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还叫我一声大哥,我便最后再劝你一句,收手吧!”司马笠沉声说道。
“你我兄弟素来不对付,你嘴里说着劝我,心里定然是兴奋到恨不得我立即去死。”司马策双眼冒着火光,毫无顾忌地说。
“你可知你堂堂一个大兴的岭西王,为何会走到今日的境地?”见司马策不吭声,司马笠便继续道:“那便是你习惯了以阴狠之目光看人,所以总是无法发觉旁人对你的善意。”
“哈哈哈……没想到将死之际,竟然还能听到大哥这样一番劝慰,可真是叫我感动万分呀!”
说罢,那司马策竟然往前一倾,仿佛就要自己去抹了脖子。不过幸亏司马笠反应迅速,司马策的计谋并未得逞。而且他还将计就计,趁着司马策不备,将什么东西打入了他的口中。
司马策皱着眉头,双手卡住自己的喉咙,憋闷道:“我本就要寻死,又何苦你来给我喂这毒药?”
“这药,不会致命,只会暂时封住你的筋脉,让你无法挥剑伤人罢了。”司马笠慢悠悠地解释道,而几乎同时,他已收了剑,将司马策的双手缚住。
“你这样做,究竟是想做什么?”
“你虽身犯不赦之罪,但你毕竟是大兴的皇子,如何处置你,还要由父皇定夺。所以,我当然是要将你带回帝都,方是正理。”
闻言,司马策这才消了气,站在一旁哼哼唧唧,像是唾骂。
司马笠没有管他,而是走过来,与阿箬正面相对。他满眼柔情,而女子却是刻意回避。
“可否容我进去祭拜你娘?”司马笠问。
“这不合情理!”离忧第一个出来阻拦。
然而,司马笠的眼睛却只是静静地盯着阿箬,“我想,你娘大概是愿意见到我的。”
离忧还想阻拦,却被阿箬打断,“让他去吧!我允他祭拜,只因他的母亲与我娘,曾是最要好的朋友,他代表的不是大兴太子,而是谢绾绾。”
话说至此,离忧也没有任何阻挠的理由,所以,他只得跨一步,让开了道。
于是,阿箬和司马笠一前一后入到青庐之中,在那座不算精致的坟茔前跪了下来。一炷长香、一把纸钱、一壶清酒以及最后的三记响头,二人的动作出奇的一致。
司马笠跪在蒲团之上,脊背却打得笔直,心道:“兰姨,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青箬,让她不必再受纷扰。”
阿箬也跪得端正,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司马笠,只留意到他此刻那异常稳重的神情。
“娘,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你,可是,我能感觉到您的力量与志向。我做了很重要的决定,虽然这不符合很多人的心意,但我想,你一定会支持我的。”阿箬望着那碑上刻的字,在心里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有……我终于将他带了过来……”
“我会请旨将司马策押解回帝都,帝都之内,还有一个比他更难对付的角色……你可愿与我一道?”趁着周遭无人,司马笠以极低的声音询问阿箬。
“时机未到……”然而,阿箬还没说完,离忧便走到了青庐之中,她不得不噤了声,然后面无表情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