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桀骜到底还是遵纪守法地回到了店里,并没有因为羞恼而打人或杀人,欧景年满脸都是“吾家有女终长成”的欣慰,微笑着跟独孤桀骜上了楼,坐到店长专属的餐桌上吃晚餐。
两个人和一个人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吃的还是那些东西,饭菜的分量并不会因为恋爱了而多一点或少一点,菜色也不会因为恋爱了而变得格外鲜艳或是丑陋,然而欧景年偏偏就是觉得两个人一起要比一个人的时候更开心,这种开心还不是天降横财或者升职加薪的那种感觉,更像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却又无处不在的…温馨。
独孤桀骜显然也比平常要更开朗,整顿晚饭期间她一直在叽叽喳喳地和欧景年说话,这些话和独孤桀骜从前以盟主的身份说过的所有言语不同,它们没有任何重点,话和话之间也完全没有任何衔接,上一秒独孤桀骜还在得意洋洋地说起文白早上如何满口否决送外卖这个决议,而陈锋和她如何略施小计就让文白态度转变,下一秒话题就变成了店里新做的蛋挞蛋糕客户评价说太油腻,再下一秒独孤桀骜的思维又跳到了欧景年的家人身上,说不几句,猛然想起她的学电脑大业,于是又聊起电脑的基本操作来了。
奇妙的是,即使独孤桀骜的话题再跳跃,欧景年都能刚刚好地跟上她的思路,偶尔还能反插一句,提起一些独孤桀骜一听就很感兴趣的话题。
店里第一天开送外卖,人手严重不足,独孤桀骜陪欧景年聊了小半小时,中途已经被店员打扰了十一次,第十二次的时候欧景年站起来说:“独孤,不然,我帮再叫个车,帮你一起送外卖吧?”她知道独孤桀骜和文白的意思,第一天的生意,必须把名气先打出来,哪怕不计成本也可以。欧景年想自己是没法帮忙推广生意的,文白也不缺钱,倒不如帮个忙出个人力,毕竟这店她也有一半股份,店长还是她的小女朋友。
独孤桀骜用奇异的眼神看欧景年:“你不是…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欧景年笑:“是啊,所以我要找个沉默寡言的出租车师傅。”还要努力以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往顾客家里一丢,转身就跑。
有那么片刻,独孤桀骜没有说话,欧景年以为她怎么了,凑过来看,结果发现独孤桀骜眼睛里亮晶晶的,隐约像是有点眼泪,仔细一看,又没有了,欧景年失笑:“不会吧,这么点小事就把我们空前绝后旷古烁今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的独孤盟主阁下给感动哭了?那以后我要是再对你好一点,你不是要对我死心塌地形影不离?”
独孤桀骜眼睛里那点潮湿瞬间消失无踪,她以惯有的下巴朝天的姿势扬着头冷哼:“你都是我的人了,对我好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就像我也会对你好一样。”她走到欧景年身边,大力拍着欧景年的肩膀,铿锵有力地说:“媳妇儿,我知道你能找到我这样的女朋友不容易,所以上赶着要对我好怕我移情别恋,但是呢,人,要有自知之明,像你这样的小身板,走一步路要喘三口气的,去送外卖…啧啧。”她夸张地摇了摇头,踮着脚搂住欧景年的肩膀,努力想要做出一个丈夫般孔武有力的保护姿势,却被欧景年一下反制,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欧景年轻轻松松地搂住壮实的独孤桀骜,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媳妇儿,我知道你爱做梦,但是现在我们还是先把外卖送了吧,哈?”
独孤桀骜大为羞赧,愤怒地挥拳抗议:“…大庭广众之下不许对我动手动脚!”她武林盟主,不,店长的脸都给丢尽了,以后还怎么统御下属,一统餐饮江湖?
欧景年对独孤桀骜的愤怒丝毫不以为意:“好,那我不动手动脚,我只动嘴。”她轻轻蹲了一点点,又在独孤桀骜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独孤桀骜嫌弃地推开她,顺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结果没有抹掉欧景年留下的痕迹,反而整张脸都*辣地红起来,她两手叉着腰,瞪着欧景年怒喊:“姓欧的,你你你你再当众调戏我试试?!”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欧景年故意曲解了独孤桀骜的意思,笑嘻嘻地又往她身边凑,独孤桀骜整个人都红成麻辣小龙虾一样了,连手都像小龙虾的螯一样弯曲着护在头上,阻止欧景年恶作剧,欧景年逗她逗得差不多了,也笑着收了手,谁知独孤桀骜看欧景年没有动静,突然使出一股巧劲,旋风一样在欧景年身边绕了好几个圈,欧景年瞬间就觉得像是有无数个独孤桀骜在绕着自己转一样,脸上每个地方都酥□□痒麻麻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咬,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舔,好半天,欧景年才反应过来,独孤桀骜是仗着轻功好绕着自己在亲呢,然而这时候独孤桀骜已经占足了便宜,退到一边,满足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笑嘻嘻地说:“你亲我3下,我就亲你30下。”
欧景年忽然就笑了:“独孤,你知道数量并不代表质量吗?”没等独孤桀骜理解这句话,她就已经反扑了过去,小小地叼住独孤桀骜的唇,舌头轻轻缓缓地一下一下探进了独孤桀骜的口里。
独孤桀骜立刻从娇羞温婉的小龙虾进化成了横行霸道的大螃蟹,挥舞着两只前螯想要推开欧景年,可惜欧景年对她的身体已经有了更深的了解,两手环抱住独孤桀骜,舌头一挑,手一拢,独孤桀骜就又从张扬跋扈的螃蟹变成了娇弱绵软的水母,还是粉红的那种。
“喂,我请你来可不是让你来谈恋爱的!”文白的声音幽灵般从背后响起,吓得独孤桀骜一把推开欧景年,又马上两手搂住她免得被自己推倒。
欧景年在独孤桀骜怀里站定,若无其事地看了文白一眼,微笑说:“小白,你来帮忙啊?”
“哼!”文白以简单的鼻音代替了回答,右手拇指和中指一搓,没声音,又一搓,还是没声音,她不满地咳嗽一声,发现身后依旧没人,于是一回头,看见陈锋正慢悠悠地上楼上到一半呢。
文白气急,扶着栏杆就对陈锋喊:“姓陈的,你是没吃饭还是怎么了?怎么有气无力的。”
陈锋一脸无辜地看着文白:“我中午的确是没有吃饭呀。”
文白:“…那就快点上来吃了饭去干活!”她下午又去拜访了几个“旧友”,强行推销了几单生意,现在人家都在等着送餐呢,结果这帮人谈恋爱的谈恋爱,磨洋工的磨洋工,一个比一个更不靠谱。
陈锋:“那什么,老白呀,我不是不想干活,但是我的小电摩它没油了呀,市中心又没有加柴油的地方,我总不能踩着脚踏板开它去送外卖吧?”
文白:“…那就打车去!”
陈锋脸上的表情更无辜了,那张白嫩的娃娃脸上甚至还泛起了一个比她的眼神更无辜的酒窝:“我值完夜班就被你拉出来了,换了衣服,身上一毛钱现金都没有。”
文白掏了掏口袋,尴尬地发现她的现金也用得差不多了,只好转头看欧景年,欧景年自动自发地掏出钱包,却发现里面只有几十块钱,打车去的地方稍微远点就悬,欧景年眨眨眼,看独孤桀骜,独孤桀骜理直气壮:“我早上跟你借了六千块。”
欧景年:“…独孤…”她不是介意钱的事,但是不告而取…是不是有点过分?
独孤桀骜:“早上练功的时候我问过你,你自己让我从你钱包里拿的,对了这六千块花得差不多了,没法赞助你们。”
欧景年想起来她似乎是曾经说过类似的话,早上困成了狗,说完就给忘了,顿时住了嘴,对独孤桀骜露出一个抱歉的笑,独孤桀骜抓住这个机会提条件:“晚上要双修十二次,凑满一个周天!”
欧景年:…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奇怪独孤桀骜这个保守的古代人会说出这种话呢?
陈锋钦佩地看了欧景年一眼,特别盯着她的右手看了一会,抱拳:“欧小姐,是在下输了。”文白这死家伙,明明有一晚上来七次的实力,非要挑三拣四的,一会嫌弃姿势不对,一会嫌弃气氛不好,一会还强行让陈锋喊她“文白总攻”,尼玛折腾一晚上才让碰一两次,不像独孤桀骜,痛快!没想到欧景年不显山不露水,居然还有这一手,改日要跟她取取经。
文白跺脚:“输了你妹啊!当务之急是送外卖懂不懂?这样好了,我在这里看店和接订单,陈锋你开我车,独孤桀骜坐你包的那辆出租,你们两个送外卖去,老欧我给你个牌子,你挂在身上坐到门口去,你想说话,就随便打打广告,不想说话,就让他们自己扫一扫加微信公众号。”
欧景年一脸惊诧:“小白,你确定要让陈锋开着你的宝贝车子去…送外卖?泰国菜味道很重哦。”没记错的话,你一直把车子当做老婆来疼的,连别人在车上喝水都不允许。
独孤桀骜一脸愤怒:“喂,你把景年留下来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欧景年是我的,你这癞□□都不如的家伙休想跟欧景年独处!当心我打断你的腿!”
陈锋一脸无辜:“那个…老白啊,你的车好像油也不多了啊,你这车又烧油,等下开到一半没油了…要不还是找谁借点现金?”
文白:…她到底是为什么一听陈锋用那种不屑的语气说“你想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只能靠着父亲的人脉混日子永远只做‘文远青的女儿’吗”就热血沸腾赌咒发誓要创下自己的一番事业还莫名其妙跟陈锋打了个赌的啊?放着好好的纨绔少女的日子不过跑来这么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