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楼主,我还以为你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没想到,也学我这没用的大哥,牵绊于儿女情长!”帐中众人正僵持不下之际,外间忽然传来一个油滑婉转的声音,不用猜,便知道那人是谁。
眼见着那人一身雍容锦袍缓缓而入,司马笠将阿箬往身后拽了一下,就连离忧的眉头也不自觉地微微蹙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离忧沉声而问,既不和颜悦色,甚至看得出他的愤怒。
“你设了这样大一个圈套请君入瓮,如今我来摘取胜利之果,有何不妥吗?”司马策语气十分得意,好像自己捡了天大的便宜一般。
阿箬和司马笠下意识对视一眼,直到此刻方觉察出,他们是中了离忧的诡计,可是,这一切未免也太真实了,他们一路行来,没有发觉丝毫的错漏。
司马策笑了一声,得意洋洋要来炫耀,“皇兄,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何自己方才没有察觉半分不妥!”
司马笠瞪着他,似乎在讲——有屁快放。
“离楼主知道你们俩都是聪明人,所以我们原本的计策就是将计就计。”
司马策还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讲,阿箬和司马笠却相视一眼,立马明白了前因后果。他们料定,离忧知道阿箬不会对容隐之见死不救,所以一定会设法来救,但此事毕竟隐秘,他们俩都不会带大队人马过来,所以唯一能采取的策略便是入营劫囚。或许,离忧不能明确地知道他们将采用哪种办法,但只要他们来,便让他们大展拳脚。当然,离忧也不可能将自己的计策告知给营中的普通将士,因为他知道,只要那两人想做,就没有不成功的。而他,只需在二人即将得手之际,出现在他们面前,便有大获全胜的可能。
对,离忧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可能,不是必然。
阿箬盯着离忧,沉声问道:“所以,你从一开始便打算利用我,来捉住他?”
离忧顿了顿,“是又如何?你只需知道,我这样做归根究底是为了谁。”
阿箬苦笑着摇摇头,“离忧,我已向你讲过阿爹之事,这仇,不能记在他头上。”
“不记在他头上?”离忧语带嘲讽,“不记在他头上,那又该记在谁的头上?”
“当年步步为营想要夺取西楚江山的人是司马佑,造成我娘之死的人,也是他!”阿箬顿了顿,抬手指了司马策,“还有凉州卓氏的卓启忠。”
闻言,司马策脸色有些难堪,他本想回怼,可谁知,竟被司马笠一瞪眼,就给吓了回去。
“你如此逻辑,莫不是还要说,司马笠也是受害者?”
阿箬默不作声,但她心理认同,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的!
“阿箬,若不是这两个人,或许我们早已完成大业,还都醴阳了!”离忧的语气哀哀的,但旋即又变得狠厉:“只有一件事,你是永远也摆脱不了的,无论如何,你是司马佑的眼中刺,而司马笠是他的嫡长子,只要这父子血缘还在,你们俩就永远隔着这道坎,无论如何也迈不过!”
“迈不迈得过,又有什么干系?”阿箬心里这样想,可是旋即又垂眸,硬生生遮住了脸上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