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大公子?”
一个暗卫从窗口跃进来。
恭恭敬敬跪在裴肃脚下。
将手里的东西递交给面前的男人。
男人面色阴柔。
男生女相。
长得好看。
“公主府来的消息!公主被驸马宴瑾溪软禁了,公主让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
修长手指将纸条接入。
手下头也不抬。
感觉到男人手指的冰冷。
亦如他的气场。
给人一种神秘隐晦的气息。
却又迷人危险。
人人都说京城里有两大美男。
一个将军小公子裴淮。
一个宰相府的宴瑾溪少爷。
两人是出了名的英俊不凡,卓然不群。
引得全京城女人为她们要生要死。
挣着吵着要嫁给他。
奈何——
裴小少爷心有所属。
喜欢了一个平民女。
宴瑾溪少爷清心寡欲,偏爱音律。
琴棋书画尤其热衷琴音。
引得京城未出阁的女子们抛了针黹改为学音乐。
造诣不够。
宴瑾溪少爷也有了知音。
可众人只知将军府小公子音容笑貌。
不知大公子才貌双绝。
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
裴肃将手里的纸条放进一个袖珍盒子里。
里面全是与容婳的来信。
每一帧都被完好无损地放着。
男人将盒子放到檀木柜子里。
暗卫眼观鼻鼻观心地离开。
不一会儿!
有下人来报。
“大少爷,今天是小少爷和沈小姐的大婚之日!丞相大人敢不回来,特意让人请您去做小少爷大婚的主婚人,您……什么时候去?”
裴肃依旧是淡漠的表情:“我不去!”
“可是……”下人为难道:“丞相大人发话了,您要是不去,丞相大人会不高兴的!”
说是请人。
可这说话态度和方式,更像是狗仗人势的威胁。
裴肃在家里并不受宠。
他虽是大少爷。
可却是个见不得光的。
并不是他身份见不得光。
而是他不受丞相大人的待见。
说起来,他的母亲才是丞相大人的正妻。
与丞相大人门当户对。
两家老人指派的婚姻。
奈何不受丞相大人喜欢。
丞相大人早就有了喜欢的姑娘。
也因此不能给心爱的姑娘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孩子也不是嫡长子。
可却深受丞相喜欢。
反而大夫人这个正妻所生的孩子不受待见。
像个见不得光的。
在正房死后。
心爱的小妾姑娘上位。
孩子也被扶正。
嫡长子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后院。
连下人都可以随意轻视和挖苦。
他在家里一点人权都没有!
母亲离世后,过得非常艰辛。
身体也不好。
索性遇到了容婳。
是他黑暗世界里的一片光。
在他一次次快要绝望的时候。
是她的笑容带他走出绝境。
裴肃很喜欢她。
可惜。
当初年少。
还未曾羽翼丰满。
身体更是不允许。
他没来得及告白。
就匆匆地去药王谷治疗身体。
等他再次回来。
她已经嫁做人妇。
变成他更傲不可及的存在。
裴肃倏然抬头。
那下人被看得一震。
天呐!
大少爷这个病秧子什么时候有这种气场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
只听男人苍白的语气说道:“听说小少爷和公主有过婚约?”
下人猝不及防。
大少爷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
但是下人也没多想。
便回道:“是,不过小少爷也是因为思念沈小姐,才不得已跟公主有过那层关系。”
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所有人都知道,小少爷把公主当做思念沈小姐的慰藉品。
然后沈小姐一回来。
小少爷就立刻投入沈小姐的怀抱。
说白了,两人都是各取所需。
公主反正也不差那一个。
不然最后也不会立马就变了心,转娶宴瑾溪少爷。
用沈小姐的话来说。
他们各自都有一个备胎。
“凭他,也配?”
“??”下人一脸问号。
啥意思?
然——
裴肃已经起身往外面走:“不是要去当证婚人?”
下人连忙跟上。
裴肃到的时候。
果不其然地看到宴瑾溪。
他也来参加裴淮的大婚。
这个男人是他最不喜欢的人。
裴淮尚且可以视若无睹。
想成是公主一时兴起,纯属玩乐。
可宴瑾溪不一样。
公主对他认真,上了心。
至少,
在裴肃看来。
他是除了自己外。
公主格外关注和照顾的男人。
为他忤逆圣命。
为他冒天下之大不韪。
据说那只血狐也是公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特意为他求来的。
世上仅此一只。
师傅也曾让他这次下山想法子弄到那只血狐。
因为它可以治疗自己的疾病。
是药引。
可因为容婳喜欢。
他特意放弃了那次的取舍。
只要她喜欢。
哪怕要他的命也在所不惜。
万万没想到的是。
这只千年难遇的血狐居然是送给宴瑾溪这个男人。
裴肃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公主身边有很多男人。
她长得美艳。
又有那样高贵逼人的身份。
多的是男人给她自荐枕席。
可他都没那么有危机感过。
唯独这个宴瑾溪。
单纯的长相和心计城府。
都足以令女人为他疯狂。
裴肃眯了眯眼。
来到主席上。
“为什么不继续了?”
“进行到哪里了?是我来晚了吗?”
“哥哥来的正是时候!”
裴淮看着心情挺好。
他还以为裴肃不愿意来。
俩兄弟鲜少见面。
他知道自己的哥哥身体不好。
很小就被送到药王谷治病。
这一次回来。
两人更是没什么说的。
因为太过陌生。
父亲不在。
他也不确定裴肃这个哥哥会来代替爸爸的主婚人位置。
不曾想。
他来了!
裴肃扫过面容羞涩娇艳的沈悦柠。
就是这个女人,和公主长得相似。
然后他这个所谓的弟弟把容婳当成慰藉相思之苦。
裴肃目光放到宴瑾溪身上。
在他打量宴瑾溪的同时。
对方也在打量他。
宴瑾溪眸色淡漠,可里面却酝酿着深沉的暗波。
他记得裴肃。
他本就是凉薄之人。
这一生。
鲜少有人可以让他记住脸。
他对除了音乐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可这个男人他清清楚楚记得。
他是容婳喜欢的男人。
是容婳想要违抗皇明也要娶的人。
如不是他来晚了。
自己所占的驸马之位就是他的。
用沈悦柠的话来讲。
他就是个备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