨,还没两天的功夫就能爬起来了,不是一般的祸害转世啊。
中午,慧娘爹下工后,提着食盒直奔朱王氏的临时小院,临进门时,他轻轻地推开院门,站在屋门口,从门缝里观察他娘。
只见朱王氏笑嘻嘻地坐在炕上数银子。
“娘。”慧娘爹故意大声喊了一声。
朱王氏一听是大儿子的声音,银子都没顾上收起来,匆忙躺下,“哎,疼死老娘了,老大啊,你怎么才来啊。”
放下食盒,慧娘爹将饭菜端出。心中叹息,他娘为了在他面前装可怜,连平时最爱的银子都没顾上藏起来。
“娘,您的银子。”慧娘爹指了指炕上。
朱王氏赶忙将银子抓在手里。“这是娘平时省吃俭用攒下的银子。”
“我知道。”慧娘爹不再言语。
“儿啊,今天你得送我去看大夫,今天洗澡,我身上捂得膏药被那两个妇人给扔了。”朱王氏破天荒没有给慧娘和老二媳妇告状。她决定收起锋芒,服软,先哄着老大,让他勤来着点,不然她还得落得拉炕上没人管的下场,一切等身子骨好了再说。
“好,娘你先吃饭吧,我把板车拉过来,带着您去看病。”慧娘爹说完,出了院门。
走在路上,慧娘爹无奈地摇摇头,他娘还是那么能装,装就装吧,只要别再找事就行。自己的亲娘,再不好,他也得管。
慧娘爹带着朱王氏重新贴了膏药,复又将她送回,方回家。
二猴再次向慧娘汇报老太婆的状况。慧娘有些惊讶不已,老太婆竟然学乖了,本以为要多折腾几回,老太婆才会明白向小辈服软的道理。在屎窝炕上呆一回,便收起撒泼那一套,开始哄着大儿子了。
至少老太婆在肋伤完全好之前,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现下慧娘可以放心去齐城呆上半月二十天。
“娘子,娘子,走,领着你去瑞富楼门口看热闹去。”张程缘从外面走进来,拉起慧娘就往外走。
慧娘心知定是顾老板派人到瑞富楼做过什么,这热闹有得看,跟着夫君快速往外走。
快到瑞富楼时,张程缘牵着慧娘走进了廖福茶楼,直接上了二楼,顾老板已坐在靠窗户的桌前喝茶。
打过招呼后,张程缘和慧娘落座。
通过这窗户可以将瑞富楼门口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瑞富楼门外被五六十个人堵住,有十来个人捂着肚子直哼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让你们老板出来。”
“对,快让你们老板出来。”
“肚子好疼。”
“黑心的瑞富楼,卖得毒酥锅,什么最美味,我看是最毒味。”
“以后再也不贪便宜了,吃酥锅还是要去福汇楼。”
“……”
瑞富楼的伙计使劲顶着门,昨天老板还说什么,从明天起,瑞富楼要开始发财了,这财没发成,还差点出人命。
这会瑞富楼的老板急得直跺脚,“你们几个一定顶住门,等人群散了,奖励你们每人五文钱。”
说完,瑞富楼的老板赶忙掏出信号烟花点燃,向主子报信。他很纳闷,今天明明应该是福汇楼惹上人命官司,怎么那边的食客一点动静没有,而他这边的食客反而有中毒迹象?
顾老板看到那一缕烟,冷笑一下,这会向谁发信号都白搭。他已经部署好,一会差役就会来将瑞富楼的老板抓捕归案。等再一审,瑞富楼老板一招供,定能抓到不少寒王爷的爪牙。
“让开,让开!”差役赶来,拨开众人,直接敲门。
前门后门皆有人把守,发了信号也没等到主子派人来救,瑞富楼老板决定翻墙。
他刚费力地翻过墙头,春玲已在墙外等候。
“春……”“玲”字还没说出口,瑞富楼的老板已命丧春玲刀下。
杀人后,春玲立马翻进旁边一户院落。
伙计们一看老板跑了,五文钱的赏钱没有了,立马打开门,吆喝,“老板翻墙跑了!”
差役赶忙跑到院墙周围,见到的只是瑞富楼老板的尸体。
顾老板在茶楼上只能看到瑞富楼前门,看不到有人翻墙,当听到“杀人了”几个字时,匆忙跑出去。
顾老板跑出去后,直接对镇丞说:“去抓春玲。”
镇丞下令,差役直奔春玲住处。
可惜,差役到的时候,春玲的小院早已没了人影。
下午,当张大牛听说春玲是逃犯时,惊讶不已,甚至不相信。他一向只信东家的话,跑去问张程缘,“东家,春玲真的是逃犯吗?真的是为了福汇楼的特色菜秘方吗?”
张程缘有些不忍心打破大牛的美梦,但美梦总归要醒,“是的,大牛,春玲接近你,是为了秘方。甚至勾结瑞富楼的老板,企图挤垮福汇楼。”
此刻,他还不能把春玲联合他人在酥锅中下毒的事说出来。毕竟顾老板没查出这事来。
众人只当大牛不小心做糊了一锅酥锅,而且是一锅糊得离谱的酥锅,张程缘怕丢出去后,穷人或乞丐捡拾着吃会中毒,趁着观看糊酥锅的功夫,往里撒了解药。
春玲的事,对张大牛的冲击甚大,以至于除了他娘和慧娘东家,不愿再相信其他女子,更不愿去找媒婆说亲。
此时的罪魁祸首春玲早已坐在马车里,朝齐城的方向而去。赶车的人正是她那久病在床的“爷爷”。不过,此人现在脸上没有半分病容。
“玲儿,以后不要再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白瞎了主子的计划,此次回去,我们可能要受罚了。”
春玲露出凶狠的目光,“这次失败,的确怨我,我会去主子那里领罚。只是,福汇楼的食客怎么会没事呢?张大牛那么傻,不可能发现酥锅有毒。”
赶车的人说:“这事也怪我,低估了瑞王爷的人。我同你一起领罚。”
二人始终没有猜疑到张程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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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能爬出来是不是让亲们惊讶?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这么强大的老太太,作者君觉得不可思议,便写进文里,与亲们一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