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做,无非是想杀鸡儆猴,让众人再不敢有分毫的谋逆之心。”离忧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是很无情,但帝王之术,理应如此。”
阿箬垂了眼眸,不禁心道:“他一定不会学习这样的心术。”
“不过,自打司马笠一走,敌我双方,竟陷入了焦灼之状,前几日我们与大兴水军有过小范围的交手,可这仗打得软绵绵的,我方将士攻不出去,敌人的军队,却也没有丝毫打回来的意图。”离忧摇摇头,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悦,“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阿箬忽然转过头去,对离忧道:“说得正是,越是这样的时候,我们越要有些动作,来振奋士气,凝聚人心。”
离忧这才转过脸来,不觉对上了那双闪亮的星子般的眼眸,他心里微颤,下意识问:“你可有良策。”
“有,”阿箬看着他,“一件喜事。”
“喜事?”离忧费解,“如今这夔州一带,乃至整个蜀中,还能找出什么喜事,可激励三军的?”
阿箬朝他靠进,半晌终于开口道:“西楚女帝嫁给逐凤楼主,这样的喜事,够不够震撼三军?”
此话一出,离忧怔在当场,他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箬就那样看着他,也是一语不发。
过了好久,离忧似乎才从这让人震惊的话语中回过神来,他拉着阿箬的双手,颤抖着声音问道:“阿箬,你方才所言,我没有听清。”
阿箬定了定,字字清晰地又说了一遍,“我说,我愿意接受婚约,嫁你为妻。”
这一回,离忧的脸上终于漾开了笑意,他轻轻搂了阿箬在怀,深呼吸道:“你既答应,我也不想再等,我们明日便回锦官城。”
阿箬轻轻蹙了蹙眉头,柔声道:“好,此事自然要回锦官城,请诸葛先生见证。”
……
司马笠站在御花园的回廊之下,他手中捏着那份密报,表面看似平静如初,然而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这密报是早朝之后左麒麟送进宫来的,短短数行字,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内容。
“西蜀女帝元青箬将于三月初一在锦官城下嫁逐凤楼主离忧。”
司马笠有一种五雷轰顶的错觉,直到方才,他心心念念的依然是阿箬在离开姚关之前留给他的那句话。明明她已坦诚自己的心意,可到了此刻却要嫁与他人。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平静一些。在短暂的脑子发懵过后,他下意识觉得——此中,或有隐情!可一旦想到阿箬的名字与那人出现在同一张婚书之上,他就霎时心痛难耐,此情之下,又何以能够去细揣其中症结呢?
司马笠深呼吸一口,不禁放任脚步,在这皇宫之中闲逛起来。
说实话,司马笠虽自小长在此处,但他大部分的时间却是泡在了书房或演武场,等到年岁再大一点,他便自请去军中历练,而后又封了太子,长居东宫,所以他对于皇宫中的情况其实不太了解。所以,走着走着,一不留神,他竟也在高墙深院之中迷失了方向。
“这一带宫苑偏僻,大约不是什么显贵后妃的居所,不如我随意进个宫殿,找人问上一问,尽快离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