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起精神重新提起来一股气，剑气便愈发凌冽。迎面而上，将那些刀锋一个个化解在自己的剑下。
虽然并不是全部都化解了，但是和前面相比，已经好很多了。
夜余弦发现对方的气质变化，嘴角笑意更浓。
跳吧，她想，跳的再猛烈些，那样就摔得越惨。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比喻，叫回光返照。
如今青离这样子，不就是跟回光返照差不多了吗？就像那秋后的蚂蚱，虽然还在蹦跶，但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只不过，她不会让她死了。
真可怜。
啧啧。
她，可没耐心陪她玩了。
手下微微用了些力气，便将青离手里的剑，打落了。
和那剑一起落下的，还有青离。
“噗——”
她吐出了今天晚上第二口血。
说是一口，还有些不太准确。
青离看着被自己嘴里流出来的，汩汩的血浸染的身下的黄沙，嘴角不知何时有了些嘲弄。
她穿的衣服依然是那间渐变的红色长衫，如今已经变成了红褐色。若是仔细分辨，似乎还能看见那原本透白的地方。
那零零碎碎的刀落在她身上并不是什么大事，最后那一击，才是真正地将她的五脏内腹撞得分崩离析。
夜余弦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同情她。
但也仅限同情。
她低头扫了眼身上被划破的衣裳，嗤笑了一声。
“你可别以为这样子就完了。若真就这样完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她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青离，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她拍了拍手：“我带了这么多小弟过来，若是不让他们也见一下你，岂不是让他们白来了？”
青离听见这话顿时警戒起来。
她弓着背，盯着夜余弦的动作。
夜余弦的拍手声刚落下去，二人的周围就出现了那些眼睛——那些青离一开始的时候看见的眼睛。
它们从开始出现的时候，就不停的往青离的方向移动。
“你放心，我会留你一命的。毕竟，东邪没死，什么都完不了。”
等那些眼睛越来越近，青离方才看清他们的原貌。
她该怎么形容它们？
大身子，细腿，身上长满了眼睛。
它们的表皮因为常年在黑暗而肮脏的地方生活长满了疮，已经开始腐烂。
它们的脚趾扭曲到了极致，里面是来自地狱的魔气。
它们脸上长着的那张嘴，那张，邪恶的，腐烂的，歪曲的，透着诡异的嘴，此时正发出“桀桀”的笑声。
那是只有地狱才有的东西。
它们邪恶，肮脏，丑陋。集满了整个地狱的怨气。
而此时，它们笑着，嘴角留着哈喇子，一步一步，走向青离。
青离咽了一口唾沫。
她的手因为紧张害怕而紧紧的攥起。
她想要一点一点往后挪，却听见身后也有那种怪物移动的沙沙声响。
顿时便没了勇气去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汗毛在一根根竖起来。
好像浑身都长满了鸡皮疙瘩。
夜余弦还在说话：“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青离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那一瞬间想了很多事。眼睛里慢慢有了一些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