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达当场就急了:“本公子早就有了婚约了,你们别想了,还是去找其他的进士。”
范进失望了,看来西门达也会躲过去了,毕竟已经有了婚约。
这时,一名官员走了出来,直接拎住了西门达的领子:“本官不管你与谁家定了婚约,只要还没有成亲,你小子就别想跑了。”
西门达瞪圆了眼睛,盯着那名官员想要搬出司礼监的名头,看见那名官员的长相,马上就怂了。
赵老的小儿子赵登科,也是禁军的一位指挥使。
以赵登科的家世背景,不会怕了司礼监的太监,甚至敢在私底下骂上一句阉狗。
西门达讨饶了:“伯父别来凑热闹了,您家里的闺女比我还……那什么霸道,小子可不敢娶她。”
赵登科的女儿和西门达是朋友,住在同一条官员士绅大街上,从小一起长大。
西门达比谁都了解赵登科女儿的臭脾气,别说是已经有了婚约,就算是没有婚姻也不敢娶了赵登科的女儿。
赵登科瞪眼睛了:“你说什么!再敢胡说八道,本官把你扔进秦淮河里。”
“老赵。”
又有一名官员走了出来,定远伯摇了摇头:“强扭的瓜不甜,西门达不愿意你就松开手,把他交给本伯爷,还能记你一个人情。”
赵登科冷笑了:“咱们两家半斤八两,本官的女儿好歹也会针织女红,你女儿可倒好,从小只知道舞枪弄棒,谁敢把你女儿娶回家。”
定远伯恼了:“别废话,今天谁能把西门达抢走,金龟婿就属于谁了。”
范进目瞪口呆了。
一位禁军指挥使,一位勋贵伯爷,像是街头的地痞无赖一样,直接开始抢人了。
就差打起来了。
“疼疼疼!”
西门达故意惨叫了起来,吓得两人赶紧松了手,真要是把他伤到了,漕运御史估计要气疯了。
西门达嘿嘿的笑了,故意喊出了疼,为了逃离赵登科和定远伯的魔掌。
“好你个臭小子。”
“从小就比旁人奸猾,看来中了进士也是本性不改。”
赵登科、定远伯两人很快发现了西门达的奸猾,立即围了过去,又要抓住他的手臂撕扯起来。
西门达吓坏了,赶紧拉住了旁边两人的袖子,直接推了过去。
范进看清了那两人的长相,立即认出了两人:“榜眼王贞,探花孙弼。”
这次参加殿试的贡士总共有二百六十人,范进不可能记住每个人的长相,记住的人很少。
王贞、孙弼是其中两个。
王贞是江南第一才子,也是应天书院里的老熟人了,整天臭着一张脸,一副文采天下第一的样子。
孙弼的出身比较普通,正是因为同是寒门读书人,也是金陵国子监里为数不多的寒门读书人。
范进记住了孙弼,平时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大小考也只排在金陵所有书院的中游。
范进感慨道:“没想到居然是孙弼高中了探花郎。”
西门达小声说了一句:“你和王贞都是江南人,探花不能再给江南人了,孙弼刚好又来自南直隶,高中了探花一点也不意外。”
“哈哈!”“哈哈!”
赵登科、定远伯得到了范进的提醒,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一人抓着一个进士,还是一甲进士,满脸欣喜的回家了。
范进看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榜眼、探花,摇头了:“你可把他们两人害惨了。”
西门达嘿笑了一声说道:“本公子早就看王贞不顺眼了,刚好又被赵登科捉去了做女婿,摊上了一个霸道的娘子,以后有他受的了,至于孙弼……”
这句话没有说完,范进明白了他的意思:“孙弼本就是寒门,娶了一位勋贵伯爷的女儿,算得上是攀高枝了,另外,范某听闻孙弼写了一篇关于边疆治理的策问,又被定远伯给捉了去了,看来是进对了门。”
金榜题名过后,贡院很快闹得鸡飞狗跳。
一群贵人四处抓人,但凡是没有娶妻的进士,全都被贵人喜滋滋的抓了回去。
家里没有女儿,或是女儿已经成亲,可以把进士交给家里的侄女。
皆大欢喜了。
“走吧。”
西门达又是拉住了范进的长衫袖子:“上次没有喝够,这回再去好好的放松一番,本公子听说教坊司又来了一位楚楚动人的官宦小姐。”
范进拒绝了:“不了,宝庆郡主刻意交代了,让范某早点回去。”
西门达听到宝庆郡主,来精神了:“听说宝庆郡主最近做了红楼美食,获得了太后的欢心,叫你早点回去难不成是做了一桌子红楼美食庆贺。本公子早就想尝尝了,你可不能不够朋友,一定要带过去赴宴。”
范进心里有一句话没说,你现在是二甲第一名,父亲又是漕运御史,靖王估计很高兴你能去王府。
这句话不能说,免得有不乐意带西门达过去的嫌疑。
有了王熹的前车之鉴,西门达是漕运御史的儿子,不适合与靖王有过多的接触。
不过,西门达又有了另一层身份,偶尔去一次倒也无妨。
何况今天还是金榜题名的好日子。
范进点头了,带着西门达回去了:“到时千万别胡乱说话,万一惹恼了宝庆郡主,范某可拦不住郡主赶走你。”
西门达赶紧点头:“你就放心吧,就算是为了一桌子红楼梦美食,本公子也不会胡乱说话。”
等到范进回到了家里,宝庆郡主果然是带着胡芸姐做了一桌子红楼美食,鲁小姐、苏小婉、莲娘也过来帮忙了。
奇怪的是,庆贺宴没有摆在王府里面,反而是摆在了书斋的后院。
范进坐在后院没多久,很快明白了原因,又有两人走了进来。
孙弼拿着礼品走进了后院,苦笑道:“范兄的那句提醒,害苦了我。”
范进笑了:“探花郎快请坐,定远伯在边关有着官职,你又喜欢看兵书,做了定远伯的贤婿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孙弼脸上的苦笑没有了,乐呵呵笑了两声,坐在了左边的官帽椅上。
两人中间还空着一个位子。
坐在探花郎上首的人,只能是榜眼了。
王贞抱着一大堆礼品走了进来,比起手里只拿着一只鸡的孙弼阔绰多了,全是上好的胭脂水粉。
西门达不乐意了:“你来作甚。”
王贞脑袋一扬,本来犹犹豫豫的站在门口,直接走了进去:“你不让本公子进来,偏要进来,再说了邀请本公子的人又不是你,郡主给出了请柬,与你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