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童与普通女人不同,不仅喜欢男人在她裙下臣服的样子,更能随意踩踏这些柔弱的玩偶,玩过之后就抛弃掉,毫不怜惜。
偶尔却也换个口味,吊着傻瓜的心思,任她随意使唤。
可望着眼前爆发的狄华,她出离地愤怒。
狗就应该吐着舌头,乖乖听话,竟然敢反抗?
这数十颗头颅却不再含蓄,大胆地迈入最后一步,要把女岛主纳入身体中。
毕竟是七品道士,银童的寒冰之术还是将木桶牢牢冻住,使得狄华难以快速行进。
金银童眼看不对劲,立马后退。
“这家伙被噩兆入侵了,杀掉他!”
狄华的状态众人自然晓得,明显是没救了。反正是心岛内部的势力,只要岛主发话,其余人便下了狠手。
另外一位道士五指伸开,拉出一把细线,对准木桶下拥挤的脑袋,轻轻拨弄。
只见空气瞬间被压缩极致,音波好似锋利的刀片,像一张密密麻麻地细网,拢过桶下。
血肉纷飞,骨头渣子碎裂,眼球残破地掉落在地,却依旧抽搐着,痴迷地望向金银童。
能想象一堆碎肉、烂皮、残目,对着你痴汉凝视?任谁见了都心中发寒。
木道人也不再留手,在音刃割裂狄华头颅的瞬间,地面蔓延出重重叠叠的方形木板,上面沾染着肮脏的血污,这些木板像是被无形的手摆弄,横竖相间,形成一道道错落有致的小隔间。
每一块隔板都卡住特定的头颅,随后血污消失,倒灌而入,内里传来恐怖的嘶吼之音。
“不!”
“岛主,你是我的!”
木板继续延申,几息之后便笼罩住被冻结的木桶,将其分离拆解,纳入到不同的隔间,响起卡擦卡擦地磨损音。
过了几息,狄华的诡异彻底被封禁起来,再也看不到挣脱的动静。
毕竟是两位七品道士出手,就算狄华经过侵蚀而噩兆复苏,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直接跨越等级。
金银童睁开眸子,对着封禁的狄华,进行冰火之术,瞬间将对方虚化,融入某种禁忌的道法之中。
“这样封着也不是办法,我用鬼童秘法,将他冰冻焚烧,能够彻底消灭其灵智。”
噩兆是不可毁灭的,但有办法封印或削弱,在木道人施法切割后,金银童处理便顺利许多。
她看了眼远方的祭台,晦气地说道:“为了这么个蠢货,浪费如此多的时间,真是倒霉。
幸亏游魂那边没有趁机作乱,否则还真是不好办。”
她们这队遭遇灾祸,被拖延了时间,不过冲向祭台的家伙似乎没有了后续。
毕竟是游魂道人甘愿低声下气,请各方势力齐聚,来探索的诡秘之地,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抵达的。
虽说刚刚难免有些担忧,可实际证明,这古怪海城,光靠一两个七品道士,还真的不够看。
木道人望着破损的童域,颇有些担忧:“刚刚狄华破坏掉了遮掩,有许多石阵中的阴魂闯了进来,接下来小心一点,估计还要遭遇袭击。”
金银童收束道法,再度将童域笼罩,只剩下三个人,庇护相对来说更容易一些。
“这次的袭击来的很诡异,像是来自祭坛与流淌而过的浓黄河流,形式类似于心魔袭扰。
接下来尽量克制欲望,清心无为。”
虽然她放浪不羁,可本事却是实打实的,无数次与噩兆争锋,让她瞬间明晓灾厄的爆发点。
若寻常时刻,狄华就算是再怎么有想法,首先考虑的必定是自己的生命。他口中说的那么伟大,那么痴恋。
实际呢?该赚的的宝钱一分不少,该玩的女人也没有落下。甚至将他病态的痴恋,发泄到那些普通女子身上,听说有把少女剥光,填入他噩兆的木桶中,用毒液彻底融化的例子。
恶贯满盈的海贼罢了,在纷乱海域之上,本就是比实力。他就是弱小,此乃原罪。
但如今不惜命甚至被引爆噩兆,古城的诡异念想,恐怕比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走,我们有些落后了,得快点跟上。”
三支队伍同步进行,游魂道人那支虽然遭遇烟七的事故,却反而加快了整体的速度。唯独他们,被困在原地,难以挪动。
三人顶着童域,再度前进。
身后被打碎的石头,却开始抖动起来,隐约间,似乎有一张残破的脸,以及不完整的眸子,在盯向那风骚的背影。
“你是我的!”
……
李赫手指重重压下,将纸心飞速翻腾的文字全部遮掩。
不仅仅是此队道士的心绪,甚至连另一边的状态,他也大致的获取到了。
代价却是,玲珑纸心愈发通透,几乎不受控制。未知的呓语在耳边回响,惨白纸页上鲜红血液,歪歪扭扭,越看越着迷。
李赫将书页压下,暂时中断了纸心的控制。
这样的成长,有些超乎寻常。他能察觉到,不详纸厄的殁源正在急速融合,照此进度,甚至不用星核,就能顺利晋升七品道士,获得新的恐怖噩兆。
然而他可不认为会有天降大饼的事情发生,特别是在这神秘的海城内。
他大致上已经明白了此次的袭击是什么。
贪,嗔,痴三毒之欲。
他们这一队,被激发了贪婪之欲,所有人内心的贪念被无限放大。虽然每个人参加这次夺宝,都有些赌博的意味,然而也是综合了各类情况,再加上保命前提,才入队而行。
岂不见每一位八品道士都跟在队伍后面,时刻保持警惕,又怎么会突然发疯,冲向祭台呢。
别说是六品钓手,就算那里放着飞升仙丹,也不是他们能拿的命。
然而理智往往在某种场景下被淹没,人就会做出离谱的事情。
那条绿色河流穿过,他们便被噩兆侵蚀,受了蛊惑。即使在游魂道人的域内,也没能有丝毫阻碍。
心中贪念最深,或者说最绝望的人,烟七,选择了必死的道路。
即使他有各种法宝及难得的道法,在接近祭台的瞬间,就被突兀升起的石刺穿透,从其体内长出,不停变大扩展,不出三息就被挂在恐怖石刺上,奄奄一息。
若是袭击是从地面或其余方位,烟七或许能依靠自身的道法和道宝进行闪躲,可体内滋生如何躲避?
烟七很快便被钓上祭台,放置在中心处,任凭他在那里哀嚎,血肉化作绿色脓液,回归河流。
贪心终结于念,一切返至源头。
至于石胖子那队,倒是还好,只窥见有几人发起无名嗔怒,却终究没有付诸实践。也有可能是离得太远的缘故,或者道士本就是冰冷性情,怒气更容易控制。
金银童那队,狄华的所有污秽思想,全数在纸心上显露。
最后残缺又连绵不绝的呼唤,预示着这份诅咒并未完全根除。
或许转换了某种形式,以更诡异的形式跟随在他们身后。
也正是狄华的嘶吼,让李赫觉悟为何纸心有了这般突出的表现。
贪欲,贪欲,正是目前力不能及之事,妄想着不可达的目标,迈入深渊。
李赫虽然离七品已是一步之遥,但却还差着关键的融合。
图录所给之兆,星核必定是其中举足轻重的宝物。虽然没有细细解释它是什么,但依据历来的预兆,此物对于李赫控制图录,以及镇压新的噩兆,有关键作用。
但海城这股贪念,却跳过了融合,直接催生纸心。让李赫获得一丝侥幸,提前享受到更强大的道法。
能够窥探人心,掌握各方动态的宝贝,若是能够拥有,在场之人且不是都为手中棋子?再有就是李赫始终怀疑的岛主之间密谋,也能顺利获得情报,岂不妙哉?
哼,放屁!
鬼魅之道,小技耳!
不说他晋升七品之后,纸心能否获得此逆天的感知。就拿在场的众人来说,为何唯有受到三毒侵蚀的道士,才会在纸心上显露想法。
那些岛主大人,以及道心坚定的八品道士,都没有出现在其上。甚至一些初始被诱惑的道士,在经历理智周旋,以及看到其余人的惨状而惊醒,便再也没有在纸心上留下念头。
所谓的通天道法,无限制扩增噩兆,只不过是另一种贪念的诱惑罢了。
若李赫没有认清形势,想要依靠玲珑纸心的成长,来夺得所有宝贝,甚至将六品钓手收入囊中。
那迎接他的结局很简单,古城噩兆侵入,图录内平衡打破,成为一个妄图“以小博大”痴心妄想的疯子。
可惜,这古城的三毒之象的确险恶,对他却作用不大。
李赫拥有天外之魂,抛开图录等物不谈,最大的优势便是不受噩惑。
这类心魔式的引诱或许对其他道士十分致命,能够在心间无限激发他们的欲望。然而对李赫却办不到,没能生起一丝波澜。
唯一的做法便是通过正在蜕变的纸心,来设下陷阱,引诱李赫自己做出决定。
然而他看得很明白,贪念越深,所见实力不过是虚假的欺骗,一时的繁华,终不过走向毁灭。
不过让他有些感慨的是,身旁画姬没有受到影响。
或者从某种程度上说,海城的噩兆无法影响李赫,单纯在图录内,对方连这种间接的手段都办不到。
而李赫种在画姬体内的纸心,是媒介,在影响画姬的时候,由于其体内早被纸心霸占,故而蔓延到了李赫本体,这才是画姬没有受难的原因。
这大概算是画姬得到最大的福利,毕竟观察她过往事迹和心念,贪欲之念此女可并不显小,若被侵入或许是另一个烟七。
但这也让李赫发现一个问题,某些无法直接对他侵蚀的诡异,会通过其控制的属下,间接对他造成影响。
目前的三毒侵染,还不算严重,且画姬与他的羁绊不是很深。若换了敕封后的如画与凌琼,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或许会严重的影响图录。
之前如画失控,李赫就一度陷入危机,最关键的是道心动荡,状态很糟糕。
因此敕封一事,有利有弊,还得更加甚众。包括纸心控制,纸画通道,都会给噩兆以可乘之机,不得不重视。
游魂等人继续前行,三队各自摆稳阵型,维持一个平衡的三角,朝祭台前行。
接下来的路途,倒是没有发生太大的波折,不过在石阵受到越来越多的破坏后,整个海城中的阴魂明显更为癫狂。
漫流而出的三色河流,似乎为它们注入了疯狂的养料,让这些诡异暴虐起来。
石胖子与封岳阳一同出手,化作一块被风吹动的石块,朝前翻滚,即使从水幕望去,也只能看到是一块顽石在滚动。周边阴魂只能在石头表面挖出深痕。
诅咒之息自然是越来越深,不过由域内所有人都共同承担,还能挺得住。
金银童那边,由于之前出手诛杀狄华,耗费了不小的力气。此刻两位岛主联手,金银童维持域,木道人用尖刀开路,朝中央祭台冲去。
游魂道人的冤魂围绕最为稳定,此刻却也有些撑不住,他诡化的冤魂竟然被生生撕咬成碎片,化成一股烟气同化成石阵的一员。
见此,他将目光挪至渔福身上:“得出点力了!”
渔岛岛主也不废话,手臂慢慢伸长,暗黑色鳞片布满躯壳。这鳞片能吸收所有光芒,且极其坚硬,不一会便长在游魂道人控制的冤魂身上,将其包裹起来。
这么一来,石阵外咆孝霸道的阴魂和血傀,难以直接破开魂域的防御,而心智类的侵蚀,除开刚刚三毒那等程度,也绕不开魂域的防卫。
不愧是风沧海界的最强道士,即使庇护最多之人,也是最为稳当的阵容。
画姬却不动神色地看了眼李赫,他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稍稍打开纸心连接的通道,获取她的念头。
“大人,不要被游魂的外象所迷惑。他越是这样大局为重,就说明最终目的不可告人,甚至需要更多的炮灰来牺牲。”
“能够让他不惜代价地维护我们,只能说明,我们的命有更好的用处!”
“别看他拿出那么多宝贝作为奖励池,实际上根本不会分润点滴,能让他故作大方的唯一原因,就是游魂确定不会有人活着回去拿宝物。”
这话说的有些诛心,是一点都不信任碎星岛岛主。
李赫却相信画姬所言。
什么人最了解你?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作为盘踞在碎星岛十数年的势力,艳香阁与金钱居合纵连横,依靠着外来的靠山,勉强生存着。
对于游魂道人的性格揣摩,远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这不是画姬第一次发出如此忌惮的警告,但她还是保持警惕之心。因为兔子要想不被狮子捕获,就要时刻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她与游魂亦然。
如此珍贵的生命资源,到底会被用在何处呢?
三队已经靠的极近,只剩百十丈的距离,若是大声说话,其余两队能够听到细节。
祭台最外围的石头台阶,已经铺在脚下。
几位岛主互相对视,纷纷停下脚步。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