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教主?”
众黑衣人定定看着地上那颗头颅。
噗通,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躲在暗处的苏三媛觉得不可思议。
所有原本要来杀白城安的黑衣人纷纷跪拜下,其中包括云鹤。
“参见黑教主。”听众人说道。
白城安冷笑一声,说道:“教令还没到,如何就确定我是下一任黑教主呢?解药拿来吧!”白城安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所有黑衣人的态度都极为恭敬,丝毫看不出前一刻各个都要杀白城安的迹象。
原黑教主身边的领头黑衣人,对人使眼色,说道:“把解药拿出,给黑教主解毒。”
手下依言,从怀里掏出解药,按照白衣教的规矩来。那一名黑衣人先是用同样沾毒暗器扎伤自己,随后服用解药。
白城安点点头,那黑衣人才敢把药丢过去。白城安服下药,屋外头的那十来个教主派来的亲信手下,手执令牌,随后摊开一卷轴,念上头的内容。
这是颁布黑教主的简单仪式。
之后还有回去白衣教本部,再进行一套繁琐的仪轨,正式任命。
其实,黑教主之所以被教主盯上,一则是因为那日白城安给他的那味灵草;二则是这些年黑教主得罪了许多杀手,因而招惹了众多杀手嫉恨。
为了白衣教权力的制衡,每一任黑教主身边都会有一名身份未知杀手潜入,替教主秘密监视黑教主的杀戮行动。一旦发现黑教主假公济私,借用职权谋取自身利益时,教主会派遣身份未知的使者对黑教主进行杀戮,并下令下一任的黑教主。
中间有好几层名单筛选,最终呈交上白衣教最强的一批杀手名单,再由护法及教主对下一任黑教主的确定与任命。
云鹤走上来,伸手扯起白城安的手,见他半驮在肩,一齐站起来。
云鹤哑声,恶狠狠道:“琴音呢?究竟被你藏到哪里了?”
白城安说道:“今夜我没死,巴音也不会杀她的。”话音落下,云鹤咬牙,举起的拳头缓缓落下。恨自己被白城安抓住死穴,也恨白城安居然拿自身性命及琴音的性命,来赌了今夜的生死!
若不是白城安派他尾随后跟来,又秘密说了那么一番话:琴音的命在我手里,若我有事,巴音绝不会让她活到明日。
“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云鹤冷哼。
“今夜随你一起行动的,我都说了类似的话。于你……我只有三成把握会活下来。”白城安说完,再也支撑不住,脚下踉跄陷入昏迷。
云鹤紧紧抓着白城安的手,将险些倒地的白城安拉过往背上驮。
教主派来的黑衣领头人开口下令,众黑衣人手脚麻利收拾着地上那些死尸。另一行人则护着白城安等人,很快就消失了。
苏三媛靠在架子后,还是能听到那边树梢上的人行动的声音。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他还在那儿,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
“你命还真是大!”
有人脚步声传进来,声音含着笑意。熟悉的声音,令苏三媛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心尖颤抖,还没有从刚刚那场惊吓中回过神,刚刚一颗人头就在黑夜之中,对着她的方向。好几次,她都险些哭出声来。
直到看到一双靴子,有人蹲在边上看她笑话。
“还得谢我呢,否则你那几个寻来的小丫环,早就死的不剩了。”夜离在笑,又似乎不似往日的那抹不正经的笑。
苏三媛双手抱膝,埋头大哭起来。
“有什么可哭的。”夜离摇摇头,“另外多劝一句,离那白城安远些吧。瞧瞧他干的那些事,六亲不认的。迟早也会害了你的!”
苏三媛想起刚刚白城安跟云鹤的交谈。抬眸,含泪的看着夜离,还不及说话,就被夜离抢先说道:“你不觉得今夜,那个白城安是故意引麻烦来吗?”
“不觉得。”苏三媛倔强道。
夜离冷笑,懒得跟她辩解。随便拿了块手帕丢给她,说道:“赶紧擦鼻涕眼泪,多大的人了,怎么能这么恶心人呢?”
苏三媛气笑了,接过手帕随手擦泪。抬眸看夜离,“嫌弃恶心,你还敢扔手帕给我?”
“你那些丫环的,我顺手拿了几块。随你怎么擦鼻涕眼泪。”说话间,又丢了好几块手帕过去。
苏三媛擦干脸上眼泪,站起身来。夜色浓重,早已没有那些黑衣人了,也依旧能嗅到空气中残留的血气。
“你跟着白城安来的?”
夜离一愣,还不太习惯一个哭得惨兮兮的姑娘,瞬间翻脸问他一个严肃的问题。想掩饰,又有些懒得掩饰,夜离问道:“你知道我躲在什么地方?要能回答的出来,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
苏三媛不等他说完,就说道:“躲在树上。”
“……恩。看来哪天我要杀你,得先把你这耳朵割下来喂猪才行。”夜离半开玩笑,见苏三媛不吭声,盯着他看。夜离歪嘴笑:“都知道我跟白城安来,还问这个做什么?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跟着白城安吧?”
苏三媛说道:“是!”
“哪里热闹上哪看戏,这是我们月楼的规矩。”夜离站起身,上下打量了四面,视线落在木柜上,那一角沾了几滴血迹。暗暗吃了一惊,又有些好笑起来。夜离看了眼苏三媛,勾唇笑了,转身离开。
“快回去,你那些丫环也该清醒了。”
苏三媛看着夜离匆匆离开的背影,仍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站起身,顺着夜离刚刚看的方向看去,夜里太黑,借着月光也不能像夜离视力那么好,更何况不知道他究竟看得是什么。
重新点灯。提灯笼走了好一会,听到华安院静的诡异,只有猫咪的叫声。
走进去发现几个小丫环都被搬到墙角靠着昏睡过去。景花跟翠香也在那些人之中。一个婆子屋里早早的熄了灯。另一个婆子从外头抹骨牌回来,迎面撞见大小姐,整个人都愣住。
“这么晚,小姐怎么才回来?”
“到元姨娘那儿坐忘了时辰。想留那儿睡也不习惯,索性就回来了。”苏三媛简单的解释道。背后那婆子跟着身后,也说道:“我刚刚回来看的时辰已经三更了,小姐你快些去休息罢。”
那边几个丫环扎堆起来,头仍旧有些晕眩,好几个脚下踉跄险些摔倒。
“小姐,我们这几个人怎么了?”翠香喃喃问道。
景花看向小姐跟婆子都清醒的站在那儿,又想起乞巧节那夜可怕的人的出现。又见小姐给她使眼色,景花忙说道:“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些?赶紧伺候小姐睡才是要紧的。”
苏三媛颌首,先一步进到屋里。一些小丫环便四散开,只翠香、景花二人跟着小姐进屋里。