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掀开帐帘,里边站着的竟是离忧。
司马笠几乎是在看到离忧的那一刻,便拔出长剑,一副要和他一决生死的模样。
离忧冷笑了一声,而后道:“阿箬,你以为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凉州军营,便不会被我察觉吗?”
阿箬抿了抿嘴,还是下定决心道:“我向你保证,容兄没有干过任何伤害西楚之事,他身体有疾,受不得这样的折腾,我请求你,放了他。”
离忧一怔,盯着阿箬的目光有些颤抖,“阿箬,从小到大起,我们俩便是最亲密无间的伙伴,但凡是你的要求,我都尽力满足,可如今这件事,我却不能应允!”
司马笠一听见离忧说“亲密无间”四个字,便不由得怒火中烧,他举起剑,指向离忧,“你嘴巴放干净点!”
离忧眼神一瞪,不怒自威,“大兴太子,这是我与阿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司马笠听见这话更是生气,他只想当即冲过去,与那人拼个鱼死网破,什么家人,谁是他的家人,真是自作多情,讨厌至极。
阿箬见司马笠有异,一把抓住了他,“司马笠,冷静,现下先救了容兄要紧。”
在她的劝说下,好不容易司马笠稍稍克制了自己的脾气,可是当即,离忧就拔出剑,一挥手,将其架在了容隐之的脖颈之上。从方才他们进来起,容隐之便处于昏迷的状态之中,所以即便身临险境,他也还是一动不动的。
“离忧,住手!”阿箬的声音有些嘶哑,她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她比谁都知道,离忧一旦狠起来,连自己都杀,更何况旁人!
“阿箬,”离忧的神情有些阴鸷的狠厉,言语间却带着笑:“你是了解我的,想让我住手,自然是要有条件来换的。”
阿箬的脸沉得厉害,她低低地问:“你要什么条件!”
离忧脸上的笑显得更加可怖,“很简单……”,他顿了顿,而后嘴角向上斜斜一弯,“杀了司马笠,我就任凭容隐之留在蜀中,从今往后绝不再为难!”
司马笠眉头一蹙,竟有些好奇去看阿箬此刻的反应。
“怎么?”离忧笑里几分猖狂,几分寥落,“是咱们的西楚女帝分不清敌友,还是容隐之分量不够不足以换司马笠的命?”
他顿了顿,眼神痴痴地望着阿箬,语气也是旁人难解的阴沉,“抑或是,你对他尚有余情,又要听他蛊惑,弃我西楚?”
阿箬一怔,心里很是彷徨,她拽紧拳头望着离忧,尽量保持着冷静克制,“这不是一回事,容兄于我,是兄是友,无论在何处,他都帮我良多,这件事,不应将他牵扯其中。”
“元青箬!”离忧有些不耐烦地吼道:“回答我的问题!”
阿箬咬紧嘴唇,她知道,这一回,离忧是下了狠手,若自己再逃避,只会激起他更大的情绪,到那时,还不知该如何收场。
“我……”她如鲠在喉,本以为自己可以铁石心肠,可一抬头,正对上司马笠那双星眸,眸中凌厉锋芒仍在,只不知何时,已添了百般怅惘。
见此,她终是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