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闻声,早已利剑出鞘与司马笠厮打起来。阿箬站在一旁观战,神情凝滞,判不清是喜是悲。
从武艺上来讲,那离忧与司马笠本就旗鼓相当,如今两人皆是铆足了劲互不相让,一招一式,皆狠辣非常,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司马笠一个攻势,离忧即刻能化守为攻,离忧一个剑招,司马笠也即刻可以破解。两人你来我往,斗得不可开交,其速度也是极快。
然而,虽是剑招凌厉,但那人却并没有忘记在言语上挖苦对方。
“逐凤楼主,我道你们逐凤楼是个什么神仙门派,那样神秘不可侵,却不料自你这楼主始,尽是一帮异想天开倒行逆施之徒!”
离忧一声冷笑,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太子殿下明鉴,可就算是我们这帮异想天开倒行逆施之徒,不也搅得你大兴江山终日不得安宁。”
“呵呵,这个不急,历朝历代,谁没遇上过一两次蝗灾,谁又没消灭过几次蟑螂。”
面对着司马笠直露地嘲讽与挑衅,离忧的语调还是与平常一般无二,只是手上的剑招不自觉又加快了些。
“那在下便要替太子殿下深表惋惜了,你连我这一只蝗虫都没灭掉,又何言其他。”
阿箬蹙着眉头,仔细听着他们的一字一句,亦认真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情势变化之快,容不得眨眼之功。
“箬儿,得想个法子,不能叫他们这么打下去。”不知何时,容隐之已悄悄来到阿箬身旁,对她建议道。
阿箬抿抿嘴,却不知该如何行动。
正在此时,伴随着一阵极细微的丝帛碎裂之声,眼前厮斗的两人竟同时一个原地飞身,退到距对方两丈之远的所在。阿箬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二人的剑端都带着血,想来两人应该都受伤了。
果不其然,离忧方才一招,伤了司马笠左肩,而司马笠也不遑多让,几乎在同一时候,伤了离忧的右腿。
两人却并没有理会鲜血汩汩的伤口,只静立原地,怒气冲冲地注视着对方。
确实不能让他们再打下去了。阿箬心中烦躁,情急之下,她的手碰到了束腰衣带,那衣带之上,习惯性了别了一把匕首。她顺势拔出匕首,反手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下。
“你们二人若再继续这毫无意义的争斗,我就死在此处!”阿箬语气镇静,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阿箬!”
“青箬!”
前方对峙的两人亦同时唤出了声,阿箬心中坚决,拿匕首的刃口已然刺破皮肤,正浸出鲜红血迹。
“殿下,如今之事,三言两语已然说不清楚,你还是返回营地,来日再议吧!”容隐之趁着这个档口,上前去劝。
司马笠眼神恨恨地,神情中却透着一丝不忍,最终,他收了长剑,只道:“青箬,你既然这般,我便不再纠缠,但我一定还会再来找你。”
说罢,他便转身下了山坡。
离忧本还想去追,却被阿箬一声喝止,于是只得悻悻站在一旁,像是生着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