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0122.红衣
“停下。”
奉木的青色衣袍止住,他牢牢站立在一根电缆上,“你到底要将我带向何处?”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追逐,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这人的目的,更何况是敏锐的奉木。
tA要让自己脱离水厂,而自己似乎有不得不跟随的理由。
任务的始作俑者就是面前的人。
于是黑暗中,便响起女人的轻笑声,纵然是笑,却还是带着冷意。
“带往此处。”
她的话音落下,四周陡然亮了起来。
奉木眯了眯眼睛,看向四周,电缆之下是一处深不可见的坑洞,纵然头顶有光照明,也不能看清。
这里是浮光城的底部,按照他的估计,这已经是约三千米的地下,此时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也不禁错愕。
浮光城的基部已经被挖空了,如此隐秘,这是谁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四周仿佛有潮水的声音响起,但是却空无一物。
身着深蓝色长裙的伊莎利亚站立在一片喷涌的浪潮之上,她的裙角并没有被打湿,而是朝后飞舞。
“你好,搜查官先生。”伊莎莉娅微微欠身,向奉木行了一礼,带着纯白手套的双手别在身后,“您可不可以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呢?”
奉木冷眼相对,过了会,他说道:“请给出理由。”
“这关系到很重要的事情呢。
你应该知道,刚出生的生物会将第一眼看到的生物认作自己的至亲。”
她猩红的眸子闪耀,“所以我希望她能看到足够特殊的人。”
“荒谬。”奉木嘲讽一声,“对我们这些高等生物而言,只是个不中听的笑话罢了。”
说话间,他的手中再度凝结出银白色的长枪。
伊莎利亚的笑容更甚,她将带着白色手套的左手前伸,似乎想要触摸奉木。
“不要送死啊,孩子,我的手上已经染上足够的鲜血,不要让我再杀人了。”
但是回荡于四周的海潮声音却更加响亮,黑色的三叉戟于她的手中显现,激荡的海潮声正由其颤动的戟尖传出。
长度达到两米,异常狰狞,三叉戟附近的空气都肉眼可见的扭曲。
怪物,确确实实的怪物。
奉木看到那三叉戟眼角便不由自主的跳动,上面传出的恍若尸海的气息让他极度不适。
如果忽略她的外貌,便是人形暴龙般的存在。
“如果此刻,我邀请你留下来,你是否愿意?”伊莎利亚单手持戟,“如果不答应的话,那就祈求好运吧。”
奉木内心挣扎了会。
伊莎利亚并无杀心,她只想把自己困在这里……上面只是白杨……
挣扎不到一秒,奉木便轻易放弃了白杨,如果选择硬扛,全然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既得利益来看,这可以与白杨建立一定的关系,但却要承受至少是长生者级别生物的追杀,这完全不合算。
“我愿意。”奉木捏碎银枪,静静站在电缆上,等待着伊莎莉娅的指示。
伊莎莉娅微微颔首,手中的三叉戟却并没消失。
她的视线转向黑暗的下层,戟尖对准,似乎时刻准备出手。
奉木注视着伊莎利亚的动作,没做询问,只是默默提高了警惕。
这个地方绝不像看起来这么无害。
黑暗中,那无数睁开的充斥着恶意的赤红双目侧面证明了什么。
·
我似乎见过上面的东西,参加入室考核时的那条河流就飘着类似的色彩。
出于谨慎,白杨并没有用手触摸门扉,而是选择使用龙骧推门。
门并没有被锁住,白杨轻轻一推,门便打开了。
刺目的耀眼色彩在房间中闪耀,每看一眼都带来强烈的眩晕感。
那是人类不能承受的,不属于现世的诡异色彩,现世的土壤绝对不会滋养出这样的东西。
【你已进入海巢】
【污染指数:47%】
忍着色彩带来的不适,白杨艰难在房间中摸索前行。
这种带着强烈污染的色彩几乎铺盖了一切,导致他的搜索速度大大降低。
粘腻的触感不断从他的手上传来,而且白杨觉得脸上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的脸上。
这个估计是鱼卵……这个黏糊糊的好像鼻涕…这玩意是什么?
他的手停了下来,而且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
五感被扭曲,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在飞,又好像被人打在地上。
污染的程度在加深,即使是他具备深渊血脉也有点受不住了。
这种污染比他身上的污染强的多。
直到他触摸到一块光滑的,温暖的平面,因污染导致的不适渐渐消退,白杨也能逐渐看清一切。
他的面前是一块充满美感的菱形晶体,六芒星状,菱角处吸收着四周诡异的色彩。
深蓝色的晶体内部沉睡着一位少女,她蜷缩着,灰白色的长发四散,遮掩住身体。
这个人是谁?
白杨心中泛起迷惑,他收回手。
他不确定这位少女是不是目标,但他并没发现有关任何任务的描述。
没有什么绿色小球,甚至晶体本身都在吸收污染,没有怪异,反而散发神圣的气息。
就在他思考时,晶体莫名颤动起来,平面在龟裂,崩裂出细小的晶石碎屑。
而这一切的发生,似乎是因为白杨刚才的触摸。
白杨又往后退了几步,内心在尖叫。
他就不应该这么鲁莽,难道这次要送出一血了?
这位少女会不会杀了我?我没有什么女士衣服……
尽管是在危机时刻,白杨的头脑却前所未有的飞速转动,就像是吃了什么兴奋剂似的。
一瞬间,天文地理,琴棋书画,乃至于只看过一眼的论文,所有的知识都在迅速的翻出,但是这一切仍停留在白杨可以思考的地步。
也就是说,白杨在进行一番头脑风暴后,什么都没有得到,看上去什么都了解,实则一问三不知。
“你是谁?是我的爸爸吗?”
谁?谁再叫我爸爸?
白杨还没回到神来,只当这是一句幻听。
“你是我的爸爸,但是我又是谁?我没有名字……”
银白色长发的少女站起身,竟然只比白杨矮了一指。
银发如瀑布般倾泻,坠落在地上,糅合的错乱色彩没有在姣好的面容留下一丝痕迹,她穿着一身露肩红衣,裙摆只到达膝盖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