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离忧却又开口道:“阿箬,那日之后我想过了,即便联合司马策能给我们带来暂时的优势,牵制住敌军,但他所在的凉州军队,终究是横亘在你心上的一道疤,我既爱重于你,又如何能做这等揭你伤疤的恶事呢?所以,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再不去联络那司马策了。安插在他那里的除了眼线,其余的我都一并撤回,你看这样可好?”
阿箬顿了顿,她意识到,这是离忧为了挽回与她之间关系才做的退让。
她叹了口气,答道:“难为你了。”
闻言,离忧的脸上忽然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阿箬,你自然知道,我心中最看重的是什……只要不影响我们的大业,我是愿意对你百般顺从的。”
阿箬忽然抽出自己的右手,而后抚上离忧的鬓角,再从鬓角到脸庞,她的手指本就轻软,再加上动作也是有意为之的温柔,以至于一时之间离忧竟莫名出神,愣在当场。
要知道,他俩虽一起长大,可这种近乎恋人之间的轻抚,却是以往未曾有过的。
“离忧……”阿箬的声音也是绵软的,可这声音,却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锋利,就那样毫无防备地插在了离忧的心口上,“替我杀了司马策!”
离忧不假思索,“好!”
……
三日后,军中传来信报,司马笠亲率三万大兴兵士,西出姚关,一路上屡战屡胜,已经直捣凉州腹地。
于是,阿箬亦和离忧一道,从剑门关西出,配合司马笠的军队,对司马策进行夹击。离忧虽表面依旧不满阿箬与大兴军队合作,可在此情形之下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北上的第一天,两军便在西线有了一场激烈的交锋。一开始,阿箬以为那只是一只普通的斥候,然而两边的前锋部队刚一交战,便有离忧安插在司马策身旁的密探前来通报,说司马策就在这军中。
离忧的探子自然可信,而阿箬自然也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当即便引了一支小分队前去追击。
那司马策扮作一个普通的下级军士,身边却依旧护卫重重,故而阿箬很快便察觉到了他的踪迹。那司马策心知不妙,也顾不得军中将士安危,当时便带着身旁数百亲信往东逃窜。
阿箬对其穷追不舍,三天三夜未下马背,终于在一处山高谷深的峡谷之中,将司马策逼入了绝境。
阿箬收敛着自己的喜悦之情,然而她亦有注意到,那离忧自打进了这河谷,便一脸阴沉,似乎不太高兴。
“离忧,你可是察觉了什么不妥?”阿箬沉声问道。
“你可知,此处是什么地方?”离忧反问。
“此处?”阿箬抬头一望才发现,此处虽也是山高谷深,江流湍急,可比起夔州一带,却是平坦开阔了不少,一时之间,她也难以辨认。
阿箬注视着离忧,想听他给出一个回答。那离忧却忽而抬起头,望着这峡谷的景物,慢悠悠地说:“此处,与我逐凤楼有着莫大的渊源。”
“逐凤楼?”阿箬一惊,脑海中突然呈现出这几日他们一路奔袭的路线图,忽然间,她有了一个大胆到快让自己窒息的想法!
“难道,这里就是落风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