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完颜宗雄遵照完颜旻的指令回到黄龙府后,开始积极接洽辽阳府的柴进。双方的会面,没有丝毫的剑拔弩张,反而如同老友重逢,相谈甚欢。
最终明定沈州驿道划界,两军相距二十里互设榷场;柴进许每月自辽河口运百副重甲,金国以金银、奴隶抵充,违者万箭穿心。
随着这一系列事宜的圆满落幕,柴进的辽东之行也画上了句号。在深思熟虑后,他决定留下一批精干将领,包括乔道清、孙安、曾升、滕戡、滕戣、房学度、安仁美、安士荣、于玉麟、卞祥、曾涂、曾密、李天锡、刘克让等,以巩固辽东半岛的防御,确保新建立的贸易路线不受侵扰,其余头领返回梁山。
柴进临行前密嘱孙安:“彼辈女真如豺,饲之以骨,戒之以刀;若事不可为当按原计划退避马岛,以图后计。“
言罢,众人互饮一杯热酒,简单作别。由阮小五、阮小七兄弟领航,走海路直奔登州。
与此同时,宋江与陈丽卿的大婚亦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由张叔夜亲自督办,“红绸铺路三十里,从济州驿站直抵陈府“,婚宴设在济州城内新置办的宅院,院内栽满陈丽卿最爱的洛阳牡丹。
百名衙役着彩服沿街击鼓吹笙,厅堂摆放三十六副金玉鞍辔,九重烛台列如军阵,雕龙玉盏映着刀戟寒光。
宋江身着喜服,迎来送往,满面红光。漂泊多年,终于完成一件人生大事,也算告慰老父在天之灵了。
拜完堂之后,陈丽卿在侍女的搀扶下退回后院,两名唱礼官站在堂前,手持礼单,先向宾客和新郎官行礼,然后依次高声唱道:“登州刘广老爷携子刘麒、刘麟,女慧娘——献陨铁寒月刀一柄,辽地汗血宝马双匹!”
只见刀纹如星汉倒悬,柄嵌和田玉螭钮,马儿眼如琥珀,蹄踏玄铁,鞍扣‘虎翼’铭,皆是难得一见之宝物!
堂中宾客还来不及赞叹,一道道唱礼声此起彼伏,各类珍奇宝物层出不穷!
但闻:“漕帮范首领赠金丝楠木家具一套!”
“青州苟桓大官人赐交子三万円!”
“沂州召忻员外赠昆仑奴双生力士!”
“保州邓宗弼赠瘊子甲两套!”
“保州辛从忠赠鹘鹰白翎箭三百支!”
“辅梁子道长赠《武经总要》、《天工开物》!”
“云龙赠蜀锦百匹并官窑特制祭红釉胆瓶一对!”
。。。。。。
宋江听着这一连串的贺礼清单,心中暗自称奇,对陈丽卿娘家的势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待唱礼完毕,宋江连忙起身举杯,向在座的每一位宾客致以诚挚的感谢。推杯换盏间,欢声笑语不断。
直至刘家席位敬酒时,刘广之女慧娘频频侧目,上下打量宋江一番后,终是忍不住问道:“陈姐姐与我立过誓,宁折青锋不困绣阁,凭何因你而入樊笼?”
话音刚落,刘广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连忙伸手轻拍慧娘肩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慧娘,不得无礼!”
言罢,刘广随即转身面向宋江,神色诚恳,拱手致歉道:“宋都监勿怪,小女年幼无知,言语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宋江闻言,连忙摆手示意无妨:“刘叔见外了,慧娘纯真直率,实属难得。况且丽卿人才样貌皆属一流,宋江得此佳偶,纵有些许非议,亦是人之常情,怎会介怀。”
此话一出,倒是让场中宾客对宋江赞赏有加。毕竟身为一州实权军事长官,能如此平易近人的可谓少之又少。
慧娘闻言,对宋江之印象亦悄然转变,心中暗赞:此人貌虽不扬,却胸怀宽广,确有君子之风。
此事告一段落,众人皆是一笑,气氛又重归于和谐融洽。
宋江如同蝴蝶一般,在宴席间来回穿梭,或谈笑风生,或开怀畅饮。无论是官员富商,还是江湖豪客,皆感如沐春风,纷纷叹道不虚此行。
夜幕降临,宴席渐入尾声,但热闹欢快的氛围却丝毫未减。宾客们意犹未尽,依然频频向宋江举杯劝酒。
人逢喜事精神爽,因此宋江即便来者不拒,依然保留了几分清醒。宾客见宋江如此海量,更加起劲,一副不将宋江灌倒绝不罢休的模样。
随着宾客的热情愈发高涨,宋江已无法脱身,被一轮又一轮的敬酒所包围。
正当宋江左右为难之际,陈丽卿的贴身侍女出面解围:“都监大人,莫要贪杯了,还须行合卺礼呢。”
宾客们听闻此言,纷纷停下手中的杯盏,目光齐刷刷地转向这位聪慧的侍女,随后,一阵阵爽朗又不失风趣的打趣声在厅堂内回荡。
与此同时,吴用眼疾手快地从宋江手中接过那几乎要溢出的酒杯,替其挡酒,加上张叔夜、陈希真一同发力。宋江终于得以从这纷扰的酒局中暂时抽身。他一边微笑着向四周的宾客致歉,一边在侍女的温婉引领下,步伐略显踉跄地步入内堂,去继续那场未完的仪式。
吴用见宋江已安全脱身,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想到自己酒量有限,正欲找个借口悄然离去,却被张叔夜拦道:“学究,这大喜的日子怎不见穆弘几人?”
吴用闻言,心中一紧,连忙将事先准备好的托辞道出:“启禀大人,兄长吩咐他们今夜值守,以免有贼人闹事,生出祸乱。”
张叔夜闻言,眉头微皱,刚欲追问何处来的贼人敢如此大胆,但转念一想,如今的局势确已不同往昔,遂点头称道:“不错,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公明谨慎。”
末了,张叔夜还不忘提醒吴用为穆弘几人准备些酒菜送去,让他们也沾沾喜气,乐呵乐呵。
吴用连连点头,满口应承。随后借口内急,离开此处嘈杂的环境,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猛然间听到一阵急促而惊恐的呼喊:“走水了,走水了!”
吴用心下一沉,心系宋江安危,连忙折身返回,即将踏入宴会厅时,又传来女人尖细的哭喊声“抓刺客,抓刺客!”
火光映照之下,原本欢声笑语不断的宴会厅已乱作一团。宾客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